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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的一出戲

怦然心動

和他的一出戲 刺喜 2276 2022-02-16 12:00:00

  那日戲臺上,邵飄萍對祝振亞一見傾心,表白遭拒后也不見氣餒,輾轉(zhuǎn)結(jié)識了祝振亞母親徐氏,每逢空閑時間就跑去府上獻(xiàn)殷勤。

  聽聞徐氏喜愛國畫,邵飄萍便投其所好,今日帶些名家真跡,明日又送上幾幅花鳥水墨,借此與徐氏攀談兩句,期間才情畢露,討得徐氏滿心歡喜。

  徐氏問女兒,“這邵記者風(fēng)度翩翩,能說會道,你怎么不喜歡?”

  祝振亞答:“他就是支筆桿子,除了會動幾下嘴皮,平日里能顧我?guī)追??這世道,只有找那下海商人才有條活路可走。”

  徐氏嗔她:“胡說八道,我倒覺得那邵記者也是個干實事的,你看那《京報》辦得多好。”

  祝振亞不說話,心里卻是怪邵飄萍將她母親哄得只曉得替他說話。

  邵飄萍哄人的功夫不止于此。一日,他拿著副畫走進(jìn)祝振亞家門,見到徐氏,神采奕奕地說到:“伯母,小生今日給您帶了件好東西?!?p>  徐氏好奇地接過卷軸,打開一看,赫然是仇十洲仕女圖的臨摹本。雖說是臨摹本,但筆觸流暢,色澤清麗,期間花鳥栩栩如生,整幅畫渾若天成。一時間,她驚得說不出話來,眼底的歡喜藏都藏不住。

  “你這,哪兒弄的呀?”

  “伯母甭管我哪兒弄的,您就說滿不滿意?”

  邵飄萍這何止是問徐氏對畫滿不滿意,分明還有另一曾意思在里頭。徐氏聽出來了,卻也滿口答應(yīng)——女兒這門親事,她這兒是應(yīng)下了。

  今天的戲份不難,但也拍到下午四點才收工。柳綿已進(jìn)組五日,適應(yīng)得還不錯,基本都能按著時間表將每一出戲演完、演好。

  回去路上,柳綿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車?yán)锍怂驮S逸心外只有司機(jī),于是不介意地接了電話,放在耳邊同母親聊著近況。

  電話那頭,楊蓁蓁問到:“綿綿呀,第一次拍戲,感覺怎么樣?”

  柳綿語氣輕快地答:“感覺超級好,劇組的前輩們都很照顧我,我問的問題他們都很耐心地幫我解答了?!?p>  “誒,那就好,不懂就問,不要怕出錯啊。”

  “嗯嗯,知道的。對了,媽媽,爸爸說他買了十斤小龍蝦,是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騙你干嘛。只是今年你沒有回來,還不知道能不能吃完。”

  柳綿哀嚎,“啊,太可惜了,我好想吃小龍蝦啊,媽媽,你幫我寄一點過來吧?!?p>  楊蓁蓁笑,“寄什么寄,想吃就自己去買唄,京城還差你這點小龍蝦?”

  柳綿軟著嗓子撒嬌:“外面買的哪有老媽做的好吃呀?!?p>  “行了行了,不跟你扯,我要去準(zhǔn)備做飯了,等下你爸下班回來又要喊餓?!?p>  “好滴,你的小棉襖要跟你說再見了?!?p>  “掛了掛了。”

  柳綿剛準(zhǔn)備說“拜拜”,就聽見話筒里傳來電話掛斷的“嘟嘟”聲。她放下手機(jī),嘟囔著:有老公,沒女兒。

  許逸心在旁邊看到她這副嬌俏樣,只覺得柳父柳母定是個慈祥親切的人,這才養(yǎng)得出柳綿這樣單純清麗的小姑娘。

  “許前輩,我好看嗎?”柳綿突然湊近,笑盈盈地調(diào)侃到。

  “什么?”許逸心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往后靠,拉開了些距離。

  “您剛盯著我看了這么久,是覺得我好看嗎?”

  這下許逸心聽清楚了,尷尬地收回視線,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別鬧,我剛在想事情。”

  柳綿一臉不信的樣子,拉長尾調(diào)地應(yīng)了聲千回百轉(zhuǎn)的“哦——”,那副得意的小模樣,看得許逸心渾身燥熱,腦門上冒出一層細(xì)汗。

  “許前輩,你喜歡吃小龍蝦嗎?”柳綿問。

  “還好?!痹S逸心答。

  “那我們找個時間去吃小龍蝦?”

  “我都可以?!?p>  “好嘞,那就明天吧。明天只有上午的一場戲,拍完我們就能直接去了,也不用擔(dān)心吃得太晚。”柳綿回憶著小龍蝦的味道,仿佛要垂涎三尺,本不覺得空的肚子,也幾欲咕咕直叫。

  回了酒店,柳綿緊跟著許逸心鉆進(jìn)他的房間,捧著手機(jī)坐在沙發(fā)凳上看外賣。

  “許前輩,為了報答您這幾日的教導(dǎo)之恩,今晚我請您吃飯。”柳綿晃著雙腿,看見許逸心一臉為難,又補(bǔ)充了一句,“不許拒絕!”

  許逸心笑,“沒說拒絕,只是想告訴你,今日收工早,劇組訂的餐送到了酒店,不用點外賣,你想吃就打電話讓酒店前臺送上來?!?p>  “哦哦,那就勞煩許前輩打個電話咯?!绷d收了手機(jī),眼巴巴地看著許逸心,似乎在催促他趕緊打電話。

  許逸心走到桌前,用酒店提供的座機(jī)撥通了內(nèi)部電話,讓前臺送兩份餐過來。

  前臺手腳很快,電話掛了不到兩分鐘就提著盒飯過來敲門了。

  柳綿去拿餐,回來后放在桌上,又跑去洗了個手,這才坐回桌前,打開盒飯同許逸心一起吃了起來。

  進(jìn)組這幾日,柳綿為了方便向許逸心學(xué)習(xí),和他約定每天晚上十點之前為教學(xué)時間,兩人在房間里對第二日要拍攝的內(nèi)容,許逸心給予適當(dāng)?shù)闹笇?dǎo)。自從蔣文知道這事后,空閑的時候也會過來看看,美其名曰“監(jiān)督我家小文秀的修煉情況”。

  吃過飯,兩人打開劇本對明天要拍的戲——邵飄萍與祝文秀喜結(jié)連理。

  祝振亞本也不是不喜歡邵飄萍,只是苦于這凄涼世道,一心只想尋求個庇護(hù)所??尚哪c再硬、決心再足,也耐不住邵飄萍的軟磨硬泡和母親徐氏的苦口婆心。1912年2月,在兩人相識半年后,邵飄萍終于如愿以償,和祝振亞結(jié)為姻親。

  婚禮上,邵飄萍春風(fēng)滿面地吻了祝振亞的前額;房間里,許逸心看著柳綿光潔飽滿的額頭和微顫如羽的睫毛一時間有些愣神。

  許逸心輕咳了一聲,和柳綿拉開些距離,“柳姑娘,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先到這里吧?!?p>  柳綿睜開眼看他,有點不解,“現(xiàn)在才八點多呀……”

  許逸心正要說話,口袋里的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他拿出來掃了眼屏幕,眼里的光一瞬間熄滅了,眉頭微蹙。他為難地看向柳綿,“你先回去吧,不好意思,我這里有點事。”

  在外求學(xué)這么多年,柳綿早已學(xué)會看人眼色,見許逸心這樣嚴(yán)肅,她也不再說話,只是點點頭,拿了自己的東西就出門回房了。

  看著小姑娘輕輕地將門關(guān)上,許逸心這才接了電話,“喂,媽……”

  電話那頭一陣尖利的叫喊,而后是重物砸在地上的悶響,再然后才是一道帶著些哭腔的人聲:“兒子,你在哪里……”

  那天,柳綿回到房間沒多久就聽到隔壁的開關(guān)門聲,她連忙開門出去,卻只看到許逸心匆匆離去的背影?;胤拷o他發(fā)消息,問他發(fā)生什么事了,卻遲遲不見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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