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臨近東萊海岸,狂風驟雨吹亂了周遭一切。冬日里的颶風本就少見,如今復又伴隨戰(zhàn)火而存在,東萊城里百姓自是不免憂心來年的生計。
青葉隨軍到了距東萊城二三十里之處,便聽流言四起,諸如“太原公主身為女子牝雞司晨,故而天降災禍”,“當今皇上乃是殺父弒君才得了這帝位,帝星不穩(wěn),上天警示”之類的話語竟是在東萊一帶民間流傳開來。
“這不過是要我們做百姓的送死,這颶風一來,海不能出,來年的莊稼也都隨著毀了?!?p> “已然這般,竟是沒見到朝廷派下來賑災的,倒是這一批批的將士往東萊趕?!?p> 聽著這般偏離了事實的言語,青葉知道,這背后定然是有了什么變故。有心之人趁著這般機會散布謠言,其目的自不在小。
拉了拉韁繩,趁著青葉發(fā)呆這會兒功夫兒啃著路邊野草的馬兒貼著主人近了些。似是感受到了主人此時內(nèi)心的波動,馬兒伸著頭,蹭了蹭青葉......
“颶風登岸了,東倭的船乘著颶風來了!”颶風登岸的速度極快,半個時辰便能前進三百里,方才還隱匿在黑暗中的颶風,轉(zhuǎn)瞬間便裹挾著樹枝、碎木與海水的潮氣席卷而來。
增援的將士困在東萊城外西北十里地,颶風強勁,風雨呼嘯下寸步難行,莫說是行軍往東萊海岸增援,便是臨時駐軍扎營尚且是個問題。
“快逃罷,這是天降預警,不祥之兆??!”
“你們莫在這里守著了,颶風登陸,哪里是人能夠抗衡?”
逃難的百姓有好心的,欲要勸服眾將士同路逃命,便是家中牲畜亦是不顧,只想著往齊魯腹地奔逃。
軍中已然有臨時征召來膽小怕事,本想趁著此番絕對優(yōu)勢的戰(zhàn)局立下軍功,免得來日討清閑時候復要服軍役的士卒躁動不安起來。
本是為了討清閑,此時有了性命之憂,頭腦里哪還有理智去想什么軍規(guī)與否,唯有的便只剩下逃命,為這些流民的言語所擾,口中更是不乏霍亂軍心之語。
“葉姑娘,我們自是不會走的。既然應召從軍,哪里在乎那些風言風語?!币娗嗳~掃向四周的眼神劃過自己一群人,那群大漢中主事的忙道。
負責帶軍來東萊支援的那校尉此時依然是鎮(zhèn)不住場子,旋即將目光投向了青葉。
初聞當今圣上給一個無官無職的姑娘家執(zhí)行軍法的權(quán)力,眾人無一不是當做玩笑來看——便是有如青洛郡主那般人物,亦不過是個例,皇上每逢這般事,當真是糊涂!
可如今,卻只青葉未有絲毫慌亂。那校尉亦是自心底服了,倘若哪日有人說一句巾幗遜須眉,他定然是頭一個站出來否定。
“凡陣前脫逃者,殺無赦。”沒有絲毫遲疑,還未等到那方才隨著流民踏出幾步的士卒反應過來,便已然殞命青葉樸刀之下。
血濺三尺,有了這先例在,本有做逃兵士卒自是消了心思,渾身顫抖著,慶幸自己并非那最先沖出去的。
“直不百步耳,亦是走矣。軍法無情,動了這般做逃兵的心思,便已然是錯!”青葉如是說著,心里則是想起方才那波流民來,總覺何處不對,卻到底說不清楚,只想著早早與青洛言說。
這般風雨,東萊城自是進不去的,復又憶起那群流民,青葉心下有了計較......只是颶風這般遮天蔽日,倭國的船只更是趁機侵入,青洛那邊定又將是好一番苦戰(zhàn)。
慈蓮笙
抱歉,今天只有一更。 解釋一下這里講倭國船只隨颶風而來,就是相當于一直追著風眼這種。(另外,我搜到的資料就是古把臺風稱作颶風。按理說冬天基本上不可能有臺風,但是我也是搜了資料,只要條件允許,確實可以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