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三

　　林磊給了“父子倆”十分鐘的交流時間。

　　時間才過去一半，凌達便提前出來了。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對林磊嘿地笑了聲：“以后就麻煩林警官你照顧這小子了……”

　　林磊皺眉朝他點了點頭，表情也是略有些復(fù)雜。

　　凌達不是個好人，利用少年的能力犯罪，事情一被發(fā)現(xiàn)，第一時間將黑鍋甩給少年。

　　可是當一切塵埃落定，其又主動要求勸解少年。

　　雖然凌達故意掩飾，但林磊還是看到了他此時微微泛紅的眼睛……

　　幾天時間是不會培養(yǎng)多么濃厚的感情，可要說這家伙心里沒有半點感懷和觸動，那也是假的。

　　當然，等過幾天，凌達可能又會將小家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人還真是一種復(fù)雜的動物……”

　　林磊擺了擺手，陳寧當即上前把其人帶走。

　　而后林磊則是轉(zhuǎn)身進了房間之內(nèi)。

　　少年縮在桌前不斷啜泣，雙眼滿是茫然和無措……

　　林磊走上前，遞給了他一塊才買來的菠蘿面包：“吃點東西吧?！?p>　　男孩愣了一下，也是果斷接過面包，三兩口塞進肚子里。

　　“謝，謝?！?p>　　男孩和林磊一樣，都是很容易餓的體質(zhì)。

　　林磊點了點頭：“現(xiàn)在……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小家伙抬頭茫然看著林磊。

　　“你知道你自己家在哪嗎，你是從哪里流浪過來的？”

　　小家伙茫然對林磊搖頭。

　　“我住在……白房子。有一天，轟，然后我，就出來了?！?p>　　“有人……帶著我。跑了好遠，嘩，介邊了?！?p>　　小家伙的語言組織能力略差。

　　聽到其所言，林磊也是有了很多猜測，所謂的白房子，無非有兩種可能，一個是醫(yī)院，二一個就是研究所之類的地方。

　　至于之后的轟、嘩是什么，林磊就理解不能了。

　　林磊挑了挑眉：

　　“調(diào)查局會幫你尋找家人，未來一段時間內(nèi)，你就暫時生活在這里吧，雖然條件稱不上多好，但總不會再挨餓受凍了……我在這兒有房間，你先住幾天吧。”

　　小家伙具備恩賜，而且心智不成熟，當然不可能丟到福利局或者收容所之類的地方。

　　調(diào)查局坐擁整個大廈作為基地，空房間多的是，甚至不少的源能覺醒者也都住在這里。

　　男孩聽懂了林磊的意思，抬起頭，一雙大眼睛水靈靈地看著林磊。

　　林磊笑著點了點頭，牽起小家伙的手掌：“走吧。”

　　……

　　調(diào)查局大廈。

　　某一層。

　　林磊拿著門卡刷開了某個房間的房門。

　　“以后你就暫時住在這里吧。”

　　調(diào)查局的提供的房間，與一般賓館的房間類似，不算大，但是該有的東西，一應(yīng)俱全。

　　這里是林磊成為調(diào)查員后，上頭分配下來的休息室，只不過林磊這幾天還是都住在家里。

　　男孩瞪著大眼睛看著白熾光下整齊的家具和床鋪，而當聽到林磊的話后，一雙大眼睛濕漉漉地看向了林磊：“家？”

　　“算是你臨時的家?！绷掷谛χc了點頭，而后又挑眉看向其人臟兮兮的臉蛋，和破舊、骯臟的衣服。

　　“你這是多久沒洗澡了啊……”

　　林磊拉著小家伙進了進了浴室，簡單介紹了一下淋浴的用法，讓小家伙自己洗澡，就又出了浴室。

　　而后拿出自己的PDA。

　　打開了一個調(diào)查局內(nèi)部的商城APP。

　　卻是可以免費向調(diào)查員們提供各個年齡段的衣服。

　　也支持衣帽的訂做。

　　林磊大概根據(jù)小家伙的體型、身高，給他挑選衣服。

　　林磊點進了男童區(qū)的分區(qū)，隨意選了幾件，合上手機。

　　卻是又不由得瞇起眼睛，心中卻是一動：“這小家伙，可未必一定是男孩啊……”

　　小家伙雖然臉一直都臟兮兮的，但是長相清秀，容貌更像女孩。

　　林磊之所以將其當做男孩，是因為他穿著男孩衣服，留著男孩的平頭。

　　可仔細想想，這些也根本不能成為自己確定其人性別的關(guān)鍵。

　　當然，其年紀小，即使是男孩，聲音和長相偏向清秀其實也說得過去。

　　“凌達那家伙雖然也認為這小家伙是男孩，可其才認識小東西多久，和我一樣，同樣是根據(jù)小家伙外貌判別性別的?！?p>　　他的表情也是有些詭異，卻是放下手機，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

　　水流聲戛然而止。

　　里面?zhèn)鱽硇|西的疑問聲音：“唔嗯？”

　　“咳。”林磊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幾聲：“冒昧的問一句，小家伙，你知道你自己是男是女嗎？”

　　里面并沒有傳來小家伙的回應(yīng)，而后很快咔嚓，小家伙將浴室的房門打開，一臉疑惑地看著站在門口的林磊：“藍鋁？”

　　林磊卻是連忙主動將門閉上，“沒事兒，你好好洗吧。”

　　小家伙的確是個女孩。

　　而從她的反應(yīng)來看，其甚至根本不懂得男女所代表的含義。

　　想到其人比平頭長不了哪兒去的頭發(fā)，林磊卻是懷疑，小家伙過去可能有什么特殊的疾病，所以才會將頭發(fā)剃的這么干凈……

　　而事實上，結(jié)合其人所言提到的白房子，也的確是有醫(yī)院的可能性。

　　林磊也是決定，等明天小家伙加入調(diào)查局體檢時，做的更全面一些。

　　……

　　十分鐘后。

　　小家伙裹著浴巾，赤著腳走出了浴室。

　　林磊則是當即轉(zhuǎn)移目光，指著床頭早送上來的各色衣服，“你試一試吧?！?p>　　這些衣服都是在林磊確定她性別之前點的，所以都是男裝，不過對于小家伙這個年紀來說，男裝女裝倒是也關(guān)系不大。

　　小丫頭雙眼熱切，卻是毫不避諱林磊解開了浴巾，林磊輕咳了一聲，立刻轉(zhuǎn)回頭去。

　　小家伙不能夠區(qū)分男女，自然沒有任何避諱的意識。

　　倒是林磊，卻是連忙告誡她千萬不要隨便在其他人面前換衣服。

　　“為什么？”小東西對一些常識知識缺乏理解，林磊簡單為她科普了一下，小家伙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小家伙避開林磊，到隔壁臥室去換衣服。

　　半晌，才推門而出。

　　“好看？”小丫頭有些生澀的聲音響起。

　　小丫頭換了個牛仔褲和長袖，穿的歪歪扭扭，但也是相當清秀、可人。

　　林磊微笑朝她點了點頭：“好看！”

　　小丫頭洗過澡換了衣服之后，卻是仿佛換了個人，肌膚白里透紅。

　　“好看！好看！”小家伙也是興奮得很，來回走來走去。

　　雖然對常識沒什么太深的了解，但是卻也知道臭美。

　　“等等，你這是什么……”林磊卻是注意到小丫頭后頸位置，有個特殊的紋身，似乎某種特殊符號的紋路。

　　“不造?！毙⊙绢^茫然搖頭。

　　林磊卻是感覺這東西絕不普通，也是當即拿起手機，將這圖案拍了下來。

　　而這時門鈴聲突然響起，卻是林磊叫的外賣到了。

　　當然說是外賣，實際上也是調(diào)查局內(nèi)部的伙食。

　　林磊叫了四菜一湯，一桶米飯。

　　林磊也是注意到，隨著餐車推進來，小東西的目光便集中在了其上，再移不開。

　　林磊笑著將東西擺上房間內(nèi)的餐桌，“我就知道，你該餓了。吃吧！”

　　小家伙看著年歲小，但是食量卻是相當夸張，二人輕松將四菜一湯、一桶米飯全部解決干凈。

　　吃完飯。

　　小家伙摸著肚子，在沙發(fā)上躺下，而后突然抬頭看向林磊：“十三……”

　　林磊愣住，“什么？”

　　小丫頭認真道：“名字，他們，叫我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