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xué)了,由于按照約定,譚曉天需要在下課后打掃教室以代替學(xué)費所以回家的比較晚,田慶友雖然沒有這種問題,但他以往放學(xué)回家也是找譚曉天玩兒,譚曉天不在,回家早了也沒意思,故此也留下來幫忙打掃,至于袁朗,有兩個小孩子忙活就用不著他勞神了,由著兩個孩子在前邊折騰,自已則到后邊休息去了——說實話,教室有什么好打掃的,之所以安排這任務(wù),只不過是為了說服秋菊,使其有答應(yīng)讓譚曉天到‘學(xué)無涯’讀書的要求。
打掃教室的任務(wù)對兩個小孩子而言雖不輕松,但也不是什么太辛苦的事兒,譚曉天和田慶友先把桌椅搬到一邊,用掃帚把上掃一遍,然后把桌椅重新擺好,再用抹布將桌椅擦一遍,工作就算完成了。
“好累呀?!痹谝巫由献拢飸c友一邊用手當扇子給自已扇風(fēng)一邊夸張的說道,雖說身大力不虧,但田慶友的壯不是鍛煉練出來的,而是吃出來的,所以他的力氣很大,耐力卻不怎么樣,因為搬桌子之類需要力氣的工作主要都由他包了,故此此時額頭已然見汗。
“那你先坐著,我去向老師說?!毕啾戎?,譚曉天的情況就好多了,一方面是他的工作是掃地和擦桌子,勞動量要少很多,另一方面是他生性好動,能跑能跳,身體素質(zhì)其實大多數(shù)同齡孩子還要強些,至少不至于累得不想動彈。
“好,那你去吧?!薄驋咄炅私淌遥枰蚶蠋焻R報過后才可以走,既然自已累得不想動了,那就讓天天去做好了。
把抹布放回墻角水盆,譚曉天離開教室向后邊走去——學(xué)無涯的后院他還是第一次來,袁朗在哪里他并不清楚,只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慢慢去找。
“啪嗒,啪嗒......”,耳邊忽傳來時斷時續(xù)的聲音,聽起來象是什么東西從高處落在堅硬物體上,小孩子好奇心強,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譚曉天放慢腳步找了過去。
聲音傳來的地方是一間比自已和姑姑住的雜物房大了許多的房間,房間的門半掩著,從門縫里望去,最先看到的是靠墻處擺著的一個書架,書架很大,估計以譚曉天這樣的個頭三個摞在一起也很難摸到頂端,書架分為五層,每一層整齊碼放的都是書籍。
......這么多的書,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書房吧?譚曉天心中猜想到。
書架前是一張書桌,書桌很寬大,比悅來客棧后廚做飯用的大案板還要寬出幾分,上面擺著一摞書,一個筆架及一塊青灰色的硯臺,除此以外還擺著一塊木板,木板呈正方形,厚有一寸,長寬約有兩尺,表面呈淡黃色,朝上的一面縱橫畫著許多道直線,使得表面形成許多個小方格,一些黑色的,白色的象是鈕扣似的小東西擺在那些小格子上,有的地方稀疏,有的地方雜亂,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規(guī)律,至于袁老師,一手捧著一本很老舊,封面磨損得都起了毛邊的書在看,另一只手則從兩個木頭做成的小罐子里不時取出一些與木板上那些一樣的圓形東西放在木板上。
......老師在干什么?是在讀書還是在玩兒呢?——看袁朗專注的樣子,譚曉天心中非常好奇。
把目光從書本移向木板,袁朗眉頭微蹙,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想了一會兒,忽然搖了搖頭,伸手把木板上的那些東西撥到一邊,重新又排列擺放,偶一抬頭,發(fā)現(xiàn)站在門口的譚曉天,見對方的目光正盯著自已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愣之后,臉上露出了笑容,“呵,天天,打掃完教室了?”他問道。
“嗯......,老師,那是什么呀?”譚曉天答道,但他的眼睛還是盯在那塊從來沒有見過的木板上。
“呵,這是圍棋,以前沒見過吧?”袁朗招手示意讓譚曉天到近前來,他笑著說道。
“圍棋?......圍棋是什么呀?”譚曉天好奇的問道——對他而言,這就是一個名詞,就象他之前背的《三字經(jīng)》《百家姓》《千字文》一樣,雖然可以背得滾瓜爛熟,卻不知道那些字或詞是什么意思。
“圍棋,呵,簡單的說,就是一種智力游戲?!敝缹Ψ降哪昙o太小,說的太深是沒辦法理解的,所以袁朗盡量以小孩子能夠理解的語言來解釋。
“游戲?!”譚曉天的眼睛瞬間比剛才亮了幾倍——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沒有不喜歡玩兒的,而且對越新奇的游戲越有興趣。
“對,是游戲?!痹庶c頭確認道。
“怎么玩呀?”譚曉天馬上追問道。
“想學(xué)呀?呵呵,以你的年紀,學(xué)這個可能有點兒難喲?!痹市Φ馈?p> “呃?......,為什么?”聽老師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教自已怎么玩,譚曉天失望之余也非常不解——不就是把黑的,白的扣子似的東西放在木板上嗎?這么簡單的事情,自已也一樣能夠辦到,怎么會不行呢?
“呵呵,別看只是把棋子放在棋盤上就以為很簡單,其實里邊有很多的學(xué)問呢。你現(xiàn)在的年紀還太小,很難明白里邊的道理,真想學(xué)的話,等你長大一些我再教你?!痹市χS諾道。
“那得到什么時候呢?”得知老師不是不教自已,而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譚曉天連忙問道。
“嗯.......六歲吧,不過有一個前提,就是你的學(xué)業(yè)必須達到優(yōu)秀?!北緛碇皇请S口敷衍一下兒小朋友,沒想到譚曉天卻是信以為真,袁朗想了想后說道。
“行,沒問題......,老師......優(yōu)秀是什么意思?”不等袁朗話音落下,譚曉天已經(jīng)滿口答應(yīng),但答應(yīng)完后想了一想,他又遲疑的問道。
“呃......,哈哈,天天呀,你這是想笑死我呀?!痹事勓砸汇叮S即開懷大笑——再怎么聰明的孩子終究還是孩子,連人家提出的要求是什么意思還不清楚就想也不想的答應(yīng)下來,這種事兒如果換為成年人,還不得讓人說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