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女仙難以置信的望著青衣地仙,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白衣地仙大聲道:“諸位,不要聽張凈胡說八道,他本來就有問題,我們到達(dá)地仙之身,都用了千年以上,他卻只用了三百年!我懷疑他與四鬼也有勾結(jié)!”
青衣地仙淡淡道:“白天明,我們?nèi)酥?,你的目的最單純,僅僅因為紫青梅想這么做,你便要幫她。”
白衣地仙怒道:“你這叛徒,休得妖言惑眾,既然你執(zhí)意受四鬼蠱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抬手,袖中飛出一只玉如意,朝著青衣地仙打去。
突然,一柄銀劍從側(cè)面飛來,將玉如意撞開。
銀劍飛回藍(lán)袍地仙手中,他沉聲道:“白天明,你讓張凈將話說完!”
白天明氣急道:“楚掌門,就差最后一步就能殺死四鬼了,綠鬼若不死,到了明天,其他三鬼又將復(fù)活!”
負(fù)責(zé)圍殺孔璃的地仙是名穿著流云袍的老者,他沙啞著聲音道:“白掌門,要?dú)⑺谰G鬼很容易,弄清真相卻難,你如此心急,莫非心中有鬼?”
白天明怒道:“誰有鬼了,我只是擔(dān)心你們被張凈蒙蔽!”
云袍老者淡淡道:“我等還未老到眼聾耳花的地步,白掌門多慮了?!?p> 藍(lán)袍地仙望著張凈,道:“張掌門,你說你們?nèi)艘虿煌康碾[瞞真相,白掌門是為了紫掌門,那你和紫掌門又是為了甚么?”
張凈嘆了口氣,道:“紫青梅處心積慮,都是為了救出那名被關(guān)犯人,甚至不惜種下幾棵寂滅之樹,造出一堆四象鬼,導(dǎo)致生靈涂炭!”
藍(lán)袍地仙難以置信的望著紫袍女仙:“原來那些妖魔是你造出來的?”
紫袍女仙閉口不答。
云袍老者苦笑一聲:“張掌門,你既然知道他們的行為,為何不早點說出來,非要等到今日?”
張凈淡淡道:“我有我的立場。沒有他們相助,我一個人到不了這里?!?p> “你為何要來這里?”藍(lán)袍地仙眉云高聳。
張凈露出一絲憂傷的表情,輕輕道:“因為,我要離開四象界!”
藍(lán)袍地仙愕然道:“離開?去哪?”
張凈朗聲道:“黃流沙地最深處,有一處通往外界的四象橋,我的目的便是要通過四象橋,離開這里!”
云袍老者干巴巴道:“四象橋通往哪?”
張凈背負(fù)雙手:“自然是主界,四象界只是一名天仙開辟的小界,遲早有坍塌毀滅的一天!”
紫袍女仙指著綠鬼,恨聲道:“張凈,你要走便走,為何還要把這些都說出來,又為何要護(hù)著這只玄武獸!”
張凈嘆道:“我何嘗不希望早點離開這處死地,只不過你們?nèi)魵⒘怂氖カF,將惹下無窮禍?zhǔn)拢踔翚Я怂南蠼?,到時我也會受到牽連!”
紫青梅大聲道:“不,他不會毀了四象界!”
張凈徐徐道:“不錯,他確實無意毀滅四象界,但如果四圣獸死了,就會驚動上面?!?p> 藍(lán)袍地仙驚道:“你們說的‘他’是誰?上面指的又是哪?”
張凈道:“這些事你不必知道?!?p> 紫青梅咬著嘴唇,盯著張凈:“你為什么知道這么多?你是不是也見過他?”
張凈搖頭道:“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么多,我知道你想救他,但你這么做只會適得其反,反會害了他!”
紫青梅怔怔不語。
就在這時,白天明高聲道:“那些妖魔想逃!”
原來藍(lán)鯉妖和孔璃見六大宗門內(nèi)訌,想要趁機(jī)逃走。
只可惜他們實力已十不存一,連十幾名結(jié)丹修士的包圍都無法突破,便被白天明發(fā)現(xiàn)了。
在對付妖魔上,六名地仙并無分歧,之前包圍孔璃和藍(lán)鯉妖的兩名地仙又駕云過去了,帶著門人圍攻兩妖。
藍(lán)袍地仙和張凈站在一起,保護(hù)著綠鬼,藍(lán)袍地仙不斷向張凈問話,張凈只是不住搖頭,不愿再多說。
魏玄和紅鱗娘娘躲在一邊,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久,紅鱗娘娘冷笑一聲:“這些土著人類倒也不傻,還知道這里是小界,看來四圣獸待在這里,確實是為了關(guān)押犯人,偷襲我的就是他!”
魏玄補(bǔ)充道:“孔璃和藍(lán)鯉妖很可能也是被他打傷!”
頓了一下,摸著下巴道:“他為何不攻擊那幾名地仙?”
紅鱗娘娘眼皮一抬:“你沒聽到那些人類的話嗎?那名紫衣女修和青衣男修都可能認(rèn)識魔頭,他自然不會攻擊他們!”
魏玄皺了皺眉,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紅鱗娘娘突然道:“對了,劍道友呢,怎么看不到他,該不會也中了那魔頭毒手了吧?”
魏玄凝重道:“很有可能!”
就在這時,被圍攻的藍(lán)鯉妖王忽然朝這邊看了一眼,嘴角多了一絲冷笑,大喊道:“紅鱗娘娘,快來救我!”
他這一喊,頓時暴露兩人位置,白天明大喝道:“好妖魔,之前饒你一命,想不到你還敢來找死!”
紅鱗娘娘勃然大怒,便要上前動手,魏玄急忙拉住她:“娘娘,別沖動,別忘了那魔頭!”
趁著混亂,孔璃施展五色神光將包圍圈打出一個口子,朝這邊飛遁而來,喊道:“紅鱗娘娘,小心些,這里隱藏著個可怕的敵人!”
“用不著你提醒!”紅鱗娘娘尾巴一甩,將靠近的孔璃擋住,不讓她過來。
這么一阻隔,孔璃又被那幫修士圍住了,她似乎受了重傷,應(yīng)對的十分吃力。
魏玄勸道:“娘娘,眼下情況詭異,不如幫璃公主一下,讓她過來和我們說明一下情況。”
紅鱗娘娘冷哼道:“她之前棄我如敝履,干嘛要幫她?”
魏玄再勸:“您不是救她,而是向她問清情況,不然,也許會變得和他們一個下場!”
紅鱗娘娘一雙蛾眉皺起,沉吟片刻,聚起右手,掌心對著包圍孔璃的修士們,紅唇微動,五根手指急劇伸長,化作五條火蟒巨蛇。
一眾修士大驚,紛紛用水法、法器抵擋火蟒,卻哪里擋得住,頃刻間,死傷了八名結(jié)丹修士,孔璃趁機(jī)脫困過來了。
這時,白天明也駕云飛了過來,大聲道:“孽障,休得胡來,倘若毀壞了黃流沙地,本座要將你碎尸萬段!”
紅鱗娘娘火冒三丈:“我不僅要?dú)А?p> 魏玄心中一動,急忙插話:“娘娘,別回他話,小心中計!”
白天明臉色一變,一抬手,朝魏玄打出一道丈許寬的冰柱。
紅鱗娘娘身形一晃,擋在魏玄身前,吹了口氣,冰柱瞬間變成綠色,轟然碎裂,化作一片綠色毒霧,朝那群結(jié)丹修士飛了過去。
沿途之中,無論花草樹木,只要碰到毒霧,立刻變得枯萎。
云袍老者雙手一張,撐起一片藍(lán)色光幕,阻隔著綠色毒霧。
然而未過多久,光幕被毒霧染成綠色,毒霧還是滲了過去,兩名結(jié)丹修士碰到毒霧,連慘叫聲都發(fā)不出,當(dāng)場斃命。
白天明急忙祭出玉如意,一道白光照在藍(lán)色光幕,須臾,光幕恢復(fù)成藍(lán)色,終于將毒霧擋住了。
紅鱗娘娘并未追擊,腳下聚起紅云,載著魏玄和孔璃到半空中。
孔璃盯著魏玄看了一會,道:“你……怎么看著有些面熟,我是不是見過你?”
魏玄笑道:“璃公主好記性,在下叫魏玄,是陳文楚師弟,當(dāng)初在云嶺山脈見過你一面?!?p> 紅鱗娘娘哼道:“他還是劍道友將來的弟子,剛才你棄本宮而去,也是虧劍道友救了本宮!”
孔璃目光連閃:“劍道友也來了嗎?他在哪?”
紅鱗娘娘搖頭道:“他本來派魏玄來找我和他匯合,可我們一路走過來,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他蹤影。”
說到這,朝魏玄問:“你剛才說小心中計,指的是什么?”
魏玄轉(zhuǎn)頭望向孔璃:“這就要問璃公主了?!?p> 孔璃皺眉道:“話是你喊的,我哪里知道?”
魏玄神色一正:“璃公主,我想問問你,這邊的情況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種局面的!”
紅鱗娘娘插嘴道:“是不是那魔頭偷襲你們了?你知道他躲在哪里嗎?”
孔璃輕吐一口氣,道:“我和云叔最先在這里找到綠……玄武獸,但我們知道萬圣宮的妖怪就在后面,便躲了起來。”
“后來藍(lán)鯉妖和顧玄沢找了過來,他們將玄武打傷,正要?dú)⑺浪麜r,那些人類過來了,和萬圣宮斗在一起。”
“本來萬圣宮處于很大優(yōu)勢,也不知那些人類用了什么法子,藍(lán)鯉妖和顧玄沢先后遭受重創(chuàng)。”
魏玄插嘴道:“他們受重創(chuàng)前,是不是和六大宗的人說過話?”
孔璃愣了愣:“你這么一說,好像是的?!?p> “魏玄,你是不是知道甚么?”紅鱗娘娘插嘴。
魏玄一擺手道:“娘娘先別急,聽璃公主繼續(xù)說?!?p> 孔璃道:“后來我們見萬圣宮要落敗,便出手偷襲那些人類,雖殺死了他們不少人,但斗了一會,云叔便倒地不起,我也突然腦殼一疼,體內(nèi)多了股暴虐力量,將我的妖力壓制了!”
魏玄問:“你腦殼疼之前,有沒有和對方說話?”
孔璃眸光一閃:“有過,他們好像說了句很令人生氣的話,我也回了一句,然后腦殼就疼了!”
魏玄忙道:“他們是不是說……”
便在這時,白天明、藍(lán)袍地仙和云袍老者一同駕云而來,白天明大聲道:“孽障,此處是我等地界,我不許你們破壞這里!”
魏玄笑道:“他們當(dāng)時是不是說了類似的話?”
孔璃柳眉一跳:“好像是的,他們當(dāng)時也說什么不準(zhǔn)我破壞這里的一草一木!”
紅鱗娘娘瞪了魏玄一眼:“這句話到底有什么問題?”
魏玄附耳向她交代了兩句,紅鱗娘娘愣了愣,點了點下巴道:“好,我試試!”
這時,白天明又道:“孽障,最好滾回你們的地界,倘若你們敢破壞黃流沙地一草一木,我就撥你的皮,抽你的筋!”
紅鱗娘娘目光一冷,嘴唇動了動,卻聽不清說了什么。突然,只見她身子一震,仿佛被無形巨錘砸了一下,從云頭落下。
白天明大喜:“哈哈,她中招了!”
云袍老者動作最快,駕云來到紅鱗娘娘下方,一捏法訣,眉心射出一道紫光,筆直射向下墜的紅鱗娘娘。
‘嗤’的一聲,紅鱗娘娘慘叫一聲,紫光從她身上穿過,云袍老者祭出一柄靈劍,駕云來到紅鱗娘娘身邊,朝她頭顱斬下。
異變就在這瞬間發(fā)生。
紅鱗娘娘猛的睜開雙眼,眼中神盈氣足,哪有受傷的姿態(tài)。
云袍老者暗叫一聲不好,祭出一件防御法寶,同時一捏法訣,全身化作一片黃沙,隨風(fēng)而散。
紅鱗娘娘張開嘴,一道攝魂奪魄的聲音猛然在林中炸響,聽到聲音的所有修士表情都呆滯了片刻。
魏玄修為最差,過了好半晌才恢復(fù)意識,再抬頭時,只能瞧見紅鱗娘娘的身影,云袍老者消失的無影無蹤!
魏玄問:“那老頭呢?”
孔璃斜了他一眼:“被紅鱗娘娘吃了,你剛才到底和她說了甚么?為何躲在暗處的敵人沒有攻擊她?”
魏玄微笑道:“其實那名關(guān)在此處的犯人并不針對任何人,只有觸犯他規(guī)則的人,才會遭受他攻擊!”
孔璃眼角翹了翹:“甚么規(guī)則?”
“只要說出破壞黃流沙地的話,或者做出威脅到黃流沙地的事,都會遭受他的攻擊!”
魏玄緩緩道:“六大宗的人便是因為知道這條規(guī)則,才故意引誘你們觸犯規(guī)則!”
孔璃長長的睫毛眨了兩下:“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們總說‘不準(zhǔn)我們破壞這里’的話!”
“是的,當(dāng)初紅鱗娘娘第一次遭受攻擊,就是因為她想變成本體,她本體巨大,勢必毀壞黃流沙地,那犯人故而攻擊了她!”
紅芒一閃,紅鱗娘娘出現(xiàn)在魏玄身邊,拍了拍他肩膀,贊道:“你頭腦很不錯,難怪劍道友要收你為徒?!?p> 這時,一聲驚呼忽然響起。
“聶掌門??!”
西面半空中,藍(lán)鯉妖帥一改之前萎靡不振的模樣,昂首挺胸立在云頭,右手朝前虛握。
那些圍攻他的人全被一顆藍(lán)色光球包裹,光球越來越小,最后變成雞蛋大小炸裂,
包括那名地仙在內(nèi)的十幾名土著修士,全都死亡!
藍(lán)鯉妖朗聲笑道:“我說那家伙怎么不現(xiàn)身,原來不是你們一伙的,既然如此,本帥也不必再裝樣子了!”魏玄三人剛才的話,都被他聽到了。
白天明愕然道:“你之前都是裝的?”
藍(lán)鯉妖抱著手臂道:“那是當(dāng)然,本帥親眼瞧見那蟒蛇被偷襲,怎會沒有防備,雖然那家伙也傷了我,但傷勢并不重,就在你們剛才圍殺本帥時,我傷勢已經(jīng)恢復(fù)!”
紫袍女修瞪著青衣地仙,怒道:“你瞧,都是你做的好事!若是讓我殺了綠鬼,他就能出來了,我們又怎會再懼怕這些妖魔?”
張凈沉默不語,表情有些難看。
“哈哈哈,雖然不知道你們說的是誰,但看來你們已經(jīng)技窮了!”云十郎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孔璃喜道:“云叔,你沒事嗎?”
云十郎駕著云飛到孔璃身邊,苦笑道:“死不了,不過傷勢也不輕。”
這時,躺在地上的顧玄沢化作一灘水,隨即出現(xiàn)在藍(lán)鯉妖旁邊,淡淡道:“大帥,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先宰了這些人類,一個不留!”
藍(lán)袍地仙眼見情況急轉(zhuǎn)直下,連連朝張凈打眼色,示意他殺了綠鬼,或能有一線生機(jī)。
張凈卻不為所動,目光閃動,不知在想什么。
顧玄沢轉(zhuǎn)過頭,朝紅鱗蟒蛇道:“紅鱗娘娘,璃公主,咱們先聯(lián)手殺了這些人類,再商議寶物的歸屬,如何?”
紅鱗娘娘向魏玄看了一眼,好似在征求他的意見。
魏玄皺著眉道:“娘娘,鯉公主,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少了一人?”
紅鱗娘娘怔了怔,美目急忙朝地面掃過,驚道:“對啊,沒看到那名神將的尸體!”
孔璃道:“那名神將自始自終都沒有出現(xiàn)!”
就在這時,眾人頭頂傳來一陣轟然巨響,一道金光從空中落了下來,在地面砸出一個深坑。
坑心位置是一名穿著金甲的男子,他背后有一圈神環(huán),耀耀生輝,縱然躺在地上,渾身也帶著一股神圣氣質(zhì)。
正是天庭神族!
金甲男子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腦袋,腳下聚起金云,升到了空中。
他用一種睥睨四方的表情在四周所有人妖身上一一掃過。
這時,那名從未開口過的綠鬼突然來到金甲男子腳下,叩首道:“拜見天王!”
藍(lán)鯉妖瞇著眼道:“果然是你,想不到天庭的四大天王,竟然也會自降身份,來到這種地方!”
四大天王?魏玄吃了一驚,朝紅鱗娘娘問:“那人是天庭四大天王?”
紅鱗娘娘點了點頭,凝重道:“我雖沒見過他,但瞧他背后那個琵琶,應(yīng)該是名滿三界的法寶——‘寶慧琵琶’!他想必就是持國天王!”
云十郎沙啞著聲音道:“娘娘猜的不錯,此人就是持國天王,距離陽神只有一步之遙,又有寶慧琵琶在手,大家都小心些!”
持國天王沒有理會藍(lán)鯉妖帥,抬頭望著空中,說道:“卷簾大將,我說的話句句是真,玉帝陛下已經(jīng)赦免了你的罪行,你趕緊隨我回天庭復(fù)命吧!”
卷簾大將!魏玄大吃一驚,關(guān)在這里的犯人莫非是沙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