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和的氛圍,在此刻仿佛也劍拔弩張起來。
面對帶有深深敵意的丁溫,黎大雙和封裴的臉色終于變了。
黎大雙有些慌張的道:“丁……嗯,丁哥,你這要是要干什么!難道你以為我們被怪形控制了?”
丁溫比他小很多,但黎大雙的稱呼卻是哥,別扭是肯定的,不過這是預備隊員對于正式隊員的標準稱謂。
黎大雙雖本想直呼他的姓名,不過也及時忍住了,改成了丁哥。
但他對自己的稱謂是什么,丁溫其實覺得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兩個的人!
最令丁溫疑惑的地方也就在這里,他們看似有些反常,但又十分正常,太很矛盾了,加上信號檢測器又一直正常,因此丁溫真的無法判斷他們到底是人還是怪形。
這時,封裴出聲了,他比黎大雙要淡定一些:“你先別急,我保證我們沒有撒謊,那只怪形的的確確就在錄像中?!?p> 丁溫當然不會輕易相信,還是那個問題:“怪形的外貌和能力你能描繪出來嗎,等一下……”
說著,他撥通了廖云的聯(lián)絡器,準備先把這邊的情況跟他說一下,可誰知還不等開口,廖云那邊已語氣沉重的說道:“我正想聯(lián)系你呢,醫(yī)療部已經(jīng)來到了現(xiàn)場,給林秘和秦皇做了檢查,你猜怎么著?”
“嗯?”
廖云隨即說出了一句讓丁溫無比驚愕的話:“他們不是剛剛死的,據(jù)醫(yī)療部的說法,兩人大致的死亡時間一個在六點左右,一個在七點多?!?p> 六點和……七點?
丁溫不禁毛骨悚然,如果是這兩個時間死亡,那他們后來見到的林秘和秦皇……又是怎么一回事?
尸體也能站立,并且像正常人一樣說話?
丁溫的三觀無疑受到了強烈的沖擊,這究竟是一起怎樣的匪夷所思的事件啊!
未免也太過于離譜了!
怪不得那個小人會一直說這起事件很特殊,丁溫一個人根本無法解決。
“你是在跟云哥通話嗎?”封裴冷不丁的問。
看著他一切正常的臉,丁溫不自覺聯(lián)想到了廖云的話,頓時背后又是一涼。
封裴他們……該不會也已經(jīng)死了吧?
強忍著震驚,丁溫沒理他,又問廖云:“他們是怎么死的?”
“兩個全是被嚇死的?!?p> 都是嚇死?
丁溫心里猜測著,廖云立馬給出了自己的猜測:“一個人被活生生嚇死也就算了,但兩個人都一樣,我覺得應該是怪形的外貌過于恐怖了,恐怖到一個正常人根本無法接受的地步,所以兩個的死法才一致。”
“也不一定。”
丁溫一直在觀察著封裴和黎大雙,此時聽到廖云的猜測后,隨即給出了自己的分析:“有沒有可能,是怪形從被害者身體內部發(fā)動了襲擊呢?比如控制了他的大腦,改變了他對于恐懼的理解——”
“你干什么!”
丁溫話還沒說完,黎大雙竟然猛地掏出了槍,直直地對準了他。
見狀,王茂不由發(fā)出一聲怒喝,身上的核心圖標當即亮起,一只犬類生物的圖案自他的胸口飄出。
然而丁溫卻沒有慌亂,也沒有動,他當著對方臉說出這樣的話,當然是故意的,而他們也確實像自己預料的那般,再也忍不住了。
他保持鎮(zhèn)定,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我感覺這種猜測真的有可能了?!?p> “你那邊發(fā)生了什么?”
廖云也聽到了聯(lián)絡器里王茂的大喊,急切的問道:“是怪形出現(xiàn)了?還是誰出事了?”
“他們都很好……就是有點不正常。”
廖云不由一愣:“什么?”
他沒聽懂丁溫話里的意思,剛要再次詢問,聯(lián)絡器立刻傳來了一道響亮的槍聲!
黎大雙的槍已經(jīng)開出來了。
那顆經(jīng)過‘槍械充能’的子彈,此時就嵌入在丁溫的心臟部位,不過卻沒有深入,而是被一層層的黏液給裹住,卷在其中。
“臥槽!”
王茂終于反應了過來,身影一閃,猛地朝黎大雙撲去。
他沒想到黎大雙竟然真的敢開槍,這不是瘋了嗎?
預備隊員攻擊正式隊員,如果被緝衛(wèi)知道了,那幫變態(tài)肯定要把黎大雙折磨至死的!
王茂跟黎大雙的關系畢竟還不錯,雖然不知道后者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但這時也已不是考慮‘關系’的時候了,黎大雙既然出手了,那他現(xiàn)在就是巡衛(wèi)的敵人!
王茂身上是一顆保質期很短的核心,由于保質期很短的緣故,他只能繼承怪形的基本屬性,而沒有開發(fā)特殊能力的空間。
所以他使用核心的時候,就只有圖案會浮現(xiàn),他本人倒是一絲變化都沒有,還是正常的人身。
不過此時的丁溫就已經(jīng)變得很‘惡心’了。
他就像是一只來自下水道的骯臟怪物,渾身上下,不斷往外伸出無數(shù)濕稠的黑色黏液,現(xiàn)在從外部看,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個人。
他要出手了。
也是綁定核心后,第一次正式使用能力作戰(zhàn)。
只不過第一次交手的對象卻不是怪形,而是跟他一樣的核心戰(zhàn)士。
當然,也可以說是怪形,畢竟眼前的黎大雙究竟是什么還不好說。
“等等,不對勁……”
可正當丁溫正準備動手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信號檢測器……亮了!
于是他身形一晃,來到了王茂,一抬手便輕松拉住了全力之下的后者。
王茂只覺一股大力傳來,亮起的核心在一瞬間漸漸熄滅,毫無抵抗的就被丁溫給攔住了,當即帶著驚恐看向他。
丁溫之前在廖云那體驗到的感覺,此時也完全復刻到了他的身上。
那些蠕動的粘液就像是黑色的不明蟲體,在他手臂上爬來爬去,帶著刺痛和冰冷,最后縮回到了丁溫手上。
“云哥,我可以確定,黎大雙跟秦皇他們一樣,也中招了?!?p> “該死!”廖云暗罵一聲,又問:“那封裴呢?”
“他還不確定,光標只亮了一個?!?p> 丁溫來到黎大雙面前,后者還是維持一個拿槍的姿勢,但槍口已早被丁溫用黏液給堵死,再也開不出一發(fā)子彈。
“看著我?!倍鼗瘟嘶嗡募?,鄭重的問道:“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我是……”黎大雙眼中閃過明顯的迷茫之意,怔怔的道:“我當然知道我是誰了,我叫黎大雙,是南城巡衛(wèi)3隊B組的預備隊員?!?p> “那你為什么朝我開槍?”
為什么……
黎大雙迷茫之意消失,轉變?yōu)閺娏业耐纯?,跟著就彎下腰,抱著頭叫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問我……”
他跟鄭馬寶一樣了。
丁溫哀嘆一聲,心情十分沉重,又瞄了眼信號檢測器。
這次又有新的光標亮起。
封裴平靜的臉龐突然抽動了一下,然后歪著頭緩緩看向丁溫,帶著強烈的怨恨神色,嗓子尖細的叫道:“我討厭你!”
黎大雙也猛地抬起頭,臉上盡是瘋狂,仿佛恨不得丁溫下一秒就去死:“沒錯!我討厭你,討厭你!??!”
他們跟秦皇一模一樣,全都表露出了對丁溫的厭惡。
如果標記還沒亮起時,他們勉強還能掩飾自己的想法,但標記一亮,那股來自本能的憎恨便再也無法控制,一股腦傾瀉而出!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現(xiàn)場。
正在給鄭馬寶檢查的醫(yī)療部人員也忽然向后猛退幾步,臉色駭然的看向地上的鄭馬寶。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鄭馬寶的身體開始突變,他全身的皮膚像是退潮的海水,也像是用橡皮擦掉的鉛筆畫,沒有任何道理的……靈異般的憑空消失在眾人眼前。
頓時,就有預備隊員萬般恐慌,指著他驚喊出聲:“鬼種!是鬼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