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自我介紹一下,在下章庭宇,乃是中原蒼云山之人。”青年向陳凡二人抱拳拱手,態(tài)度真誠,根本沒有因自身修為高而看輕二人的意思。
又是中原來的?蒼云山?陳凡壓根沒聽過,將目光投向了秦子嫣。
秦子嫣聽到這個地名先是愣了愣,隨即好像反應過來:“莫不是那個百年前崛起的中原頂級宗門?”
由于西嶺地區(qū)消息閉塞,秦子嫣能知道這些都是通過秦劍之口,但其他更具體的內容她便一概不知了。
“哈哈,秦姑娘說的不錯。在下正是來自那個蒼云山,家?guī)熌耸巧n云山松山真人。”章庭宇有些得意地笑道。
此言一出,陳凡二人不由震驚了。這家伙為何認得秦子嫣?!難道他就是沖著她來的?
“二位不必驚訝。在下先前已認出了這位公子的火靈劍,雖然只是劍鞘,但想必沒有看走眼吧。而秦姑娘的這柄月神劍絕對是真正的月神劍本劍,因為此劍是不太可能落入他人手里的?!闭峦ビ罱忉尩?。
“你眼力確實不錯?!标惙残牡肋@家伙應是認出了兩把劍,才會對他們態(tài)度友善。
“不過就算閣下認得這月神劍,那又為何會知道我是誰?”秦子嫣一臉好奇地盯著章庭宇,等待他的解釋。
章庭宇輕咦了一聲,露出奇怪的表情:“看來有些事情就連秦姑娘自己也不清楚啊?!?p> 沉默了一會兒,章庭宇并未回答。顯然這并非他想與他們二人聊的事。
“關于月神劍之事,還望章兄告知!”秦子嫣頗為急切,看樣子這劍可能事關自己的身世,她自然是很想知道。數(shù)年前,秦劍只是將月神劍給了她,卻從未提過任何關于此劍的來歷。
章庭宇又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雖說此乃秦姑娘的家事,我本不便多嘴。但既然當事人發(fā)問了,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況且此事也不算是什么隱秘?!?p> 說著,他走到床邊坐下,示意陳凡二人也別杵著,見兩人都找地方坐了下來,又清了清嗓子。看來這個故事不會很短。
“此事可真說來話長了。那大概是在五百多年前的時候吧,修行界中出了一個劍道天才,此人憑著一人一劍,在中林大陸上四處游歷,并且到處尋找其他修士進行切磋,比試劍術。而這人也真稱得上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當時一些有名望的劍修都敗在了他的手下。但他還是在不斷尋找對手,故而也得了劍癡這么個稱號。其實當時劍癡的對手中,有許多人的修為境界都不在他之下,若真要以性命相拼倒也不一定會輸,但劍癡就是單純和他們比劍,光以劍術而論,還真就沒人能夠勝他一招半式,確實了得。直到最后,劍癡來到了白龍山......”
聽到這里,秦子嫣眼中已充滿火熱。劍癡,那就是她爺爺啊。沒想到早在五百年前就已成名。她深吸了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興奮的感覺,沒有插嘴,繼續(xù)耐心聽著。
“白龍山啊,那可是中原,乃至整個中林大陸的劍術圣地。相傳其開山祖師乃是一位劍道奇才,自創(chuàng)了許多不得了的神通,而白龍山在那之前更是還出過一名大能,那人可是曾參與過魔教大戰(zhàn)的傳奇人物。白龍山上有座白龍山莊,便是白龍山山主所居之處。劍癡來到后,白龍山主似乎早有預料,與其過了三招,僅僅是三招,劍癡便自知不及,也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遂欲向白龍山主拜師。白龍山主年事已高,不愿收徒,卻答應了劍癡讓其留下一段時間,指點其修煉。就這樣,在白龍山莊小住了半月后,劍癡雖未能學到白龍山主的真?zhèn)鳎瑓s將山主唯一的愛女給拐跑了。原來在這段時間,劍癡與山主唯一的女兒竟是暗生情愫。這也正常,白龍山主的愛女從小在山里長大,未曾接觸過其他男性,而劍癡整日悟劍此前也沒有將心思放在過女人身上。如此情況下,二人彼此越看越順眼,可謂一拍即合。白龍山主對劍癡頗為欣賞,倒也沒有反對,欣然同意了二人的婚事,并特意打造了一口寶劍賜予愛女作為嫁妝,其名月神。”說到這里,章庭宇才從專心講述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緩了口氣,看向秦子嫣,“這便是月神劍的由來?!?p> 看得出,秦子嫣絕對是第一次聽到有關自己爺爺年輕時候的事,顯然意猶未盡,她連忙追問:“那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
章庭宇頓時露出一副躊躇之色,輕嘆一聲“后來的事,可就沒有那么美好了。劍癡與妻子新婚燕爾,雙宿雙飛,在大陸各處游歷,卻不料遇到了仇家的追殺。由于劍癡早年間行事霸道任性,不計后果,故而結下了不少仇,那些人原本忌憚劍癡的實力不敢動手,但他成婚后便有了軟肋,給了他們可乘之機。有一日,仇家組團找上門來。劍癡雖有所防備,但由于妻子本來修為就不高,又有了身孕即將臨盆,正是最虛弱之時,外加敵人乃是早有預謀,那一場惡戰(zhàn)打得驚天動地,劍癡雖憑著一己之力將敵人逼退,但其妻子胎氣大動,產下一男嬰后便撒手人寰了。從此劍癡便隱居了起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未曾出現(xiàn)。等到劍癡再一次露面時,竟已是在西嶺山脈之外了。原來為了孩子的安全,劍癡選擇來此,并加入了劍鳴山,待將孩子養(yǎng)大后便開始著手準備起為妻報仇之事,他毫不留情地將仇家一一擊殺。而劍癡的兒子此后也漸漸顯露頭角,傳聞中同樣是個劍術天才,所謂才子配佳人,他很快找到了自己心儀的對象,有了第三代。只可惜,遭遇了一次意外,英年早逝,據(jù)說那時的劍癡本已是萬念成灰,決定自我了斷,但又不忍讓其孫女受苦.......”
秦子嫣聽著聽著,已是淚眼婆娑,晶瑩的淚珠不住滑落。張庭宇也不愿再說下去,目露沉痛,這的確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秦子嫣抹去淚水,聲音還略帶顫抖:“爺爺從小將我撫養(yǎng)長大,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故而一時失態(tài),抱歉。”
陳凡聽完這故事也是感觸頗深,難怪秦劍如此寶貝這丫頭,不過這爺倆的性格倒是真的像,如果不將這小魔女好好管著,估計肯定是要闖出大禍的。
章庭宇注視著秦子嫣,似乎欲言又止,但看到她難過的樣子,又有些不忍,突然開口:“秦姑娘,請節(jié)哀。但據(jù)在下所知,雖然令尊不幸早逝,但令堂如今應該尚在人世?!?p> 此言一出,秦子嫣身子一顫,不再消沉,而是直接站起沖到了章庭宇面前,情緒頓時激動起來:“你什么意思?你說我的母親,她,她還在世?她在哪里?!”
章庭宇被嚇了一跳:“秦姑娘你冷靜點,我想令祖不告知你必然有他的顧慮,關于令堂之事我所知甚少,也無權告訴你?!?p> 秦子嫣聞言沉默下來,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自家的私事,還得回去問自家老頭。既然知道自己母親有可能還活著的消息,那就必須要來個刨根問底了。想到這,她已經歸心似箭,對章庭宇說道:“真是多謝章兄了,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的母親已經過世,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去問個清楚?!?p> 章庭宇連連點頭,微笑道:“你看這不就巧了嘛,在下也是急著要離開此處。本想請二位幫個忙,現(xiàn)在看來應該是目的相同了吧?!?p> “你要出城?那你為何先前不離開,以你的伸手,我想此城中應該沒有人能夠阻攔吧?”陳凡皺眉問道。
“非也,想必你說的是那個魯大人吧,此人明面上看的確是目前城中最高修為之人。但據(jù)我判斷,可能還有其他高階修士存在?!闭峦ビ罴泵忉尩?。
竟還有其他高手?陳凡心中暗暗一驚,而旁邊的秦子嫣也已擺脫了先前的情緒,一臉的嚴肅之色。
“實不相瞞,據(jù)在下推測,這魯大人絕非善類,而其背后很有可能還有高手存在?!闭峦ビ钜荒樐?。
陳凡忽然間想到了什么,問道:“此事的前因后果,能否請章兄告知一二?”
略一沉吟后,章庭宇忽然開口:“二位可曾聽說過魔靈教?”
此言一出,陳凡腦中炸響,這也與自己先前的猜測不謀而合,表面卻不動聲色,秦子嫣則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二位可能不知其名,但對一些為非作歹的黑衣人想必也有耳聞吧。總之,這魔靈教乃是如今中林大陸的一大禍患,其勢力范圍已經遍及各處,我中原地區(qū)此前也是出現(xiàn)了一些黑衣人修士,其禍亂一方,搞得中原凡世到處生靈涂炭,為此本門也是特意派出了人手調查?!?p> “這么說來章兄是一路追蹤調查而來的?”陳凡問道,心里默默思考,魔靈教真的又來了?!他們來此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錯,在下正是發(fā)現(xiàn)了幾名可疑之人,他們個個黑衣蒙面,行事鬼鬼祟祟,故而便一路追蹤,直到翻過了西嶺山脈,我都始終悄悄跟隨著。這行人去的第一個地方,乃是西嶺王城,入城后我不敢跟得太進,城里人太多,一下子便找不到了。但一路上我早就對這些人的身材氣息了如指掌,略一搜尋便發(fā)現(xiàn)了他們竟已搖身一變,脫下黑衣成為了西嶺王城中的貴賓,并可隨意地出入王宮。沒過多久,西嶺城便開始封城,一封就是三日,而后他們又一路向西而來,我就一直跟著,他們每到一城,都以捉拿嫌犯為由,封城數(shù)日。目前這武巖城已是此行人所經過的第四座城了。”
西嶺王城?陳凡聽到這個地方,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絲不妙之感:“不知章兄眼下有何打算?”
“根據(jù)在下判斷,這些人在城中絕對是另有圖謀,不過在此前三座城中時,我暫未有所發(fā)現(xiàn),故而準備按他們的行進路線,先去到下一城。這些人每到一處都會以中原修行者的名義讓城主配合行事,我先想辦法混入城主府內,這樣或許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p> 陳凡點了點頭,這倒是一個比較笨的辦法,但眼下確實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況且章庭宇還懷疑這些人中還有其他高手坐鎮(zhèn),那就更不敢在明面上輕舉妄動了。
“你想怎么出去?”陳凡直截了當?shù)貑柕?,他也不愿再逗留下去,若是此事真是魔靈教搞出來的,那么多留一日就多一分危險,另外他還想著盡快回去稟告宗門。
“很簡單,直接走啊。”卻聽章庭宇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
“說的輕松,怎么走啊?要能直接走你自己早走了吧!”秦子嫣略帶不屑地說道。但她也很想出城,又滿是好奇地看向他。
章庭宇大有深意地看著他們兩人:“之前確實不方便出城,如今遇上了二位么,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