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這么無恥,家里人知道嗎?
將作監(jiān)又開始出幺蛾子了!
早上程處默跟尉遲寶琳兩人,帶著人去將作監(jiān)搬東西時,結果,卻被將作監(jiān)的人,兩手空空的打發(fā)回來了,說是上面有令,不準他們搬走任何東西。
別說是生鐵跟焦炭了,便是需要的工匠都沒給一人,更過分的是,先前來格物院的那兩名工匠,也被將作監(jiān)給扣了下來。
徐寧氣的鼻子都要歪了,這不分明是在給他添堵嗎?
這事兒可是李世民參與的,所賺的錢都要進入國庫,徐寧不相信,他們沒接到李世民的旨意,結果,還要給他來這一處,分明就是來找他的麻煩!
時空門的開啟,就在今天晚上,這一回去又不知得多少天,徐寧便想著用這一天的時間,把能做的事都做了。
比如化肥廠的地方,用來制作化肥的工具,鐵鍋、大木桶以及水池,再就是犁鏵的批量鑄造,至于蒸汽機跟鉆孔的器械,那就等他回來不遲。
本來時間就已經(jīng)夠緊,一天的時間,徐寧幾乎要爭分奪秒的做,可誰知道,卻在最關鍵的一環(huán)上,將作監(jiān)突然給了他刁難!
徐寧簡直都要氣炸了,站在院子里就破口大罵,將作監(jiān)說是上面的命令,那就是工部的那里了!
工部如今的尚書乃是段綸,這家伙還是李淵的女婿,徐寧實在是看不懂,這家伙腦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程處默幾人默默的站在旁邊,任憑徐寧破口大罵著,他們雖然在外面飛揚跋扈,可到了皇城這里,卻是瞬間沒了脾氣!
“我去趟工部!”站在院子里罵了好一會兒,徐寧這才吩咐了程處默幾人一聲,自己則單獨前往了工部。
工部的衙門,就在將作監(jiān)的邊上,衙門里顯得有些冷清,雖然工部的人,比起其余五部衙門要多得多,但卻大多都是工匠們。
像將作監(jiān)、虞部司等等,一個是負責鑄造軍器,一個是負責勘探各類礦石,養(yǎng)了一大群的工匠,平時卻是很少來工部的衙門。
衙門顯得冷清,徐寧進去時,甬道里只有三兩個人,聽到徐寧報出名諱后,臉上頓時露出激動的神色。
隨后,便殷勤的引著徐寧前往后堂,這態(tài)度看的徐寧都是一愣,根本就不像是故意找茬的樣子??!
此時的后堂里,段綸正認真的翻著山海經(jīng),看的津津有味的樣子!
而在屋子的正中,一個鐵爐正燒的很旺,前面還架著一口鐵鍋,里面咕嘟咕嘟的,熱氣彌漫整個屋子,卻是一股濃郁的羊肉味。
徐寧進去時,目光頓時就有些玩味起來,格物院這些天,可都再沒鑄過東西,尤其是這鐵爐,生鐵被將作監(jiān)卡著,就是想鑄造都辦不到!
而現(xiàn)在,工部的后堂里,卻是出現(xiàn)了鐵爐跟鐵鍋,看起來也是最近才鑄造出來的,徐寧的心里冷笑,看來還是沒能防住將作監(jiān)??!
鐵爐剛剛鑄造出來時,徐寧便想過,這事兒必然瞞不住將作監(jiān)的,只不過,他沒想到將作監(jiān)的動作會這么快,倒是讓他有些意外了。
“涇陽侯覺得如何?”
段綸快四十的人了,看起來卻還顯得年輕,一張儒雅的面孔,看人的時候,總喜歡瞇著眼睛,就像高度近視似的,明明是工部的尚書,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云游四方的閑人。
看見徐寧進來,頓時就收起案幾上的山海經(jīng),微笑著站起身來,看著徐寧正注視著鐵爐時,便忍不住沖著徐寧笑呵呵的開口。
“挺好的!”徐寧忍著內(nèi)心的火氣,沖著段綸不由點點頭,笑著開口道:“沒想到,將作監(jiān)的速度會這么快,我以為還要等上些日子呢!”
聽到徐寧的這話,段綸當即便張嘴大笑起來,顯得很是有些得意,絲毫也沒覺得尷尬的道:“能得到?jīng)荜柡畹目洫劊窍雭砉そ硞兊拇_做的不錯!”
這話落下時,便即刻叫人搬來兩張椅子,沖著徐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段某一早就叫人買了幾斤羊肉煮上,可就一直在等著涇陽侯過來呢!”
徐寧的鼻子,差點都要氣歪了,段綸讓人搬來的椅子,竟然又是仿制的格物院里的高腳椅子,頓時就氣的沖段綸道:“段尚書還有仿制的什么東西,不妨一起拿出來吧!”
好家伙,這工部也太不要臉了,仿制鐵爐,仿制鐵鍋他都可以理解,無非就是賺點外快,可這高腳桌椅也不放過,就有點無恥至極了。
徐寧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這些東西他也沒想過,不準任何人仿制,可最起碼事先得跟他打聲招呼吧!
就這么不聲不響的仿制出來,現(xiàn)在又堂而皇之的擺到他的面前,竟然還一副笑呵呵的模樣,徐寧真想一巴掌呼死段綸!
“啊,格物院里又有好東西了嗎?”聽到徐寧這明顯譏諷的話,段綸是不知道裝傻還是真沒聽懂,竟然露出驚訝的神色,望著徐寧道:“段某沒聽工匠們說起過??!”
段綸的這話,差點沒把徐寧氣暈了,這特喵真的無恥,合著格物院做一樣東西出來,將作監(jiān)這里就要立刻仿制出來,都不帶觀望一下的。
“段尚書,你這么無恥,你家里人知道嗎?”徐寧氣的有點翻白眼,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這才喘勻了氣,望著面前笑呵呵的段綸說道。
聽到徐寧的這話,段綸本想接茬的,可突然發(fā)現(xiàn),這話他無論怎么回答,最后自己都是無恥的,于是,便干脆張嘴大笑了起來道:“涇陽侯切莫氣惱,其實段某這么做,也是為了涇陽侯好??!”
徐寧頓時被段綸的這話給氣笑了,仿制他的東西不算,結果,這么做全是為了他好,于是,便耐著性子,望著段綸道:“是嗎,那倒要聽聽,段尚書是怎么個為了我好!”
段綸便輕咳了一聲,微微的瞇起眸子,忽然壓低了聲音道:“昨日段某接到了陛下旨意,陛下要將作監(jiān)那里,全力配合涇陽侯的格物院!”
“然后呢?”段綸說的這話,徐寧早就已經(jīng)猜到了,要不然,今日一大早的,他也不會叫程處默跟尉遲寶琳兩人,跑將作監(jiān)搬東西了,只是,他有點好奇的是,段綸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然后段某就想著給涇陽侯分擔一點!”段綸的眉頭,微微的皺著,瞇著眼望著徐寧時,忽然嘆了口氣,一副惆悵的語氣道:“聽說涇陽侯這次要做的事很多,肯定是忙不過來的,陛下既然都說了全力配合,那段某就不能袖手旁觀的!”
聽到段綸的這話,徐寧頓時深吸了口氣,望著面前的段綸,咬著牙道:“所以,段尚書就下令,不準將作監(jiān)將任何東西給格物院是嗎?”
“沒有??!”聽到徐寧的這話,段綸當即便臉色一變,一副被冤枉了的樣子,沖著徐寧道:“這絕對是誤會,陛下都已經(jīng)下了旨,段某豈敢在這事上從中作梗呢!”
“沒有就好,既然這樣,那我這就叫人去將作監(jiān)搬東西吧!”徐寧知道段綸在故意喊冤,若沒有段綸下令,將作監(jiān)豈敢阻攔,而且,段綸都給他煮了羊肉,大概猜到徐寧會過來吧!
果然,聽到徐寧這話,又見徐寧作勢要走,段綸登時站起身來,將徐寧重新按到椅子上,一臉討好的笑道:“涇陽侯稍安勿躁,且聽段某說完不遲,你看這羊肉都燉好了,段某還備了一壺好酒呢!”
“段尚書還是有話直說吧,我時間真的很緊!”徐寧就知道段綸會阻攔他,于是,重新落座后,便直接沖著段綸開門見山的道。
“好,那段某就直說了!”大概是真看出徐寧很著急的表情,段綸當下也不廢話了,眼眸微微的瞇著,望著徐寧道:“段某的意思是,能不能把鑄造的這些苦力活兒,留給將作監(jiān)這里呢?”
這話落下時,不等徐寧開口,便開始幫著徐寧算起帳來,徐寧接下來要批量鑄造犁鏵,需要的工匠還是原料這些,都將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的。
而格物院那么大點地方,自然比不上將作監(jiān)的院子,最重要的是,將作監(jiān)里什么都全,若是徐寧同意,直接就都省了來來回回的搬運東西。
這便是今日段綸將徐寧逼來工部的原因,羊肉跟酒倒在其次,主要是想給徐寧展示一下,將作監(jiān)仿制出來的鐵爐跟鍋,沒了徐寧在旁指導,將作監(jiān)一樣可以做的更好!
聽到段綸的這話,徐寧的神情,頓時有些猶豫起來,這其實也是他思考過的問題,格物院畢竟不是將作監(jiān),整天的黑煙滾滾,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而如果答應段綸,將這翻砂鑄造的粗活,讓給將作監(jiān)來做,今后倒是省卻了許多麻煩,也在某種意義上,形成了一條流水線!
徐寧當下便答應了下來,只不過,目光望著段綸時,卻微笑著開口道:“段尚書肯定不是白做的吧!”
“涇陽侯這話就見外了!”聽到徐寧的這話,段綸當即便臉色一正,沖著徐寧道:“都是為了陛下做事,豈能斤斤計較這些,就給段某一成吧,再多可別怪段某翻臉啊!”
徐寧當場便氣的站起身,姓段的果然無恥,竟然開口就是一成,哦,光是鑄造犁鏵的一成的對吧,不過,那也是不成的??!
于是,瞪大了眼睛,針尖對麥芒的吼道:“你怎么不去搶啊,一成?告訴你,再砍一半,不行就讓陛下做主!”
“成成成!”段綸到底還是不敢堅持,這事兒本來就是私下做的決定,如果上升到陛下那里,樂子那就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