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先生為什么愿意為阿天尸檢呢?是因為村長的關系嗎?”狄邏繼續(xù)問道。
陳法醫(yī)說道:“是有這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小垃圾死了。
死者為大,而且還是非自然死亡,對于這種偏僻之地,是不可能有法醫(yī)專門尸檢的,不報案,連探員都不會來,來了也就隨意看一下,走個形式?!?p> “我處于人道主義和對村長的尊敬,才去看了一下。不然,以這小垃圾的貨色,我看都不想看一眼,甚至還想打他一頓?!?p> 說到這,陳法醫(yī)鼻孔放大,眼睛也睜得更大了,顯得有些生氣。
“阿天風評不太好嗎?”楚零問道,連他都看出了這退休法醫(yī)對死者阿天的不滿。
“何止不好,簡直就是惡魔?!标惙ㄡt(yī)很是生氣,“你們知道他對我做了什么事嗎?”
楚零搖頭,狄邏搖頭。
你倒是說啊,不說我怎么知道。
“這小惡魔趁我去城里,把我養(yǎng)了三年的露息殺了,而且是虐殺。”陳法醫(yī)悲痛道,“你們知道怎么虐殺嗎?”
兩人再次搖頭。
“他生生的扒了露息的皮,我找到的時候,露息只剩下一堆骨頭了。如果當時有阿黃……”說道這,陳法醫(yī)流下了淚水。
“節(jié)哀,陳先生?!背惚硎就?。
“節(jié)哀?!钡疫夐_解道,“明天總會到來的?!?p> “你們說他該不該死?”陳法醫(yī)恨聲說道。
這……狄邏想,這說的是阿天還是露息呢?
楚零想,就這么自爆了?
“陳先生,你說的露息是?”狄邏轉移話題,聽不懂就說下一個。
“我的露息,哦,大紅公雞,可威武氣勢了,他每天吃的都是養(yǎng)生藥草,三年了還是能一爪抓破我的臉。你看,我這邊還有幾道淡淡的抓痕?!?p> 原來這抓痕是這么來的,楚零想起剛見面時的印象,陳法醫(yī)的左半邊臉確實有三道淡淡的劃痕。
楚零心想,這雞還真能活。
嗯,如果是一只雞,犯不著殺人吧。
但也說不準,如果沒有探員來,沒有法醫(yī)尸檢,對他一個法醫(yī)來說,殺人可太簡單了。
如果他和那只露息的感情真的很深的話,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而且,這是游戲,不能以常理揣度。
像他知道的某個游戲,就砍了只雞,然后全村人都要來砍他,見一次砍一次,像是掘了他們家祖墳一樣。
但這法醫(yī)主動把事情說出來,嫌疑就低了。
除非,這事當時鬧得人盡皆知?
那主動說出來和從他人口中知曉還是不一樣的。
“陳先生,你把那天的情況詳細說一下吧?!钡疫壵f道。
“事情挺簡單的,我當時在家里剛吃完晚飯,老于…現(xiàn)在的代理村長來找我,說那小子被淹死了,叫我過去看一下。嘿,大家都知道我之前是干什么的?!?p> “我當然不想去啊。但是后來老村長也來了,他對我們村的人挺好的,我就去了?!?p> “他的死亡原因是?”狄邏繼續(xù)問道。
“淹死的,很純粹,就是那里的海水。”法醫(yī)指了指遠方下的海灣,他的莊園位于村莊的最高處,和海灣有一定的高度差。
“死亡地點和死亡時間是什么?”狄邏問道。
“就在那海灣盡頭右邊的那個轉角處發(fā)現(xiàn)的,死亡時間是9月1日的下午5點到6點12分,就是6點12分被發(fā)現(xiàn)的。設備有限,只能精確到這?!?p> “很高了?!钡疫壻澰S道,“你能確定死亡地點和尸體發(fā)現(xiàn)地點是同一個地方嗎?”
“這我怎么可能知道,都說了我是出于人道主義隨意看了下,況且這是探員的工作,和我有什么關系?”陳法醫(yī)大聲說道。
楚零想到一個問題:“他是怎么被淹死的,死的時候沒人發(fā)現(xiàn)嗎?”
“沒有。”陳法醫(yī)肯定到,“大熱天的,那海灣每天傍晚都有不少人去游泳玩水,也許就是這么被淹死的?!?p> “人多嗎?”
“挺多的。”陳法醫(yī)頓了頓,笑了笑,“你想說為什么都要淹死了也沒被發(fā)現(xiàn)是吧。因為他死的地方離游泳的地方很遠,那個彎角是深水區(qū),游泳都在近岸淺水區(qū),一般沒人去那。”
“那他去那里干什么?”
“誰知道?也許一時興致來了?”陳法醫(yī)笑道。
“有人看到他游向那邊嗎?”
“都說了我不是探員。我哪管這些?!?p> “最后一個問題。”狄邏說道,“誰發(fā)現(xiàn)的尸體。”
“幾個漁夫。”
狄邏追根究底:“叫什么,長相怎么樣,住在哪?”
“長的也沒什么大的區(qū)別,你知道捕魚的皮膚都黑,頭發(fā)都短,頭發(fā)顏色倒是多了,紅黃藍綠的什么色都有……平時我也不怎么和這類人打交道,不太記得了。”陳法醫(yī)撓頭思索道。
“名字我只記得他們外號,我剛從外面回來沒幾年,又不喜歡理事,只想……”
狄邏看他不知道又想扯哪里,打斷道:“你告訴我們他的名字就好了。”
“急啥。”陳法醫(yī)有些不快,繼續(xù)說道:“有小密、阿狗……”
“小密?”楚零大驚。
陳法醫(yī)以為他想問小密的身份,解釋道:“他就是代理村長的侄子?!?p> 楚零思考著,這和他有什么關系?
但就算想問他,也沒法子了,他也順帶化成灰了啊。
陳法醫(yī)繼續(xù)說完捕魚人的名字。
“家在哪我就不知道了?!?p> “他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狄邏繼續(xù)問道。
陳法醫(yī)說道:“這能怎么發(fā)現(xiàn),他們是漁夫,每天自然是要出去捕魚,晚上了當然也要回來,這不就碰上了?!?p> 陳法醫(yī)醒悟道:“你懷疑他們?”
狄邏沒回答他。
“謝謝你的回答,我們走?!钡疫夀D頭就走,剛走了兩步,立即轉頭看向陳法醫(yī),盯著他問道:“這和你沒有關系吧?!?p> 聲音肅殺,楚零都能感受到壓迫感。
“這和我有什么關系?這位先生,你的伎倆太差了。雖然你似乎問完要走了,但對于真正的罪犯,他們從不會放松自己的神經?!标惙ㄡt(yī)笑了笑。
“所以我勸你把這所謂的回馬槍丟到深淵里去吧,不要再拿出來了,沒用,真正的罪犯只會嘲笑你?!?p> 狄邏完全轉過身,不走了,說道:“有沒有用和你沒關系,這是我的事?!?p> “我倒是想再請教你一個問題?!钡疫壭χ鴨柕?。
楚零覺得這和陳法醫(yī)的笑容甚是相似,從容而精神高度集中,陰笑似乎能很好的形容它。
“請說?!?p> 狄邏直盯著陳法醫(yī):“你一個法醫(yī),是怎么做到這么有錢的,還不到50吧。而且這么有錢,為什么要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