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輕名的事給余若歌提了個醒,府衙內雖不太可能遇見超過四品的魂修,但為安全起見,他半路把魔劍藏進了廢宅。
一路到了府衙門口,他卻被衙役阻住。
“有事明天來,或去縣衙。”
“如果是人命大案呢?”他問。
兩個衙役看了眼,右邊那個嘆口氣,道:“我去喊張頭?!?p> 余若歌等了會兒,見到張謹走了出來,上次見面是夜里,燭火昏暗,此刻光天化日,他才注意到張謹右手背有條刀疤,深入袖中,面容也十分疲憊且老態(tài)。
“你隨我進來?!睆堉敍]認出他,果然韓照溪是個意外。
張謹在堂前空地中央停下,問道:“報什么案?”
余若歌真氣凝于喉,改變聲線道:“昨日城外死了個留著山羊胡子的年輕人,我知道兇手是誰?!?p> 張謹道:“誰?”他早知道這事,聽過衛(wèi)兵們的說辭,描述上和余若歌很像。
嫌疑人余若歌左右張望了下,低聲道:“吳員外派人干的。”
反正那姓吳的為怖道宗做事,本就不干凈,只要府衙肯稍微調查,他就有辦法引導他們找到有關怖道宗的線索。
但張謹瞇了瞇眼,道:“你可知報假案會有什么后果?”
“我說真的?!?p> “夠了,今日府衙公務繁忙,我饒你一次,快滾。”張謹揚了揚未出鞘的刀,恐嚇道。
“我要見韓捕快?!庇嗳舾柽€真不信他敢動刀。
“她是你什么人?”
“她跟我兒子訂了親,一定能聽得進我說話?!?p> “胡言亂語,快滾出去!”
余若歌無奈,轉身離開,但看張謹表情,似乎府衙又有變故,不知是什么事。
“張頭!”剛要邁出大門時,背后熟悉的聲音響起,于是他欣然轉身,臉上堆出笑容。
韓照溪呼吸有些急促,道:“張頭,他是我熟人,出了什么事?”
張謹瞪圓了眼睛,疑惑地看了兩人一眼,走到韓照溪身前,輕聲耳語了兩句。
韓照溪的臉紅了,鮮艷欲滴,她低聲回了一句,便向余若歌走來。
她把他拉到角落,張謹則自顧自離去了。
“你來干什么?”語氣中隱有嗔意。
“報案,吳員外派人殺了一個留著山羊胡的年輕人。”
“昨天城門口的案子?可我先前聽到描述……”韓照溪忽然想起什么,不說了。
“那些人的描述不靠譜,你怎么了?”
“沒什么,剛才出了點事?!?p> “很嚴重?”
“差點嚴重,一個時辰前,知府找我父親,想他幫忙驗尸。”
“我不是說過了尸傀會爆炸,再說不是有縣衙來的仵作嗎?”
“那個仵作就沒出現過,知府大人昨天知道尸傀會炸后就派人傳話讓仵作別來了,今天驗的不是尸傀,是你說的那個年輕人?!?p> “哦,發(fā)生什么了?”
“尸體爆炸了?!表n照溪有些后怕地說,“我當時跟在父親旁邊,他手剛碰上,尸體忽然抽搐起來,我剛拉開他,就炸了,還好,以前有位高人贈我一塊保命石,否則知府大人、父親和我都會死?!?p> “沒人傷著?”
“嗯,但現在那個房間里到處是碎塊和凝固的血,其他人還在清理?!?p> “我想去那個房間看看?!庇嗳舾柰蝗挥X得吳員外殺山羊胡的嫌疑變大了,尸爆明顯是怖道宗該有的手段。
“你?不行,你不是衙門的人。”
“行吧,那我報的案……”
“有證據嗎?”
“昨天事發(fā)時,我看到城墻上有個穿紫色錦衣的人。”
“還有呢?”
“現場衛(wèi)兵的反應很可疑?!?p> “他們被收買了?可……”韓照溪靠近了點,用異常輕微的聲音道,“知府大人和吳洪元有私交?!?p> 吳洪元是吳員外的本名。
“來錯地方了?!庇嗳舾枋麚u頭,隨即看見韓照溪身后,張謹帶著宋煜和另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照溪,你先回去?!睆堉數?,“至于你,跟我出去一趟。”
不是來抓人進牢的就好,余若歌松了口氣。
“去哪?”
“南門?!?p> 張謹和余若歌并肩走在大街上,宋煜和另一人跟在后面。
“不是說府衙公務繁忙?”余若歌問。
張謹白了他一眼,道:“我天生耳力過人,還是八品武修,你和照溪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究竟是誰?”
“一個好人。”穿越之前可是得到了至少兩個女孩子的蓋章認定呢。
“哼,你怎么知道尸傀會爆炸?”
“怖道宗的手段,我知道不少?!?p> “你能保證自己剛才說的全是真話嗎?”
“以我父親性命發(fā)誓?!被实劾蟽?,你還好嗎?余若歌心中問候。
他們再沒交談,中途余若歌注意到身后少了一個人的腳步聲,只剩下宋煜跟著。
三人登上城門邊塔樓,張謹找到了昨日那名衛(wèi)兵隊長,他正和一幫人喝酒吹牛。
“盧廣疇!”張謹中氣十足地喊了一句。
隊長盧廣疇停下動作,瞇起眼睛瞧過來,過了會兒才大笑道:“喲,哈哈,這不是張捕頭嘛,怎么有空來我這消遣了?”
“執(zhí)勤期間酗酒,你不怕我報告秦將軍,撤你的職?”
“哼,他娘的,裝什么裝,你以前不也喝?”盧廣疇把酒杯砸在桌上,“要干什么?”
“昨日的案子……”
“昨日早就跟你們說清楚了,還問什么?”
張謹看了余若歌一眼,道:“此人說你收受賄賂,冤枉好人?!?p> “他娘的,死老頭,你當我面說一遍!”盧廣疇猛地跳起,長槍也飛入他手中,他身周的小兵也站起來,手搭住劍柄。
余若歌倒也不懼:“我親眼見你昨天一出城門就奔著一個少年人去,不由分說就認其為兇手?!?p> “老子親眼見他殺的人。”
“我人老眼不花。”余若歌不知道張謹想干嘛,“理屈便要動手?那少年人只是剛巧路過,就被你冤枉?!?p> “張謹,你聽了一個瘋子胡言就來找我?”
“我要你跟我回府衙一趟?!?p> “老子不去,老子犯事自有秦將軍處理,關你府衙屁事?!?p> 門口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陽光透過紅色披風投下暗紅的影子。
“是嗎?”那人披甲著盔,“盧廣疇,收受賄賂,誣陷無辜,該當何罪?”
盧廣疇和小兵們愣了一陣,似是過了好久才認出來人,齊刷刷地跪下:“秦將軍,您……您怎么回來了?”
“哼,我若不回來,你便可玩忽職守?”
余若歌注意到中途消失的那個年輕捕快站在秦將軍身后,看來是他找來的人。
不過秦將軍是誰?沒了小紅,連人物背景都搞不清楚了。
“我們錯了,我們錯了!”幾人瘋狂磕頭,在地上留下點點血印。
“我的人在你們房間找到了點東西?!鼻貙④姲褞讉€紙團丟到地上,“誰給你們的銀票?”
余若歌退后兩步,一道魂念傳給張謹:“真的銀票?”
張謹朝他微笑一下,臉上原本隱約的皺紋更明顯了。
仰臥起坐稻草人
鍵盤壞了,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