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仙女姐姐說想為他添玩伴的話,男孩有些發(fā)怔,呆呆地眨了眨眼,道:“不必了,郾……我娘不會同意的,況且我也不喜歡活潑鬧騰,如果可以的話,仙女姐姐能常來看看我么?”
林娜自然是早已經提過能否帶幼弟進王府這件事的,只不過提得隱晦,可當時郾明夫人一聽事關小殿下,反應極大,面上明顯有異,拒絕的語氣頗為嚴肅決絕。她雖然不解,卻也知道,此事行不通了,此時不說,也是為了她們母子二人的感情。
“如果我再來看郾明夫人,一定過來看小殿下,不知不覺和小殿下說了這么久,都快到晚膳的時辰了,小殿下想來該餓了,這碟子七巧點心給小殿下墊一墊,林娜這就告辭回去了。”她留下承諾,告辭離去。
男孩在幸福的暢想中傻笑,直到少女走遠差點看不見時,才猛然回過神,雙手呈喇叭狀貼在嘴邊,大喊道:“仙女姐姐,我叫劉保!下次見面,我還要吃七巧點心!”
雖然他只是輕咬了一小口,可因著那糕點實在不大,嘴唇還是碰到了少女的芊芊玉指,帶起一陣戰(zhàn)栗,是喜歡的味道,所以,最喜歡七巧點心和仙女姐姐了。
看到遠處的少女停下來,轉身向他笑了笑,想來是聽到了他的喊話,劉保舔了舔嘴唇,先苦后甜么……
那么,不妨就接納王叔的建議,驅虎吞狼,借宦官之勢對抗閻氏專權,待到功成之日,先誅閻氏一家,流放全族,再以捧殺之法滅宦官,整肅朝綱!
等做好盛世明君,一定要仙女姐姐相伴左右,共賞天下太平。
一回到房間,長興渠尖細著聲音迎了上來,“哎呦,我的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奴婢擔心死了,這平原王也是個不好相與的,被貶謫了還敢以下犯上,太不像話了!”
劉保停下思緒,笑了笑,道:“阿渠,我餓了,布膳吧。”
“殿下……誒!”簡單的兩個字——布膳,卻讓長興渠欣慰到差點流淚,自從太子被廢之后,日日精神不振,好久沒有認真吃頓飯了,也從沒主動提過要布膳,如今忽然有了胃口,真是天大的喜事。
看著長興渠的反應,劉保心中有些感動,道:“阿渠,一直以來,委屈你了。你是本太子的貼身大監(jiān),本可以在我繼帝位后,享受高官厚祿,榮華富貴。
可沒想到我的太子位竟然會莫名其妙地被廢,我一朝從太子變成了王侯,自然而然就失去了問鼎的資格,那些人自然怎樣都想來踩一腳,連帶著你也抬不起頭。”
長興渠心有所觸,面色凄然,卻還是說道:“奴婢不委屈,奴婢就是心疼殿下。”
劉??闯鏊目诓灰?,平靜道:“你不必強自這樣說,同樣是太監(jiān),閻太后身邊李閏、江京現在是要風得風,平時出個門,一群大臣跟著,而你,卻只能和我一樣,受盡白眼,最后偷偷摸出宮來茍延殘喘地度日,你心中自然不好受。
而且,你若是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也就不會和孫伴伴他們一起,秘密送我到這兒來了。”
長興渠大驚失色,砰的一聲跪在地上,急道:“殿下,奴婢是為了……”
劉保驀然打斷他,道:“你不必解釋,我知道你們的用意,也記著你們的恩情,今天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就想提一提。
閻氏自己沒有懷上龍種,直到現在還在用手段求子,可你我都清楚,父皇那身子骨,這種事不可能的。
我就是父皇的獨子,這天下間只有我才是皇室正統(tǒng),閻氏那賤人要顛覆朝綱,我不能坐以待斃,阿渠,我需要足夠的力量奪回一切。
我不甘心,閻氏那賤人毒殺我母親,而我還得任憑她擺布,不甘心曾經離那個位置那樣近卻要永遠無法企及,不甘心父皇的江山落去外人之手。
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擔著風險拼一拼前程了。”
長興渠呼吸加重,激動道:“愿為殿下赴死!”
“既是如此,那宮中的消息打探,就拜托阿渠與幾位伴伴了,若我主天下,必然信重你們,高官厚祿,但凡有需,無所不可。”劉保拋出誘餌。
長興渠眼睛一亮,忙道:“謝殿下!”
“你去帶話給王叔,就說我已經決定好了,斷青山之事,全權交給王叔,按照他的計劃行事?!?p> 長興渠擺好膳食,領命離去。
對外宣稱閉門不出,靜思己過的平原王劉翼得了消息后,點了點頭,讓傳信的長興渠回去伺候,獨自去了書房,看了眼手中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只見兩指粗的長條紙上赫然寫著:三日后,調兵事畢,期間盡力遮掩。
將紙條靠近燭火,緩緩點燃,自語道:“看來……這斷青山的名頭,只能用到三日后了,到時候,怎么也得要縣守做做樣子去剿匪了。”
……
一連三日,我偷偷找機會將方臉漢的消息與行動計劃寫成紙條,包住小石頭,趁著半夜,分批次扔進犬牙獄中李旋風等人所在的地方,這也是方臉漢說的,降低風險,不把雞蛋一次性放進一個籃子里。
只是……剛剛聽旁邊的兄弟說李旋風原來不識字什么的,我覺得我表情都要石化裂開了。
我四體發(fā)涼,心中沒底,只好尷尬地加入說笑,當探聽到跟他關在一起的兄弟們里,還是有人識字的消息時,不由得重重地松了口氣。
最后那張紙條已經附上了行動的時間,三日之后,我會先放出他們,讓他們直接去搶占門樓,開寨門迎方臉漢進來,而我,就去解決呂郢典。
自從我二次回到山寨,也曾試過接近呂郢典,只不過他陰晴不定,難以捉摸,我始終不得其法,再加上與深得呂郢典信任的卓然交惡,更是尋不到機會,要擒他,只能趁著山寨大亂之際。
本以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卻沒想到變故來得那么突然。
這一天,一個‘熟人’來到宗琳家中,帶著沉悶的節(jié)奏,敲響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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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月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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