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只是一轉(zhuǎn)眼,又過了多少個秋。
郝仁和鐘予從小山村出來后,在荒野里流浪了好些年。天為被地為席,偶然卻在一人跡罕至的湖畔遇到一只口吐人言的仙鶴?!岸幌赏乙言诖说群蚨鄷r?!?p> 郝仁從樹后探出半個腦袋,“鳥怎么會說話?”
“從修行開始便已經(jīng)已褪去了往日的身份,以前我確實不會,猶記得千年前第一次開口說話時自己都被嚇一跳。我在仙門領(lǐng)了任務(wù),在此等候兩位仙童。你們被天選中,具有修行資格。其余雜事,待你們?nèi)肓讼砷T自會由你們師尊詳說。
仙道規(guī)矩,我是你們的引路者,附贈兩位一句話:仙路迢迢,莫忘初心,隨我走吧。”仙鶴羽翼伸展,郝仁和鐘予的身體憑空漂浮起來,落到了它的背上?!白屑毟惺?,入了仙門,這凡塵便再也不同。但若不成仙,也終究會回歸自然,凡人是一捧黃土,我們則是一縷云煙?!?p> 兩童一鶴化作一道金虹直插云天,越飛越高。郝仁回頭看見大地都被甩在身后,西部最高的雪川縮小成一塊閃光的亮片,地平線迅速收縮彎曲成圓形,漫天的漆黑中突兀的展現(xiàn)出一個巨大湛藍的玻璃球。
郝仁有些害怕回頭看向鐘予卻發(fā)現(xiàn)她咬著牙一副強忍著不哭的表情,也鼻子一酸顫抖著將兩人的肩膀靠在一起,又指著眼前的夢幻般的星辰道:“別怕,等我們成了仙人再回來,到時候我還給你打野鳥吃?!辩娪柘胝f話卻張不開口,舌頭像是失去知覺一樣躺著不動,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留下兩個淡淡的泥印,淺淺笑道:嗯,一定。
仙鶴載著兩童一路穿越星球掠過星系,速度越來越快。郝仁感覺整個世界變得溫暖而粘稠,天地間一片虛無,只有自己孤零零漂浮在原地。
“我還沒參透空間規(guī)則,所以只能用速度破除空間壁壘。仙門還遠著呢,我先給你們說說什么是修行……”仙鶴轉(zhuǎn)過頭看著郝仁說道,“我剛剛給你們說的不必死記,就當作是一份經(jīng)驗。修仙修仙,能修成仙的才是需要死記的。我的經(jīng)驗最多幫你們修到我這個境界。還不一定適合你們,畢竟我不是人……”
旅行漸漸變得枯燥,兩人終究還是孩童時間到了也就困乏起來,朦朧間沉沉睡去。這可能是這么多年郝仁和鐘予睡得最舒服的一覺。兩人都做了個夢,他們成了仙,去到一個又一個世界,一直在旅行直到永遠。
……
“郝仁你給他們演示一下什么叫天衍決?!币晃婚L發(fā)飄飄的白須老者站在講臺上說道。
“‘天衍四九,大道五十,人遁其一?!晕覀冞\仙力演化四九,留一變化順應(yīng)天地,最后再以此變化解局。天衍決讓出其一給天道,自身演算四九,是欲借天道之力堪破天機。而作為心法,它的本意是將自身視作天地掌控四九變化,留與其一聯(lián)系自然,納天地仙力為己身,故……”
郝仁起身默念心法,周身仙靈之力閃耀,四十九道光團繁復(fù)變換。一條絲線憑空垂落,郝仁任其游走在變換中,直到最后一股純粹的仙力在虛空誕生,郝仁連變數(shù)訣,收回變化,周身神華流轉(zhuǎn),精氣顯得比之前更加飽滿。
“不錯,不愧是門主的親傳弟子,大道可期。你們可看明白了?”
“明白了……”臺下數(shù)十個孩童各個天資聰穎品貌非凡,只有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在偷笑。
“鐘予,你在笑什么呢?”老者問道。
“小仁成功了我也很高興?!辩娪璩猿缘男χ?。
歲月如紗,時光如夢。
……
“啊,有蛇!”鐘予尖叫。
“不就是一條蛇……快跑!”郝仁拉著鐘予奪路狂奔,“這是蛟啊大姐,你上課的時候能不能認真點!”
“嗯,嘻嘻?!?p> ……
“小仁你怎么這么小啊,像個嬰兒一樣,好丑,哈哈哈?!辩娪杩粗蝗怀霈F(xiàn)在眼前變成嬰兒的郝仁樂個不停。
小小嬰兒懸在半空看著鐘予一臉嫌棄,爬到她頭頂使勁揮舞著并不是實體的拳頭?!霸獘肓?,我元嬰了??!你還在結(jié)丹已經(jīng)被我甩開了,你還修不修仙了?”
“嗯,嘻嘻?!?p> ……
“郝仁,上課竟敢頂撞教習(xí),出去罰站。”白發(fā)老人被氣得胡子亂顫,“鐘予你干什么?”
“郝仁出去,我也出去。”鐘予拿著靈佩也跟了出去,引來教坊內(nèi)一陣噓聲。
“你出來干什么,那老頭講的跟我的修行道路有沖突我才跟他爭的,跟你又沒沖突,快進去聽講。”郝仁笑道。
“我腿麻了想站會兒,嘻嘻?!?p> ……
山中無歲月,仙路不知歸。
“小仁,我也煉虛期了。我們在這里留下分身回家鄉(xiāng)看看吧,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辩娪枳阽R前背對著郝仁梳理著頭發(fā)。
“行,我也想回去看看了,不知道當初的哪個小山村變成了什么模樣。”郝仁起身幫鐘予編著辮子,“還有我們的事情也該讓他們做個見證?!?p> ……
秦國龍泉鐘家舉家同慶,門前訪客接連不斷,據(jù)傳是有仙人做客。
……
“小仁,我們該走了。都城已經(jīng)把人送來了,我看過天賦很不錯?!辩娪枰蕾嗽诤氯实膽牙飸袘姓f道。
“是仙門要接的那孩子吧,當初我們也是這樣被仙鶴前輩接走的……對不起,沒能找到伯母。”郝仁輕撫著鐘予的頭發(fā)。
“嗯,但以后你可不許這樣消失?!?p> ……
“啊,這修仙等級也太多了,凡人修仙如同一步登天,還是整整九重天!”郝仁艱難渡過第一次煉虛期的雷劫,被劈得外焦里嫩。
鐘予急忙前去為郝仁療傷,“修仙哪有那么容易,門主都活了數(shù)萬年了也沒能成仙。整個仙門也沒有一位前輩成功過。但是我覺得你肯定能成為仙,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從來不循規(guī)蹈矩,或許天地的規(guī)則也不足以成為對你的束縛。”
“還是我老婆懂我,我就發(fā)發(fā)牢騷,世界這么大我想陪你都看看?!焙氯事冻鰸嵃椎难例X笑道。
……
郝仁和鐘予自家鄉(xiāng)回來便刻苦修煉,只是仙道之難仙途之遠,縱然是天資如郝仁也是越到后面越覺得步履維艱。鐘予默默追趕緊緊的跟在郝仁身后,一步也不曾落下。
“小仁,鶴師兄走了。上次見面他便說下一次天劫難渡,沒想到竟是這般突然?!辩娪柩蹨I汪汪,“猶記得當初師兄接我們的時候,便言我們與凡人的區(qū)別不過是身死道消后僅留下一縷云煙。說得多么瀟灑,如今確是做了真?!?p> 郝仁心中也是百般滋味:“這么多年他就像我們的兄長一般照顧著我們,本以為會持續(xù)很久結(jié)果這么突然。小予不要難過,修仙者不畏死亡,我們每一個都是拼到了最后,相信以鶴師兄的性子也不會留有遺憾。
不過這也是給我提了個醒,我想要永遠陪著你,若是哪一天做不到了,你也要拼到盡頭,不可以因我而放棄,同樣我也是如此?!?p> “小仁,我們好好修煉,讓這一天永遠也不要到來好嗎?”鐘予看著郝仁兩行淚水終是沒忍住落了下來。
“開玩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誰。門主親傳,天縱奇才。要好好修煉的只有你呀,大小姐?!焙氯瘦p輕的捏著鐘予的臉蛋,“你要是敢讓我守活寡,我就敢去找小三?!?p> “噗……”鐘予被郝仁給逗笑,“就憑你這性格,要不是遇上我,哪里會有女人在意你?!?p> 郝仁:“喂,過分了啊?!?p> ……
上半身的衣衫早已在剛剛那場大戰(zhàn)中化為灰燼,精壯的肌肉上滿是細長的傷口,郝仁一把扯下胸口的最后一根翎羽,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他看著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吸了一口涼氣:“要不是我胸肌足夠發(fā)達,今天就交代了。”
說著心疼的取出一枚赤紅色丹丸開始在原地?zé)捇?,完事還不忘檢查傷口是否恢復(fù)如初,要是留了疤痕回去還免不了要被鐘予一陣鄙視加擔(dān)心。
他上次在九幽獵殺一頭魔鯨,結(jié)果失手惹到了更恐怖的存在,被追得屁滾尿流加一頓毒打,要不是鐘予支援及時他不死也得丟掉一身道行,事后也是被鐘予好一陣數(shù)落。
……
長路綿綿,悠悠歲月。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轉(zhuǎn)眼道韻泛漾,虛空中一朵墨蓮浮現(xiàn)與道韻搖曳齊舞。無數(shù)道韻向蓮花匯聚,剎那花開,三千大道綻作花海。郝仁全身放松任由道把自己包裹。
無形的仙力開始在郝仁身體內(nèi)誕生,剛開始很慢如同微弱的脈搏一般,可外面的墨蓮竟像是等不及般,化作點點星光沖了進去。郝仁感覺視野突然一黑,大腦發(fā)暈,要不是他意志力非同尋常差點就昏睡過去。
鐘予在一旁緊攥著衣擺,一刻也沒敢眨眼死死的關(guān)注著郝仁的變化??吹侥徤儯阋鍪謳椭氯?,可緊接著郝仁卻突然消失不見。她臉色瞬間慘白,隨即施法想要尋找郝仁,卻發(fā)現(xiàn)他和郝仁之間已沒有任何聯(lián)系。
“明明是最后一步,為什么要出問題?”鐘予的內(nèi)心瞬間被絕望填充,時間仿佛停止,她悉數(shù)著道韻的所有變化,最后確定出問題的是天衍的墨蓮。只有它最后突然崩碎然后進入郝仁身體,所以鐘予在瞬間得出結(jié)論:天道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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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緋雪玲瓏月
太監(jiān)?不存在的。我自己就是讀者,更得慢確是真的,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