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了兩天的兩人,一路上總會遇見稀奇古怪的東西,長著三只眼的野貓,兩條尾巴的野狗,巴掌大的飛蛾,一兩米大的飛鳥,比比皆是。
可在兩人的認知里,這些東西可太不正常了,而且這些動物變異之后竟然也沒有出現(xiàn)在聯(lián)邦國中的新聞記事里,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而此時兩人趴在一處沙丘上,靜靜的觀察著前方。
那里有一群人正在獵殺一只野狗,他們已經(jīng)追捕了一路了。
何蘊涵在一旁說道:“這些人殺這條狗干什么?”
“他們是真的狗唄!”蘇沉回道。
“額。”何蘊涵噗呲一笑。
不過這都不關兩人的事,他們也不打算招惹這群人。
說話間那條狗子已然沒了生氣,抽搐了幾下便死了。
一群人滿臉期待的看著它,可是越看越失望,過了幾分鐘之后,站在一旁的一個人吐了一口水在野狗的身上。
“真特么的晦氣,白瞎耽誤時間了。”那人嘴碎了兩句便帶著人離開了。
蘇沉心里不解的思索了一下,這群人顯然不是為了食物而來,雖然這野狗的長相不怎么樣,但看那模樣,確實與他之前所見的普通家犬一樣。
而這群人獵殺了這只狗之后卻并沒有帶走,只是圍在一旁期待著什么,難道這只狗另有作用?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拿出放在口袋里那只發(fā)著紫光的蝎尾,之前他檢查過這東西,和普通的蝎子尾巴一模一樣,只是大了一點而已。
然而現(xiàn)在他倒有些懷疑這東西是不是有著其他的用途。
要不然那群人干嘛這么大費周章的殺了一條狗卻什么都沒有取便走了。
何蘊涵被蝎尾吸引了過來,看著那發(fā)著紫光的蝎尾問道:“這是那只蝎子的?”
蘇沉點了點頭。
“這有什么用啊?”何蘊涵問道,不過在看向蝎尾時,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浮現(xiàn)在嘴角。
“我也不知道,在沒搞清楚之前帶在身上,萬一用得著呢?”蘇沉笑著說道。
蝎尾可是蝎子的獨門武器,里面可是有些能致人死亡的毒液,在這5號游戲基地內(nèi),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總歸多一點手段,總會有用的。
“走吧,我們朝南邊走,那邊能看見山丘,估計能走出這片沙漠了?!碧K沉朝著剛才那群人離開的方向說道。
何蘊涵有些擔憂的說道:“我們會不會碰到那群人?”
“不知道?!碧K沉搖搖頭。
他只能盡量繞著一點走吧,他也不想遇見那群人,不是他不自信,自己只是一個學生,迫于無奈才來參加這場游戲,能夠活著離開這里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他可不想沒事去招惹別人。
兩人前行沒有多久,便遇見了一位不算熟人的熟人,當初一同來到這里的那三人中的其中一個。
“嗨,你們好呀?!蹦侨苏驹诓贿h處朝他兩打了聲招呼。
蘇沉有些警惕的查看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危險之后慢慢的走了過去。
“你好呀,就你一個人嗎?”何蘊涵有些熱情的走上去前去。
“就我一人?!蹦侨苏f道。
蘇沉也走了過去,好奇的問道:“怎么就你一個人了?你不是和那兩人一起的嗎?”
那人苦笑了一聲:“我不是和那兩人一起的?!?p> 蘇沉半信半疑的打量了他一下:“你叫什么?”
“鄭藝?!编嵥囉行┖浪拿摽诙?。
“我叫何蘊涵,他叫蘇沉?!焙翁N涵顯然有些熱情過頭了。
隨后又提議了一下:“我們?nèi)艘黄鹱甙桑俊?p> 她看了下鄭藝,又回頭望了下蘇沉,滿臉期待的模樣。
蘇沉有些疑慮的點了下頭,說實話他倒不想再搭上一個人,與何蘊涵一起已經(jīng)是冒險了,他不在乎最后得到的獎金多少,只是不想將自己的后背交由一個從不相識的陌生人。
這場游戲總獎金池是三千萬,不管有多少出去,都是平分獎金,這對于參加這場游戲的人來說,活著出去的人太多可不是件好事,畢竟誰也不會嫌得到的獎金太多而煩惱。
所以才有了開局的那一幕。
鄭藝有些憨笑的撓了撓頭:“那接下就麻煩兩位了,我會和你們一同面對困難的?!?p> 蘇沉長舒了一口氣,或許是他多想了吧,自從進來之后便面臨生與死的抉擇,令他的精神一直處于緊繃的時刻。
“走吧,我們要盡快趕到前面那片山石處,不然晚上恐怕只能繼續(xù)在沙石里過夜了?!碧K沉想著之前那只蝎子,他可不想再躺在那樣的東西身上睡覺了。
三人就這般繼續(xù)前行著,最后在夜晚來臨之時,總算走到了山石附近,而后便補充起了體力。
鄭藝坐在一塊石板上不由自主的看著何蘊涵所在的方向,隨后問道:“你們是為什么來參加這游戲的?”
何蘊涵有些失落的道:“我是被逼的,沒辦法,你呢?”
“我啊,與別人約定了,所以才來這里的。”鄭藝嘿嘿一笑,在這里時刻都要面臨生與死的考驗之下,竟然沒有磨滅他的心智。
饒是蘇沉也不免對他另眼相看,不過來參加這場游戲,竟是一個約定,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讓他下了這么大的決心,要知道進入這5游戲基地內(nèi),生與死可都交代在了這里。
說實話,如果不是他已經(jīng)走投無路,恐怕這輩子也不會來到這里。
當他踏進那扇門才知道,原來生命是真的很脆弱。
一顆子彈,一個夜晚都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父母可以不在意他,可以離異拋棄他,可這十二年他活明白了一件事,縱使所有人都不在意你,可自己得愛自己呀。
思緒間,鄭藝投來詢問的眼神說道:“蘇沉同學你呢?看樣子你還是個學生吧?”
蘇沉點了點頭:“你畢業(yè)了嗎?”
鄭藝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著,明顯有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呀,小學畢業(yè)就輟學了,如今這社會,還是能有份工作靠譜一點?!?p> 蘇沉點了點頭,在江南市還沒感覺怎么樣,在其他城市,可不是如此嘛,而唯一能有出路的卻還是讀書,要不然在其他科技城市之內(nèi),只能淪為最下層的被捕食者。
那些科技城市之內(nèi)說得好聽一點什么機械手臂,機械心臟,機械腦子,哪有這么簡單,只不過是最底層的人為了生活出賣了自己的身體而已,以前出賣身體的代價最多無非是不能生育而已,現(xiàn)在可是實打?qū)嵉摹?p> 聯(lián)邦國中也曾出臺一些法律來制約這種買賣人體的行為,可是卻遭到了底層民眾與上層資本的聯(lián)手抗議,多么的諷刺。
“能養(yǎng)活自己也挺讓人羨慕的。”蘇沉朝著他笑了笑。
“養(yǎng)活什么呀,一天臟活累活的干過去干過來,到頭來也只不過是能換得一頓不挨餓而已。”鄭藝說道。
說完他抬頭看了看夜空里的星光,羨慕的眼神滿滿透露出一種渴望:“你知道嗎?我喜歡一個人,她也喜歡我,我們兩人已經(jīng)約定好了去4號城市。”
“那不是挺好的嗎?”蘇沉突然有些羨慕了他一下,畢竟他可從未見過外面的世界,只在網(wǎng)絡上了解過其他城市。
“可是我只有一張去往遠方的車票?!编嵥嚳嘈α艘幌?。
這便是現(xiàn)實的無奈啊,蘇沉無奈的搖搖頭同情了他一下。
“所以我決定來到這里,即使知道可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我還是來了?!编嵥囌f。
說著說著鄭藝的臉面突然變得有些猙獰了起來,與之前那憨憨的樣子截然不同,而蘇沉則沉浸在他說的那個故事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此刻鄭藝的變化。
“所以,你把那只蝎尾給我吧,我會感念你一輩子的。”鄭藝撕破了偽裝陰笑道。
蘇沉察覺之后緩過神來,立馬摸向身旁的自動步槍。
“別動?!焙翁N涵戲謔的看著他。
隨后深深的看著他,輕笑了一聲:“一路上讓你放松警惕倒不容易啊?!?p> 蘇沉皺著眉頭,沒想到一路上精神一直緊繃,到頭來竟然還是栽跟頭了。
他突然有些放松了下來,質(zhì)問道:“所以你的故事也是假的?”
鄭藝站起身笑道:“故事是真的,想騙你也是真的?!?p> 蘇沉轉(zhuǎn)頭看了兩人一眼,目光停留在了何蘊涵身上:“看來你就是他想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為你買一張車票的那個女生吧?”
“不錯?!焙翁N涵恍惚一下,不過手里的槍卻沒有想要移開半分的意思。
“明白了,你一路跟著我就為了此刻嗎?”蘇沉問道。
“也不完全是,如果你沒有擁有那只蝎尾的話,或許再過幾天我就會與你分開了?!焙翁N涵撕破偽裝之后,怎么看也不像一個十三四的小女生。
蘇沉輕笑了一聲,掏出放在口袋里的那只蝎尾,它依舊散發(fā)著紫色的光芒,此刻再看到他,突然覺得它是這般的迷人。
“我不明白這東西有什么用,讓你兩這么費盡心思,我猜想,是之前我拿出這蝎尾之后你才動的心思吧?”蘇沉疑惑道。
何蘊涵舉著槍笑了笑:“看來你也不算太笨嘛?!?p> “那兩人被你殺死了?”蘇沉又回頭盯著鄭藝問道。
“他們可比你識時務多了?!编嵥囌f道:“不過下場嘛都一樣,無非死得好看一點而已?!?p> “好了,別跟他廢話,動手把東西拿過來,我們還得盡早趕到下一個區(qū)域。”何蘊涵不耐煩催促道。
鄭藝聽完緩緩走上前,搖了搖頭:“兄弟,這可怪不得我了,懷璧其罪呀!”
蘇沉看著冷哼一聲:“我命由我不由天,生于我何意,死又于我何苦。”
說完便將蝎尾扎進了自己的大腿內(nèi)側(cè)。
鄭藝臉色一變,急忙上前阻攔,而何蘊涵更狠,直接便準備扣動扳機,不過下一秒見到鄭藝撲在了蘇沉的身上,情急之下迅速便抬起了槍口,子彈傾瀉而出,在夜空里快速前行,尋找棲息之地。
鄭藝迅速奪過蝎尾,不過看到紫光已經(jīng)暗淡無色,頓時心生怒氣,直接將蝎尾扔在了地上,對著正在抽搐的蘇沉拳打腳踢。
“你三大爺個二舅稀里糊涂狗屎兒子蛋,去死吧你,狗東西,浪費了這么好的東西?!?p> 何蘊涵在一旁看著,扣在扳機上的食指都已經(jīng)微白了卻依舊沒有松開,可想而已她此刻是有多恨蘇沉,隨即端起槍便便著他的身上砸去。
大約過了兩分鐘之后,許是兩人打累了,漸漸的便停了下來。
何蘊涵此時站在一旁,從旁邊的背包里拿出一個彈夾從新?lián)Q上,瞄準了蘇沉的腦袋便準備開槍。
就在她要開槍之際,鄭藝用手壓了下槍口。
“忒?!蓖铝艘豢谒谔K沉的臉上。
“對這種人還浪費什么子彈,把他的基因藥劑帶走,讓他自己在這里自生自滅吧?!编嵥嚳粗诘厣喜粩喑榇さ奶K沉惡狠狠的道。
“便宜他了?!焙翁N涵皺著眉頭冷冷的說道。
隨后兩人將兩個背包都帶走了,走時還不忘將蘇沉身上的基因藥劑給搜刮走。
氣不過的何蘊涵走時還不忘踹他一腳,全然不念這幾天救她的兩命之情。
山石板上,此刻只剩下了蘇沉一個人獨自翻來覆去,他此刻已經(jīng)沒有了意識,全是本能的反應,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之后,許是脫力了,許是絕望了,他透過模糊的眼眶竟然又望見一只蝎子緩緩朝他走過來。
他能清晰的聽到它那四雙腳擲地有聲的踏在山石板上,尾部的尾針高高昂起,仿佛在朝著它的獵物宣誓著什么一般。
最后他來到蘇沉的身邊,沒有絲毫客氣的朝著他的脖子上補了一針。
蘇沉笑了笑,或許這便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吧,沒有什么不甘,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這世界已經(jīng)與他再無瓜葛了。
?。ò 鹘氢?,全書完結(jié)?。?p>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