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等階嚴(yán)明
“我是他的忠實粉絲！”
沉寂許久的克利維爾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
“我有他的同款墨鏡！我的上帝啊，我在他的音樂會現(xiàn)場！而且這么近！”
“……你以前沒去過他的音樂會嗎？”
李善奇怪地問：
“你好歹也是四階，不可能連門票都買不起吧？”
“我以前又不是四階……而且我買得起，但我不想花錢。”
克利維爾理直氣壯地說道：
“網(wǎng)上一搜就能下載他的歌，甚至還能看現(xiàn)場視頻，我為什么要花四萬機械元去音樂會現(xiàn)場？”
“……你不是他的忠實粉絲嗎？”
“你在歧視我！雖然我沒有為他花過一分錢，但我熱愛他的音樂！我對他的感情你不懂的！
“你根本不明白，從小聽他的歌直到長大，對我?guī)砹硕嗝淳薮蟮挠绊懀?p> “他的《骨氣》，他的《尊嚴(yán)》，他的《蔑視一切》，這三首歌讓我明白了我對人生應(yīng)該有什么樣的態(tài)度！”
“……你身上有這三個玩意嗎？”
“……好吧，沒有，但那都是我的問題！是我做得不夠好！如果我能做好，那我還需要他嗎？
“他是我的榜樣，我的人生導(dǎo)師！他高尚的品格，值得我用一生去學(xué)習(xí)！”
在李善和克利維爾交談的時候，凱麗已經(jīng)領(lǐng)著李善走到了樂隊面前。
樂隊的演奏停了下來，樂隊的主唱緩緩走下了臺階。
“他……他過來了！你看他桀驁不馴的氣質(zhì)！你看他沉穩(wěn)有力的步伐！我的上帝啊，我要無法呼吸了！”
克利維爾仿佛抽風(fēng)一般在李善腦海中碎碎念著：
“李善，我拜托你一會兒后向他要一張簽名！我?guī)土四氵@么多的忙，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我！
“我的上帝啊，他的眼睛好迷人！他……他怎么單膝跪地了？他要求婚嗎？不對啊今天不是你和凱麗訂婚的日子嗎？
“等等，他為什么又雙膝跪地了？他……”
克利維爾的聲音夏然而止。
他崇敬的那個“大明星”仿佛一條乖順的狗，臉上堆著討好的微笑，小心翼翼地將舌頭申向李善的皮鞋鞋尖。
“我不喜歡這樣?！?p> 李善想要后退一步避開這荒謬的討好方式，卻被凱麗拉住了。
“這是貴族禮儀?！?p> 凱麗皺著眉頭小聲說道：
“他在平民中擁有一定的威望，但他畢竟沒有擺脫下等人的身份，
“身為貴族，你要分清身份貴賤，要在下等人面前保證上等人應(yīng)有的威嚴(yán)，不然你將被人輕視，甚至成為笑柄，
“如果你堅持要把下等人和你平等相待，那些希望擁有凌駕于他人之上的權(quán)力的人，會對你的行為表示不滿，甚至拒絕和你合作，你就算不想從和他們的合作中獲得好處，至少為我想想，你應(yīng)該清楚，往后，我們是命運共同體?！?p> 李善呆了好一會兒。
他突然明白了這些所謂的貴族禮儀的出現(xiàn)，并不是為了虛榮、為了體現(xiàn)他們的高人一等，而是貴族們保護(hù)自身地位的一種保險栓。
一些渴望凌駕于他人之上的人，用這種禮儀約束了和他們地位相似的人，讓那些人潛移默化地接受了這種地位的改變，
隨后上行下效，這些頂端的大人物們接受了這種行為模式之后，一些地位略低于那些頂端大人物的人將這種禮儀視為加入了上流圈子的門檻，逐漸流傳成了一種固定的傳統(tǒng)。
可怕的是，這種傳統(tǒng)從內(nèi)部幾乎無法傾覆，因為就算有些大人物動了改變的心思，但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誰擁有和他一樣的想法，貿(mào)然站出來，只會成為眾矢之的，被整個上流階層唾棄。
即便強如洛克菲勒，也不得不在乎整個上流社會的看法。
離開舞臺之后，凱麗又帶著李善去到其他的位置轉(zhuǎn)了一圈，這次的宴會盡管真正的實權(quán)大人物都沒有來，但來的人地位也都不低，所以沒再出現(xiàn)過像之前那位主唱一樣的鬧劇。
“我的光熄滅了?！?p> 克利維爾的聲音從李善腦海中浮現(xiàn)：
“我曾經(jīng)認(rèn)為他是我人生中的燈塔，總幻想著他是如何的美好，但如今我卻在心中感到難以言喻的悲傷?！?p> “你應(yīng)該記住他當(dāng)初給你留下的東西，你應(yīng)該崇拜的是一種精神而不是具體的某個人，你的光從未熄滅，它只是轉(zhuǎn)移到了別的地方，或許是另一個明星，或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又或許是你，你就是別人生命中的一道光?！?p> 唯恐克利維爾出現(xiàn)心理疾病的李善開始給克利維爾猛灌雞湯。
“好吧，聽你這么說我心里好過了一點?！?p> 在二人斗嘴的間隙，二人已經(jīng)將大部分的賓客拜訪完畢。
“約書亞沒來?！?p> 發(fā)現(xiàn)約書亞不在宴會上的事實，李善頓時有些憂心仲仲。
“不必?fù)?dān)心，我已經(jīng)把洛克菲勒的所有戰(zhàn)部以保證訂婚儀式進(jìn)行的名義聚集起來了，他什么也做不了?！?p> 凱麗總能猜中李善的心思：
“洛克菲勒會為你提供保護(hù)，你，還有你的親人，都在保護(hù)的名單?！?p> 二人手挽著手，走到了宴會大廳的最深處，也是整個宴會大廳的最高處。
在宴會大廳的最高處坐著一個宛若風(fēng)燭殘年般的老人，這個老人的臉色慘白，嘴唇幾乎沒有一絲血色，連頭發(fā)也表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金白混色，
他臉上的皺紋溝壑交錯，渾身上下透著一種暮氣沉沉的死亡氣息。
李善心中一凜，身體因緊張而微微僵硬。
這個老人是洛克菲勒的現(xiàn)任家主，約翰-凱亞-洛克菲勒。
“年輕人，為什么不給我敬一杯茶呢？”
當(dāng)李善出現(xiàn)在面前時，諾亞卻表現(xiàn)出了格外和藹的一面：
“或許你可以坐下來，聽我講我年輕時候的故事，你知道的，人上了年紀(jì)，總喜歡緬懷過去。”
“這是我的榮幸?！?p> 李善按照禮儀標(biāo)準(zhǔn)朝諾亞鞠了一個半躬，然后倒了一杯清茶，坐到了諾亞的身邊。
凱麗也坐了下來，盡管她看上去對諾亞年輕時候的故事沒什么興趣。
諾亞興致勃勃地對李善說起了他年輕時的故事，大致是在日漸遲暮的機械領(lǐng)域，一個面臨巨大危機的家族靠兩兄弟的拼搏與努力最終力挽狂瀾，最終轉(zhuǎn)危為安，并讓家族逐漸壯大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