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王負劍心內(nèi)皺眉。
商隊眾人都忍不住訝異望過來,內(nèi)心好奇,沒想到兩人居然還能拉得上干系,一時間都瞪大眼睛觀望著這位“博卡布”先生的反應(yīng)。
巡林客泰琳達這些都是早早加入隊伍,不在調(diào)查之列,她聞言眉頭一皺。
“摩多從小就是孤兒,被地痞流氓控制著作為扒手,后來才順勢加入黑幫成為游蕩者,哪怕闖出一番勢力,認識的可能性也不大?”
“或許是替對方家族處理過臟事的黑手套?”德魯伊薩斯解釋道。
“不?!碧┝者_目光越發(fā)堅定,“如果這樣,哪怕對方確實沒見過博卡布先生,一開始見面也應(yīng)該拉扯家常才對?!?p> 德魯伊薩斯反問,“同個城鎮(zhèn)聽過對方家族名號的話,知曉有一位祖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p> 而從此至終都被禮遇的老牧師麥克嘴角微露笑意,“塞斯克的沃頓家族那位老祖母,曾經(jīng)是一位遠近聞名的游蕩者,當初正是因為一場機緣巧合才讓她認識了沃頓老伯爵,此后金盤洗手嫁給了對方。后輩向前輩的致意,本來就是無比正常的事項?!?p> 兩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居然是以職業(yè)論所以不帶爵位稱呼。”
唯獨老牧師最后近乎無聲地嘀咕了一句,“燈下黑?!?p> 身處風暴中心的王負劍盡管沒有聽到這番對話,但是他確實把幾個線條的可能性都推敲到了。
如果對方只是順嘴詐他一句。
那么無論他回答什么,對方也是無法確定的,所以更大概率是對方確實知曉些許狀況。
死了?
然后他大聲質(zhì)問對方是什么意思,換來對方一句記錯了含糊過去?
活著?
回答還是那老樣子的通用句式,進行搪塞?
如硬幣般投擲的1/2概率。
偏偏王負劍不喜歡概率。
不遠處黑色騎兵們清一色穿著的全身甲,那一片片鐵板以鉚釘及鉤扣相連而成,覆蓋全身,同時配有鐵手套、厚重皮靴及遮面頭盔。
這種動輒1500金幣板甲全在身,便如黑云壓城。
騎兵們手中所握長槍更是泛著寒光劍芒,全都正清一色遙遙對著他。
依葫蘆畫瓢繼續(xù)施展一次“驚恐術(shù)”,驚擾馬匹讓整個隊伍大亂?
可游蕩者摩多手中淬毒彎刀正斜斜對著他,一旦自己施法絕對是借機攻擊打斷自身的施法專注。
可自己一沒超魔用的高環(huán)法術(shù)位,二也不會“法術(shù)默發(fā)”加“法術(shù)定發(fā)”,做不到憋大便般悄無聲息地施展法術(shù)。
王負劍腦海里飛速閃過一幕幕可能性與失敗的后果,
最終在遲疑兩三秒的剎那間,在摩多即將皺眉懷疑的前一刻,他才輕輕張開嘴巴。
這位博卡布的遠房小姨寄來的信件,半句都沒有提到那位老祖母存在,所以王負劍傾向“死亡”這個答案。
“我——”
不對!
一股悚然的涼意涌上他的背部,仿佛出了一身冷汗后又扎入大冬天的雪地里,透心涼。
最初王負劍覺得對方這種流氓團伙的老大,只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可眼前是貴族都未必能夠調(diào)動,如此規(guī)模的正規(guī)軍!
聽候區(qū)區(qū)一位黑幫頭目的調(diào)遣?
這種概率就好比他昨天午飯的桶裝方便面漏了叉子。
正如墜機是小概率事件,發(fā)生也無需擔心整個航空業(yè)安全。
但事件里的飛機型號系列“隱患概率”與機組維護工作“疏漏可能性”,必然遠高于其它航班飛機與航空公司。
因此出現(xiàn)小概率事件,必須要懷疑背后的深刻必然邏輯。
所以他吃到?jīng)]配叉子的桶裝方便面時,第一反應(yīng)不是去懷疑生產(chǎn)線上出紕漏這種小概率,而是老實翻看泡面包裝,看是不是天生就不配叉子的“港版方便面”。
所以。
真正的幕后掌控人其實在背后!
一言不合掀棋盤!
“唰”地飛速一聲劍嘯,王負劍猛地拔出手中長劍,直指游蕩者摩多。
“嘭!”
無數(shù)生死關(guān)頭下過死力躲過黑手的摩多反應(yīng)不俗,瞬間直覺架起彎刀,擋住王負劍長劍攻勢。
他身后兩位野蠻人更是當場一哼,準備撕衣咆哮進入狂暴狀態(tài)。
但摩多還沒反問,王負劍便已怒喝出聲——
“你有什么資格過問吾等紋章貴族之家事?”
已經(jīng)準備集團沖鋒,碾壓萬物的黑騎兵團,聞言后氣勢都弱了數(shù)分。
說到底,王負劍還是按照地球的思維來思考,遇到暴力機構(gòu)的問詢就老實配合當一位良民。
但索倫卻非如此,這是一個單體戰(zhàn)力無上限的世界。
魔法能夠驅(qū)逐風暴平抑洪水將暴怒的自然之力回歸平靜,也能夠?qū)耗Х胖鸹厣顪Y隔絕一域,甚至可以讓死去的亡者恢復(fù)生命,所以法師與牧師們才能如此開辟自己的國度。
當他用貴族的心態(tài)來思考時,手段便不一樣。
看著摩多一時發(fā)愣沒有反應(yīng)過來卻不敢擅動,王負劍繼續(xù)反手揮劍劈下,得勢不饒人。
“夠了。”
瞬間王負劍感覺全身一個恍惚,長劍凌空定住,待到數(shù)秒后劍身才飄飄然垂落。
被嚇傻的游蕩者摩多連忙連滾帶爬地躲到后方。
瞬間后方角落處走出一位全身上下穿著漆黑長袍罩著斗篷的法師,隱匿長相性別,也仿佛一開始便隱形著。
王負劍靠著神秘知識,也推敲出了這道讓他失去數(shù)秒行動力的法術(shù),正是法師們的零環(huán)戲法——暈眩術(shù)。
作用是可以讓他們這種低生命層級的生物心智被干擾而無法行動。
缺點是持續(xù)時間不過一輪(約6秒),因此戰(zhàn)斗中地位不高,顯然對方施展也不過為了擋下的他行動。
“是我們冒昧了?!焙谂鄯◣熇涞傅?。
王負劍不屑笑了笑,頭也不回地直直朝閘口走過去。
人在下風,氣場得強,輸人不輸陣。
但他已經(jīng)在朝老牧師麥克使眼神,有法師出現(xiàn),那么這位密斯特拉的牧師介入也是情有可原。
大多數(shù)情況下,法師們都會賣女神的牧師一個面子。
畢竟當年那位天殺的卡爾薩斯攪亂魔網(wǎng)后,是靠著上一代的魔法女神舍身成仁重新穩(wěn)定局面。
“請留步,博卡布先生。”黑袍法師冷冷道,“你為何孤身一人,貴族的排場呢?”
“哦?”王負劍背對對方,“那是我那位居住于萊瑟曼的遠房姨媽的要求,不可以?”
“那請問是誰呢?”黑袍法師略帶遲疑。
對此王負劍僅僅一揚手中那位姨媽的信件,上面刻有法師符文。
這才是他思索到背后另有主事者便掀桌的緣由,那時他這封來自另一位法師的信件,便是最大的證據(jù),也只有這個情形才能合理拿出來。
原本不屑又是哪一位貴族的黑袍法師看到符文瞬間,全身僵硬得如同廢棄的木偶。
許久,他微微躬身,“是吾等冒犯了,請代我向萊瑟曼的璀璨明珠--哈斯蘭女巫午夜女士問好。”
王負劍嘆氣。
居然是一位強大的女法師?
這萊瑟曼,他還要去送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