元武二十四年。
六月一十八日。
大秦朝。
豫州,泰安郡,曹縣,平江村。
王平松這幾日發(fā)覺李安和以前不太一樣了,總覺得他仿佛變了個人,心里又想到:
“生了這般大病,總歸是痊愈了。性情發(fā)生些變化也算正常。不如偷偷給他拿只雞滋補一番身子,這也是好的。”
想到這里,這個約莫六七歲的孩童趁母親不注意時,偷偷的從后院抱起了一只母雞跑了出去。
可他沒看見的是,他爹早把他這番舉動看在了眼里,不過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
因為王平松和那李安兩人自小就玩到現在,他也是知道那李安生了大病,身子虛弱。
“大秦?元武二十四年?這,這……”
“哈哈,我這也算的上是穿越重生了?”
李安搖了搖頭,大笑一聲。臉上是說不出的高興與歡喜。
“可這個世界與我所知的秦朝卻是天差地別,毫無聯系??!”
“是了,肯定是那古卷軸所致!”
李安已經醒過來幾天了。腦海里的記憶也差不多都想起來了,可卻仍然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悅。
他記得是與那時開啟的一個古墓有關。
前世,李安父母雙亡,他憑借努力和天賦考上了喜歡的考古專業(yè),可卻因為一次實習經歷,見到了一幅古卷軸。
他的一生,發(fā)生了改變。
因為李安專業(yè)課知識績點滿分的原因,所以被破例推舉到那一次的開墓中,可那墓卻不是一般的墓,開的是——天下第一墓。
在那次的考察中,李安被安排重任,得以下到主墓室去。
他在主墓室中的一個角落看到了一幅古卷軸,請示同意過后,他慢慢過去取到了那古卷軸。
那卷軸古色古香,沒有絲毫重量可言,仿佛就如同羽毛輕重一般。
可是,這卷軸卻怪在了一處地方,怪在了這卷軸不能打開!
是的,任憑考古隊用盡手段,費盡心思也打不開這卷軸。
而更怪的是,但凡接觸過那卷軸的人,都感覺全身不適,難受異常。盡管每個考古隊員都穿戴了當時最先進的設備,可還是出現了那樣異常的情況。
一個接一個,接觸過那卷軸的人都出現諸多不適,都被送去接受治療,可卻根本找不到問題所在。
幾天后,有了第一個人離世的消息,慢慢的也有了第二個人離世的消息……
李安全身連接著各種精密儀器,被隔離在一個病房里,他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深知自己的生命不多了。
但是與這種內心的恐懼相比,更讓他難以支撐下去的是身體各處的疼痛。
每時每刻的撕裂感,讓他睡不著覺,說不了話,甚至呼吸都是一種困難。時時刻刻受的痛苦比那種對死亡的恐懼感還要多的多。
在他彌留之際,他半睜開的眼,迷迷糊糊看到一道青光朝他飛來,他想著,這難不成是那卷軸?
想著想著,便沉沉睡去。
可當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發(fā)現自己卻沒有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摸了摸全身上下,卻感覺處處不對勁,轉頭看去,發(fā)現周圍……周圍的房屋也是從未見過的樣子。
他想從床上下去,一動,卻發(fā)現渾身難受,使不上半點力氣。
李安掙扎著從床上下來,看到這家,苦笑一聲。
也不能稱之為“家”,恐怕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也不逞多讓了。
這也怪不得原主,世道艱難。這些個人家哪家不是勉強度日啊。
找遍全家,才翻到半壁銅鏡,他細細一瞧,鏡里面的人卻是個約莫七八歲的孩童,跟前世的他在年齡上簡直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這時,一股子陌生的記憶席卷而來,他本就渾身無力,被這么一沖擊,便又是昏倒了過去。
醒來后,他慢慢回想腦海中的記憶,得知這與他前世所接觸的那個蔚藍色星球的任何一個文明都不相同。
這就是個全新的世界!
腦海中也沒有絲毫有關那些個修煉的法門之類的,細細感受了一下自身,也沒有發(fā)現什么特殊能力,只覺得自己確實是虛弱極了。
可他卻并沒有太多強烈的感覺,因為——他活下來了!
沒有人清楚死亡的感覺,他不用再去體會那種時時刻刻的痛苦,因為他重生了,活下來了!
這種喜悅在他的臉龐是顯露的淋漓盡致,他心里暗暗發(fā)誓:
這輩子,一定要好好活著!
“李安!李安!你好些了沒有?”
李安遠遠的就聽見一身略帶擔憂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微微一笑,便聽出這聲音是自己今生的好友——王平松的聲音了。
他回了句:“平松,我感覺好多了,你進來吧。”
不多時,李安就看見門口進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童,小臉紅噗噗的,顯然是奔跑所致,再看懷里頭,還抱著一只母雞。
連忙道:“平松,我這幾日身子不適,倒是麻煩你了?!?p> 李安知道,自己重生之后能活下來也是多虧了這王平松,自己無父無母,家中一人,要不是王平松這幾日端些吃食過來,自己只怕也是會被活活餓死了。
知曉了前主的記憶后,也發(fā)現以前大都是這一家子人接濟自己,不然前主也活不下來。
“瞧你說的,李安,咱們倆可是好哥們,你看這只雞,這是我娘讓我給你帶過來的,你看肥不肥?嘿嘿”
王平松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有些閃躲,他還用右手拍了拍懷里的母雞,這一拍,那母雞受了驚,叫了一聲。王平松嚇得差點扔了這雞。
李安只是笑了笑,道:“平松,替我謝謝你娘,這恩情,我都記在心里了?!?p> “行,李安,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王平松說完,把那只綁好的雞放在了地上。便是一溜煙的跑回去了。
李安搖了搖頭,以他兩世的閱歷,怎么又會看不出王平松在撒謊呢?
況且,平松家就只有這一只母雞。他當然想得到這是平松偷偷拿來的。
可他現在身體這般虛弱,也確實難以推脫,只得暗暗記在心里頭,日后相報了。
前世,他孤苦一人,就只有幾位老師待他不錯,他卻是沒有受過幾人對他的關心。
這一世,他自當替前主,也替自己去好好感謝這王平松一家。
而且這一世,更應該率性而活,把自己的命運牢牢抓在手心。
重活一次,他也看開了許多事。
“你這孩子!那只雞是不是你偷偷拿去給李安的?”
王平松他娘問道。
“娘,李安他大病初愈,身子虛弱,我身子骨好著呢,不打緊,李安說不定吃了這雞就活下來了!”
那王平松站在門口,抬著頭不皺半分眉頭地說道,面前就站著他爹他娘。
“唉,你這孩子,娘倒不是因為你把那雞拿去給李安,可是,可是那雞還是個活雞,你讓李安那小子這般身子骨還要去做熟了。真是……”
王平松聽見這話,猛的一笑,說:“娘,我還以為您要責怪我,我這就去取回來,您給煮熟了,我再端過去吧?!?p> 這話說罷,就要回去取上一番。
“算了,明日吧,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王平松聽見他爹這么一說,也就不再多說了。
再看那李安,搖搖晃晃的從床上下來,只覺得腹中饑渴難耐,看了看那母雞,便準備做頓飯吃。
找來找去,好半天才從屋子找到一把刀,這刀卻還是一把鈍刀,李安又是嘆息,又是無奈。
把那雞帶到屋子外頭,以免雞血把屋子弄得一股子味兒。
李安左手按住頭,右手一刀揮下,那雞掙扎幾下,血液噴涌而出,幸好李安早有準備,衣服上面倒也是沒有沾上。
不多時,血液慢慢流盡,滴答滴答,看樣子已經差不多了。
這時李安剛站起身來,腦海中卻出現一段文字——
“斬殺不入流兇妖,諸天萬妖錄開啟,獎勵——淬體強身片刻?!?p> ……
大秦朝,王都。
“陛下!十余年間,我大秦朝已然發(fā)現新增的諸多妖邪,雖盡全力掩蓋其真相,但妖邪之數量、種類與日俱增,粗略統(tǒng)計,數量已不下萬數!此事,怕……怕是瞞不下去了?!?p> 一處隱秘的議事閣內,身著紫衫的一清瘦老者對面前那人恭敬地說道。
聽完此話后,清瘦老者面前那人緩緩轉過身來。
再看這人,五官端正,不茍言笑,遠遠一看便覺得一副不怒而威的模樣。更重要的是此人身著龍袍,頭戴玉冠。卻赫然就是大秦朝的皇帝——秦皇。
“那就按以前商定之策來,朕倒是要瞧瞧,這些妖邪是什么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