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秋禾
昏昏沉沉地回到住所,甚至沒有余力去把玩自己拿到的新寶貝。
薛清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他做了許多夢,很沉,很亂。
“你廝殺時的眼神,總讓我不安心?!?p> 薛清心頭一驚,這句話是誰說的?
楚天雄?
不對。
不全對。
還有人說過,但他想不起來是誰了。
太多了。
一股煩躁涌上心頭,那是他總是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嗜血,連無限詭異都給出這樣的評價。
真的好嗎?
可這就是他,如假包換。
“做你自己,玩得開心?!?p> 在這時候,熟悉的忽然像股清風吹入他的胸膛。
薛清猛地驚醒,天已經(jīng)黑了。
他伸手一抓,就是那把大夏龍雀其一,懶在他的掌心里,睡著的時候也從未放開過。
輕輕拔出半寸刀刃,窗外月光貼上去,還是一片猩紅反出來。
薛清忽然猛地抽刀,甩手一揮。
“噌——”
甚至聽不到多余的雜音,面前的方桌一刀兩斷,斷痕光滑得如打了蠟。
薛清很滿意,他還不懂那心魂調(diào)和度是什么意思,但想必是好的。
再來就是那個名為“破軍”的固有技能。
看自己的信息也不會顯示,根本無從查起。
說起來他在穿越前的當天得到了一塊玉璞,上面方方正正刻著的便是“破軍”兩字。
見到蒼白骷髏的時候,那種力量之間巨大差距的絕望薛清永遠忘不了,他只覺得對方一根手指掃過,就能讓自己灰都不剩。
但就是那么個東西,被破軍從刀上給連根拔了。
沒有頭緒。
忽然薛清感到哪里不大一樣,他一低頭,看到身上顯示出來的東西,直接愣住了。
【你直面了死亡,屬性獲得提升。】
【姓名】:薛清
【剛體】:53%
【神髓】:48%
什么情況?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是胡八萬。
“做什么東西,懵兮兮的,敲你兩遍門都不應(yīng),一個人在房間里玩雛子那?吃飯!”
薛清出門,發(fā)現(xiàn)胡八萬身邊還有一人,是個十四五歲的男孩,慘白的皮膚上不見血色,死死抓著老頭子的手,一臉沒睡醒的模樣。
“這是?”
“我孫子,清兒,你們兩名字很像,是不是?”
胡八萬露出滿口白牙,他那總是神游室外的目光,唯有看在清兒身上時,慢慢的憐愛。
“這孩子臉色不太好啊,病了?”
“哎,打小身子骨不好,沒辦法......吃飯去吧?!?p> 胡八萬拖著薛清沒有去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走廊盡頭的另一戶人家。
門里一個青絲垂首的妹子,比薛清稍微小一些,一雙修長的玉手正在案板上輕切慢捻,手邊的鍋子咕嘟咕嘟叫喚著,冒出帶著香氣的白煙。
她叫秋禾,母親打小跑了,剩下老爹帶著,在她十八歲那年喝多了酒一頭躺在大馬路上,黑燈瞎火地被輛大巴碾成好幾段。
至此她就一個人生活,干干凈凈的,胡八萬給介紹了些報酬還行的零工,養(yǎng)活自己沒有問題。
“八萬爺,這位就是薛清么?好颯喲?!?p> 秋禾一邊說著,一邊端上一盤蒸好的茄子,蒜泥蔥花和醬醋打上,飄著一股迷人的清香。
但遠不及這個端著菜的女人,那眉眼半閃,柔聲微顫,直接酥得人心頭肉都在發(fā)癢。
有些人就是生來媚到了骨子里去了,叫你覺得她渾身上下都是蜜餞兒里頭潤出來的。
“秋禾姐長得水靈。”薛清大大方方地說,“菜也做得好,誰要是娶了你那真是享福一輩子?!?p> “講早咯,還不知道哪一天的事呢?!鼻锖烫鹛鹨恍?,“叫我阿禾就行?!?p> 對于這個柔媚百轉(zhuǎn)的女人,薛清心里真是咋想的,沒人知道。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夸秋禾的飯好吃,決計是出自真心。
飯桌上,胡八萬慢悠悠地喝著老酒,不時配兩口菜,而秋禾是個雞腸子,吃不了兩口就半飽了,而清兒更是給人一種只喝湯的錯覺。
唯獨薛清,一雙筷子快的都要拉出虛影......
“再來一碗!阿禾破費了?!?p> 薛清伸手。
“應(yīng)該的,八萬爺對我有恩,他帶來的客人想吃多少都管飽。”
“讓他在這跟你吃頓飯,也是想讓你倆認識一下,以后有個照應(yīng)?!焙巳f舔著牙根道,“薛清這小子比我能打。”
“八萬爺什么時候講話這么謙虛了?我還從沒見過比你厲害了?!?p> “小姑娘沒見識到而已,光這三大武館里比我厲害的人少說就有三位,只是人而已......給他添飯去吧,你看這小子眼里只剩大米了。”
秋禾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去廚房。
“爺爺,我困了?!?p> 清兒一邊說著,一邊揉眼睛。
“好,你先回去睡覺,鑰匙在身上沒丟吧?別忘了刷牙洗臉?!?p> 胡八萬一字一句地叮囑,煞是用心。
薛清總覺得這老頭對自己不錯,是沾了一點兩人名字相似的光。
這清兒,似乎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我說八萬爺啊,你帶我來這吃飯不會是做媒來著吧?!?p> 薛清壓低了嗓子問。
“你別拿我當圣人,只是看你能打,幫我當個免費勞動力來著。這丫頭生得太媚了,容易引麻煩,要是你以后瞧著苗頭,就替我解決一下?!焙巳f打了個酒嗝,“年輕人情情愛愛的,自己開心就好,我才不管?!?p> “好講,那我就放心了?!?p> “哼,真要干那種事情,我得先跟你收費?!?p>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和滿帶醉意的喊話。
“阿禾妹妹......今天也不開門莫,讓我見一見嘛.......阿禾妹妹,你不知啊,見你一眼之后,我就忘不掉你了,我要搬到你隔壁來,你開心吧......阿禾妹妹,你說句話呀我干你老母的死賤胚!給臉不要臉!老子天天門口蹲你信不信!”
這門外這人,深情地說了幾句之后竟然改口罵起來了。
“喲,這么熱鬧?!?p> 打完飯的秋禾回來,滿臉淡定,看樣子這樣的場面是見多了。
“八萬爺,怎么樣???要是懶得活動我叫警察啦。”
“用不著,你看薛清這兩口飯是白吃你的嗎?”
“這多不好意思,做客的哪能干這種臟活?!?p> “沒事,正好我想活動活動?!?p> 薛清結(jié)果那半碗飯,猛扒幾口,就這湯咕嘟咕嘟這就全部倒進胃里去了。
然后他轉(zhuǎn)身、上前、開門、微笑——
一套標志性的服務(wù)之后,只聽門外一頓劈里啪啦的肉響,以及醉漢的哀嚎,不許久后便沒動靜了。
“完事,幫他搬家了......不過阿禾你也小心點好,這種人恐怕傷疤好了之后少不了報復?!?p> “我知啊,現(xiàn)在辣椒水的錢都叫我肉疼——謝謝清哥,以后晚上你沒地方吃飯,要是不介意的話就來我家,多一個碗不費事?!?p> “嘿嘿,我這牛胃吃的東西,不比辣椒水便宜?!?p> “但比辣椒水安心?!?p> 薛清一愣,一時間不知道接什么話茬好。
還是胡八萬在旁咳嗽一聲,說句“該開工了”才結(jié)束今晚的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