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陳七上到山門傳訊,說要他下山一趟。
等他來到山門時,陳七已經(jīng)離開。
也不知是何事,他只得去向師娘報備請假,然后來到了山腳市鎮(zhèn)。
來到宅院旁,就聽到里面好像有人聲,敲了敲門,聲息全消,四下里一片寂靜。
半天無人來開門,他擔心出了什么變故,當即越墻而入。
還未落地,便聽到背后風響。
林平之微微一笑。
還是熟悉的配方!
原來老爹到了。
老一套,突然襲擊,測試自己的功夫。
在宅院角落,陳七、白二湊在一起正嘀嘀咕咕。
“總鏢頭童心未泯。這一套把戲用多少年了都不膩。”
“少鏢頭在華山派學藝不用心,不是玩蛇就是買酒,這回在總鏢頭這里又得吃點苦頭咯。”
“嘿嘿,揍一頓才好,讓他不務正業(yè),紈绔了多少金銀啊?!?p> “怕總鏢頭還是舍不得……”
林平之輕車熟路,卻不再像之前那樣用辟邪劍譜里對應的劍招“花開見佛”回應,而是腿部不動,轉(zhuǎn)身伸出右手,同時身體卻漂移后退。
“哇,這輕功!”
“漂亮。”
陳七、白二驚呼出聲。
只見林平之伸出的右手豎起中指和食指,兩個指頭輕輕地一夾。
“咦!”×3
林震南常年拿在手上的煙袋煙桿在點向林平之后背的時候,被兩根白玉般的手指夾住。
林震南驚訝轉(zhuǎn)而驚喜,心下欣慰:“在華山派有長進啊,身法可真俊,只是這招式有點華而不實?!?p> 也不發(fā)力,搖搖頭點評:“我這要是長劍,劍身這么一轉(zhuǎn),你的兩個指頭就被削斷啦!”
心頭電閃之間,發(fā)力往后扯。
不動絲毫。
加了幾分力,再扯了兩扯。
絲毫不動。
林震南認真起來,拿樁運勁,再往后一扯,依然毫絲未動,反而勁力受挫,憋著的一口氣沒忍住,鼻孔里狂噴出一股剛吸的濃煙。
林平之當然不能令父親在趟子手前出丑,連忙松開煙桿,嘻嘻笑道:
“爹,什么時候來的,一路辛苦是不是著涼了?”
林震南笑罵一聲,若無其事地從煙袋里拿出煙絲裝好因為剛才打斗而掉空了的煙斗,只是打了好幾下火刀火石才點燃,深吸一口:
“小兔崽子,現(xiàn)在翅膀長硬了,敢嘲笑父親力氣不夠?!?p> “還著涼了,著涼了怎么啦,力氣比不上你兩根指頭了?”
林平之只敢在心里暗暗吐槽:“以為易筋鍛骨篇還有那么多的蛇膽是白費的呀,力量就是豪橫!”
“不是的,因為我剛才看到你只有一個鼻孔冒煙,另一個鼻孔肯定是堵住了!”
林震南:“……”
此時,母親王夫人走出大廳,站在門口看著父子二人,哈哈笑道:
“平兒,你進步可真大??!”
“大哥,我們得準備一份厚禮上玉女峰,好好感謝岳掌門?!?p> “是這個理?!绷终鹉相帕寺暎^續(xù)一個鼻孔噴煙。
三人走入大廳,林震南在門口吩咐陳七、白二去食鋪準備一桌酒宴帶回來。
就座后,林平之給父母沏茶:“爹、娘,你倆怎么來啦?!?p> 王夫人忍不住責備:“平兒,要不是看你武功進步神速,以你這一年的作為,那真是皮癢,得好好揍一頓?!?p> 林震南臉色變得難看,哼了一聲:“不和爹娘商量就開分號,又花那么多錢懸賞找什么金色的蛇,我和你娘都以為你失心瘋了。”
王夫人接力:“過年不回家,還寫信要爹娘向你師門圓謊?!?p> “17歲生日也不過了,你外婆一直惦記著你,這回給你買了一匹大宛良駒,給你做17歲生日禮物,我們順路帶來了?!?p> 林震南恨鐵不成鋼:“接到你的信,又說要在長安開鏢局子分號,還要銀錢,哪能不趕來看看。”
“家里現(xiàn)銀也不多,開一家新號,打開局面,你可知道需要多少銀兩打點嗎?”
“福威鏢局,‘福’在‘威’之前,當然是用金錢開路多交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嘛?!?p> “難道是‘威’在‘?!?,讓你小子作威作福?。俊?p> 越說越來氣,想想剛才在這小子手上出丑,更是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斗。
一股濃煙從右鼻孔噴出。
“是孩兒的錯,沒有事前和爹娘說清楚。”林平之賠笑。
“我本來是想從蜀中開分號,再來陜西。去年開始,春秋二節(jié),我總是備了厚禮,專程派人送去四川青城派的松風觀、峨嵋派的金頂寺?!?p> “可是這兩派的掌門人從來不收。峨嵋派的金光上人,還肯接見我派去的鏢頭,謝上幾句,請吃一餐素齋,然后將禮物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松風觀的余觀主哪,面都見不著,在半山腰就被他的弟子擋住啦?!?p> 說著,沉吟一會:“平兒既然要在長安開分號,我覺著也好,剛好背靠華山派,借勢借力打開局面?!?p> 林平之想著是不是要早點挑了松風觀這個隱患,可惜能力它不允許。
加之,他屬于正義陣營,總不能以別人主觀犯罪還未實施就鏟除掉,萬一走漏風聲,也不好向師門交差。
“大哥,這事兒我們拜見岳掌門之后再做決定,畢竟借了他的威風,得提前打個招呼?!蓖醴蛉搜a充。
“說的也是?!绷终鹉峡牧丝臒煻防锏臒熁遥骸凹依锏纳庖苍摵推絻赫f說了?!?p> “我們家?guī)状鷨蝹?,人丁不興旺,為何一定要從事鏢行?”
“自有祖?zhèn)鳟a(chǎn)業(yè)的原因,但畢竟風險太高,死個鏢師、趟子手,就少不了賠付許多撫慰金,還要大額的禮金撒出去,收回來的可就杯水車薪啦。”
“所以啊,咱們走鏢,只是個幌子。明里走鏢,暗里咱們走私鹽?!?p> “私鹽?!”林平之忍不住驚呼。
“不要大驚小怪,沒有私鹽的暴利,拿什么來養(yǎng)這么多人,還要給你大手大腳亂花。”
“我們開設了這么多鏢局分號,每家分號就是一個私鹽的銷售點,自然是財源滾滾!”
林震南很是自豪,接著嘆息:“就是路上運送很不方便。雖然沿路都打點好了,但畢竟不好明目張膽?!?p> 王夫人點頭:“走鏢運送,數(shù)量卻一直上不去?!?p> 林平之想到了自己的量子空間,這可真是販賣私鹽的無上神器??!
他滿臉漲紅,忍不住大喜:“私鹽好?。 ?p> 看到父母滿臉驚疑的看著自己,連忙解釋道:“兒子喜歡走私鹽,開心……”
“咱們林家福威鏢局就立一個小目標,讓內(nèi)陸各個省份的老百姓都能吃上福建福州府出產(chǎn)的低價海鹽!”
想想這條產(chǎn)業(yè)鏈能整合多少資源,林平之忍不住想要手舞足蹈。
那時候,可真是正兒八經(jīng)的福州府坐山虎。
各個世家、勢力有的是海鹽,卻無法運入內(nèi)陸,賣不出價格,只能靠福威鏢局,自然就綁上了自家的戰(zhàn)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