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做噩夢了。
她夢到薛安渾身是血倒在地上,胳膊和腿全都被人砍斷了,連脖頸處也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正汩汩從那里冒出來,蘇沫用手去堵,卻怎么也堵不上那個血窟窿,不一會兒,薛安就癟成了薄薄的一張紙人兒,虛弱無力的喘著氣,皮膚蒼白透明,連青色的血管也能看見。
“蘇沫,救救我?!?p> 薛安無力的哀求道,嘶啞的聲音微不可聞,幾乎能和喘氣聲混淆。
耳邊仿佛還回響著薛安的求救聲,蘇沫躲進(jìn)被子里,瑟瑟發(fā)抖。
今天是第八個夜晚了。
再過五分鐘就是午夜十二點,那個詭異的惡作劇電話將會再次打來。
蘇沫露出頭,顫巍巍的抓住手機,然后又躲進(jìn)了被子里。
按住關(guān)機鍵,手機嗡鳴一聲,然后屏幕瞬間回歸黑暗了。
她摳掉手機后殼,把電池扔到枕頭下邊。
做完這些事情,蘇沫仿佛完成了一個艱巨的任務(wù),她如釋重負(fù),一頭栽倒在枕頭上。
終于可以香甜的睡一個整覺了,蘇沫這一瞬間覺得無比的幸福。
嘀嗒,嘀嗒,嘀嗒,時鐘的秒針充滿節(jié)奏的跳躍著。
五分鐘,四分鐘,三分鐘,二分鐘,一分鐘。
午夜十二點。
蘇沫拿著失去電池而顯得輕飄飄的手機,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上瞟了幾眼。
手機沉默著,屏幕依然烏黑。
很好,沒有人打來電話,她終于不要再擔(dān)驚受怕了。
蘇沫重新鉆進(jìn)被窩,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準(zhǔn)備睡一個好覺。
倏然,她從床上蹦了起來,一把抓住手機丟出了老遠(yuǎn)。
空氣中傳來一陣奇異的嗡鳴聲。
手機砸到窗簾,順著窗簾滑落到木質(zhì)地板上,嗡鳴聲瞬間變大了。
蘇沫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失去了電池的手機在地上震動,發(fā)光。
仿佛有人按了接聽鍵一般,手機自動進(jìn)入了通話模式。
隨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了。
蘇沫如臨大敵,一動也不敢動。
她慢慢走過去,靠近手機,想要掛斷通話。
這時,一陣嘶啞的女人的聲音從手機話筒傳出來。
“蘇,蘇沫,救救我,快救救我,它來了,它,它來了,啊啊啊啊啊……”
“嘀嘀嘀……嘀嘀嘀……”
一陣忙音過后,手機嗡鳴著關(guān)了機。
蘇沫發(fā)著抖,冒著冷汗,臉色慘白的不似活人,她驚疑不定的一把抓起手機,反復(fù)檢查,想要找到那聲音到底是從哪里傳出來。
因為,手機里傳出來的女人聲音,可是葉菲菲的聲音??!
酒吧里的偏僻角落里,張榮翹著腳坐在一個誰也注意不到的地方,他俊美的容顏在光怪離陸的燈光下顯得十分妖異。
他垂著眼睛,腳一下一下的跟著音樂的節(jié)奏打著節(jié)拍。
一支黑色的大屏手機正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不斷地閃爍著,手機屏幕上冒出“沫沫”兩個大字。
一共三個未接電話。
張榮掛斷電話,然后關(guān)掉手機,把手機朝桌子上輕輕一拍。
只聽“砰”的一聲,手機同那桌子的下場一樣,統(tǒng)統(tǒng)變得四分五裂,無法復(fù)原。
木屑紛飛,四處飄蕩,那細(xì)小的碎片從空氣中慢慢落下來,最終落到一個男人的臉和身子上。
那個男人蜷縮在地上的毯子上,閉著眼,呼嚕震天,臉色通紅,一身酒氣。
倏然,他吸入幾口嗆鼻的塵屑,打了幾個大大的噴嚏。
男人擦著口水,從地上坐了起來,然后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重新睡倒在毯子上。
這男人就是薛安,他從公司離開后,直接來到了酒吧,點了幾瓶洋酒,才區(qū)區(qū)兩瓶而已,就把自己灌醉了。
張榮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
他手中托著一杯酒水,隨意的倒在了薛安的臉上。
薛安睡眼惺忪努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看清眼前的人,便被絆倒了。
張榮怡然自得縮回腳,隨手彈了彈褲腿上沾到的木屑。
他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張榮整個人正在發(fā)生一種神奇的變化,他剛毅的五官逐漸變得柔和,短發(fā)慢慢的長成了烏黑順直的及腰長發(fā),個頭越來越矮,身體曲線也慢慢變成了性感的S型……
幾秒內(nèi),一個和張榮有著十分相似面容的女子憑空出現(xiàn)了,她隨意的從包里掏出一件女士風(fēng)衣為自己披上,徐徐走到薛安的面前。
薛安擦掉臉上的水珠,睜開眼看到了一個絕色美女正站在他面前朝他款款而笑,瞬間眼睛都直了。
立刻,他把還處在失蹤之中的未婚妻葉菲菲忘得一干二凈,他隨手整理了一下頭發(fā),朝那女子露出一個咧嘴露出一個自以為迷人的笑容。
女子遞給他一杯酒水,看似羞澀的笑著。
薛安心中一喜,美女主動邀約,今晚艷福不淺。
他侃侃而談,口若懸河,逗得美女一直掩面微笑。
薛安洋洋自得的看著被他唬的很高興的女孩,不禁想到,看來自己調(diào)節(jié)氣氛的功夫越來越高明了。
半個鐘頭不到,薛安就摟著美女的腰從酒吧走了出去。
事態(tài)正朝著他預(yù)想的方向穩(wěn)步發(fā)展。
“Honey,今晚不要回家了,去我那里好不好?”女子抱著薛安得胳膊,嬌聲嬌氣的撒嬌。
薛安心里樂滋滋的,卻沒有立刻答應(yīng),他正充分享受著逗弄美女的樂趣,直到女子微微撅起嘴唇,薛安才把這事應(yīng)了下來。
“寶貝,你的家到底在哪里?我們都走好久了,怎么還沒到呢?”薛安的手一刻也不老實,他在女子的屁股上揉來揉去,女子連忙扭動著身子,不讓薛安得逞。
“不要著急,很快就到啦,我們再向前走一走啦?!迸計陕曊f道。
薛安連連點頭,猴急的拉著女子的手往前走去。
“寶貝,到了沒?”薛安看著眼前的死路,疑惑的回頭問道。
“自然是到了?!?p> 一個低沉的男人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薛安只覺得后腦一陣劇痛,然后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