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下焦挺、石秀、郭盛、曹略等人目瞪口呆。
“趙日文完了,李忠看破了他的出手特點?!?p> 石秀深深的皺著眉頭,臉色陰沉了下去。其他人看到的,只是趙日文不可思議的,不可原諒的被李忠以弱勝強,一而再,再而三的震飛,擊退。
但是石秀看到的,遠比眾人清晰和多的多。
趙日文的出手已經(jīng)完全被李忠看出,這是比武技被克制更嚴重的事情。看穿一個人的武技,你還能想辦法另外換一套武技使。
但是被人看穿自己的出手習慣……這是一個武者最恐怖,同時也是最忌諱的事情。這意味著,不管你有多么強大的武功,多么高的境界,只要你們之間不是天與地的差別,那你將永遠被那個人克制。
和武功無關(guān),他看透了你這個人。
“旁觀者清,入局者迷”,石秀可以清楚的看到,趙日文往往一招還沒有使完,后招就完全被李忠封死。甚至于趙日文還沒有出手,李忠就似乎已經(jīng)提前預測到了。
“怎么可能?趙日文絕不是弱者,論武功比李忠還強。看破武功我還可以理解,但是看破一個人……怎么可能?”
接話的是焦挺。
“沒什么不可能的。”石秀淡淡道。
他的戰(zhàn)斗方式和李忠有些相似,只不過李忠是捕捉對手的節(jié)奏,他是控制對手的節(jié)奏。這兩者都涉及到一些看穿對手的東西。
“一個人出手之前,必定有種種的微小的細節(jié)征兆。比如有的左手出拳之前,左邊的胸口衣襟會連跳數(shù)下,這是皮膚下的筋脈運勁彈抖的結(jié)果。有的人出某個特定的招式之前,眉毛會抽動,記住這個,你就會提前知道他會使什么招。不過,這些也是因人而易。掌握了一個人的種種出手節(jié)奏,你就能提前預測到一個人出什么招,怎么出招!”
石秀緩緩道。
這些東西說出去也沒什么,“說易行難”,有些東西告訴你,就算一輩子的時間,你也未必能學會。
“高手出招,勝負一瞬”,激戰(zhàn)之中,能夠自保就不錯了,又有多少人有時間,有精力在電光石火的瞬間去觀察、分析對手出手特點。
想要看穿一個人,實在太難了。里面涉及到許許多多的門門道道,而且很多事情因人而異,看穿了這個人,并不見得你就能輕易而舉的把這一套用在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身上。
人和人之間的習慣是不同的。
“?。?!”
諸人一臉駭然,看向石秀的目光更是如見鬼魅一般。本來以為大家都進入決賽的,彼此也就是一個名次的差別,相差不大。
然而沒有想到,當大家還停留在比拼力量大小,武技品級,境界高低的時候,這些人卻已經(jīng)進入到了另一個“節(jié)奏勝敵”、“捕捉細節(jié)”、“看穿對手”等種種不可思議的境界。
彼此差距不大,但“境界”卻不可以道理計數(shù)。
“看穿對手”涉及到太多太多,這是他至今也沒有觸摸到,并且很長時間內(nèi)也沒有辦法觸摸到的境界。
如果是一個不如自己的對手,根本就沒有必要弄的這么復雜,以力勝敵,直接擊潰他就是了。只有在面對比自己更加厲害的對手時,這種戰(zhàn)斗技巧才會顯現(xiàn)出恐怖的效果!
然而,如果面對比自己厲害的對手,連自保都困難,一個分神就是含恨九泉,誰還有時間、精力,在那種電光石火的時間里,分析總結(jié)對手出手特點和細節(jié)?
此時的文泰來望著擂臺喃喃自語道:“就算你突破了境界....不過,如果你幼稚到以為這樣就能擊敗趙日文就大錯特錯了。我不相信,戰(zhàn)斗到現(xiàn)在,你還感覺不出來趙日文身上有隱藏的底牌。到底誰勝誰敗,就看那最后一刻了。”
擂臺上,李忠和趙日文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趁于白熱化。這是李忠第一次面對比自己還強大的對手,戰(zhàn)斗的如此酣暢淋漓。
趙日文的攻擊凌厲、狠辣,而且其快無比,配合他化勁境初階的力量,帶給李忠壓力重重疊疊,猶如狂濤駭浪一樣。
然而在這樣凌厲的攻擊,李忠卻感覺如魚得水。趙日文的每一次出手,他就事先從他的手肘、肋部、胸襟、下袍、腳尖、眉角、筋肉等等細微處,提前發(fā)現(xiàn)征兆。
趙日文的一招還沒有使完,李忠腦海中已經(jīng)提前把這一招提前演練一遍,并且破解了一次。
像趙日文這種武道高手,像要捕捉他的出手節(jié)奏幾乎是不可能。即便捕捉到了,他也能夠輕易的改變,所以文泰來才會敗給他。
李忠雖然不能捕捉到他的出手節(jié)奏,但是卻看穿了他的出手習慣,這比掌握出手節(jié)奏還要可怕!
一個人的“節(jié)奏”可以有意識的去改變,但是出手習慣卻是不可能改變的!
現(xiàn)在的李忠,一動念間便有無數(shù)個念頭,彈指之間就能把趙日文的所有招式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連帶一些原本無懈可擊的招式,也分析推演出了許多的新的破綻!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發(fā)生在李忠的戰(zhàn)斗中突破境界之后?,F(xiàn)在的李忠,論直覺和反應(yīng)直接比文泰來、趙日文等人高出一籌,雖然限于實力,一時半會還戰(zhàn)勝不了趙日文,但是應(yīng)付起來卻是游刃有余。
而且李忠還有信心,等于他完全熟練、適應(yīng)這種新的變化之后,就是趙日文戰(zhàn)敗之時。一個心生焦躁的趙日文,已經(jīng)難以威脅到他了。
“砰!砰!砰!”
突然之間,趙日文身上接連三掌強行逼開了李忠,然后腳下一滑,退出數(shù)丈,強行拉開了和李忠之間的距離。
“嗯?”
李忠目光閃爍了一下,并同有強行追殺過去。
這一刻的趙日文突然有些不太一樣——他的呼吸喘氣,微見紊亂,但是身上的氣息卻驟然一變,變得凜冽肅殺,如同寒冬的冰雪一般。
“終于要使用壓箱底的手段了嗎?”
李忠腦海中閃過一道電光。
之前的趙日文,即便是戰(zhàn)斗最激烈的時候,也總是給他一種留手的感覺,仿佛出于某種顧忌,無法使用全力。
然而現(xiàn)在的趙日文不同,就像一頭狂野的兇獸沖破了籬笆,那是一種傾盡全力,毫無保留的感覺。
李忠不敢大意,全神貫注在趙日文身上。
“嗡!”
趙日文目光凜冽,冷冷的盯著李忠。
在他左右,仿佛虛空扭曲,一股股的內(nèi)勁化為薄霧不斷的擴散出去。
“氣血搬運法門!”
遠處,文泰來驚呼一聲,猛的站直了身子,眼睛大睜一臉震動的神色。他知道趙日文有底牌,并沒有使盡全力。但卻沒有想到,他的底牌居然是“氣血搬運術(shù)”。
武道修為達到氣海境后,雖然力量大增,但越往后,血液越粘稠、越致密,也越沉重,難以像以前一樣輕易的推動。
必須有強大的“氣血搬運之法”才能夠推動血液的流動,把精氣輸送到全身各個部位。但是這種法門都是各家各派的不傳之秘。比如文氏宗族傳承的,就是一門《五岳移山之法》。
這是文氏宗族的不傳之秘,只有嫡系弟子才能修練。至于普通的旁系、庶出弟子,只能修練更低一級的《駑馬之法》。
校場之中,早就一片喧囂,趙日文和李忠之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次變數(shù),沒想到,在最后再次生出了波瀾。
“過癮?。”荣惤Y(jié)束,沒有急著趕回去,果然是明智之舉!”
“三年前的論武英雄會我也參加了,但我敢肯定,當時的魁首絕對沒有這么厲害!”
“氣血搬運!這是武道家族和不傳之秘!太可怕了!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來歷?”
“鐵面郎君的實力本來就比打虎將高,如今再祭起“氣血搬運法門,力量上升了一個等級?!?p> “打虎將已經(jīng)不可能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