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徹離開后,酈螢拉著公孫誨去戲樓聽?wèi)颉?p> “今晚的戲講的是情情愛愛,不適合我,也不適合你?!惫珜O誨聽著臺上的花旦咿咿呀呀,有點犯困。
“是好戲就行,要看打打殺殺,上戰(zhàn)場多的是啊?!贬B螢看得津津有味。
公孫誨了然,“你想讓我上戰(zhàn)場?”
“這次南征,說不定會對上魏丘原,這是塊難啃的骨頭,又要盯著太子不出錯,又要放著西寧中途變節(jié),我爹這個武將怕是分身不暇?!贬B螢說。
“酈將軍防著西寧,你盯著太子夠了?!惫珜O誨說。
“那誰防著魏丘原?”酈螢問。
“你對他的評價很高。”公孫誨說。
“的確是個特別的人?!贬B螢關(guān)注著臺上,沒聽出公孫誨的言外之意。
“你只見過他一次?!惫珜O誨說。
“你沒見過他,但你也聽過他?!贬B螢說。
“年紀(jì)輕輕,已是南越護(hù)國柱石,南征北戰(zhàn),從無敗績。”公孫誨說,魏丘原是他想交手的人。
“為人忠義,正直有原則。”酈螢補(bǔ)充。
“這你都看出來了?!惫珜O誨冷哼一聲。
酈螢沒注意到這個反應(yīng),“戰(zhàn)士的直覺。我看得出來。他能統(tǒng)領(lǐng)一支戰(zhàn)無不勝的軍隊,靠的是他個人的實力?!?p> “實力?”公孫誨饒有興致地看著酈螢的側(cè)臉。
“別看我,看戲?!贬B螢頭也不回。
“既然他正直有原則,就不必?fù)?dān)心。這種人只會在戰(zhàn)場上見,不會使什么下三濫的招數(shù)?!惫珜O誨說。
“你這軍師的材料真的就想一輩子呆在司禮監(jiān)?”酈螢問,還是看著臺上。
“這話不像你說的?!惫珜O誨和酈螢來往多時,講話無所顧忌,揶揄逗趣是常態(tài),可不會夸獎。
“我爹說的。”酈螢說。
“那煩請郡主轉(zhuǎn)告酈將軍,軍師之責(zé)公孫誨尚不能勝任?!惫珜O誨說。
“那是什么時候?”酈螢轉(zhuǎn)向他。
“快了?!惫珜O誨若有所思,“快了?!?p> 李徹處理完公事,回到府里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董懷初沒有等他吃飯,她總是按著自己的時間過著自己的生活,但她會陪李徹吃飯,不管多晚,只要她沒睡,她就會陪著李徹。
李徹也會陪她看花,就算什么都不聊,就只是曬著月光看著不會開花的暮顏花。
“酈螢過幾天要去南境?!崩顝卣f。
“打仗嗎?”董懷初問。
“對,不是什么好差事?!崩顝卮?。
“真羨慕她。如果我像她一樣能騎馬,會射箭,我也想上戰(zhàn)場。”董懷初說。
“那不行。”李徹趕緊說。
“那我陪你上戰(zhàn)場好不好?”董懷初甜甜一笑。
“好,也不好,終究是危險?!崩顝?fù)Ьo她。
“你老擔(dān)心我。”董懷初靠著他。
“一朝被蛇咬。何況上京是個蛇窟?!崩顝卣f。
“哪有這么嚇人。”董懷初說。
“酈螢說最近戲樓的戲很好看,女孩子都喜歡,改天我陪你去?!?p> “好?!?p> “花季到了,花市的花也上了,城外的花也開了。”
“想去?!?p> “你來以后,這府里的花匠都快沒事了?!崩顝氐恼Z氣滿是寵愛。
“其實我比較會種藥材。”董懷初笑著說。
“府里的花匠在上京已經(jīng)是有名的了,沒想到他也種不好這暮顏花。”李徹說,“真想看看開花的樣子,不知道會是什么顏色。”
“白色的?!倍瓚殉跽f。
“嗯?你看過?”李徹問道。
“嗯?!倍瓚殉踺p輕地說。
“沒聽你說過。曇花開花我見過,還以為暮顏花開花只是傳說。”李徹說。
“也許不開花才是好事?!倍瓚殉醢V盯著遠(yuǎn)處的暮顏花。
“你不希望它開花?”李徹不解。
“那天是我的生日,娘說第二天帶我去看大瀑布。我興奮地睡不著覺。娘叫醒我的時候天剛剛亮,我很困。家里的人都很奇怪,到處亂跑。老仆人抱著我,叫我繼續(xù)睡,那個時候我就看到院子里的花開了,白色的花,小小的。我從來沒見過有花苞,可它就開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開了,還是我在做夢?!倍瓚殉跽f著那個很久以前的故事,眼前看到那花開的樣子,就像發(fā)生在昨天那么清晰
“后來呢?”李徹感到握著的手變得很冷。
“后來。。。家就沒有了?!倍瓚殉跣α耍坏螠I映出月光。
李徹緊緊摟著她,這是第一次聽到董懷初講過去的事,也是第一次看到董懷初脆弱的樣子,難怪她的過去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