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春天到了?
顧錦馳屹立不動,身形如松柏,雙眸漂亮卻含不化冰川,透著寒涼。
他垂眼睥著地上狼狽的老六,啟口。“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一,進深海監(jiān)獄,二,雙倍價格找出你的前任雇主。”
老六雙眼凸瞪,眼白漫上紅血絲,離譜地看著男人。
李晟京拔出堵住老六嘴巴的鞋子。
老六哆哆嗦嗦開口,“玄網(wǎng)賬號都是無身份注冊,而且每隔一分鐘都會注銷id,你、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嗎!”
“這樣看來,你是選一?!鳖欏\馳語調淡然無起伏。
老六臉色刷的慘白,滿頭汗水的激動搖晃腦袋?!啊弧⒉皇堑?!”
深海監(jiān)獄,終身監(jiān)制,暗無天日,活著痛苦,除了自然死亡外,別無他法逃離這可怕的地方,是所有犯罪人員驚悚之地。
李晟京踹了老六一腳,“那你到底想選哪一條,不會是拖延時間等警察來吧?!?p> 被戳破心思,老六粗喘著氣。
“不為難你?!鳖欏\馳牽動唇線,看起來像是在笑,吐出的言語卻冷得刺骨。“同你的幾個兄弟,好好享受深海監(jiān)獄的生活?!?p> “不!不,我選二!我選二!”老六懊悔,爬行想上前。
“你沒機會了?!鳖欏\馳跨過他。
李晟京將人丟到一邊,憐憫的嘆息。“我說你啊,剛剛就應該同我家boss合作的?!?p> “我不要進深海監(jiān)獄!我不要去那個地方!”老六在地上瘋狂地爬行。
李晟京踩著他一只腳,沒讓他爬太遠。
顧錦馳來到車旁,伸手抱過昏迷的小姑娘,發(fā)涼的長發(fā)穿過指間,輕輕掃著皮膚,像羽毛的溫柔眷戀輕吻。
食指與拇指下意識捻著一縷青絲,淡淡橘果馨香索繞鼻尖,他動作頓時輕緩了幾分。
“嗯……”
葉折難受地撐著眼皮,眼前一陣一陣重影,心頭泛著惡心,后腦又沉又疼,叫她想就此暈過去,但是身處環(huán)境,她無法放心閉上眼。
“哪里不舒服?”顧錦馳凝看懷里蒼白的小臉,那雙瞳孔渙散無焦距,可憐得要命。
嗡鳴的耳邊傳來不清晰的淡冷聲,葉折感到有幾分熟悉,吃力告知:“……腦……后腦……”
顧錦馳伸手,沒意外摸到一個拳頭大的鼓包,懷里的人抖了一下,如同小貓般呻吟著。
“……疼……”
脊背一僵,骨頭莫名酥麻,顧錦馳低頭一看,懷里的人已經(jīng)疼暈了過去。
隔了會,他低低沉著如同渾厚大提琴的嗓色,似說教又似訓。
“這就是不系安全帶的后果?!?p> 雙臂收緊,抱起了小姑娘。
李晟京將老六交給了警察,“錦爺,我來吧。”
顧錦馳閃過伸來的手,直徑越過他。
被丟下的李晟京怔怔了一下,望著男人寬闊背影,反思自己做錯了什么事。
上了車,顧錦馳拿過外套披在小姑娘身上,指尖勾了勾灑落白皙小臉上的墨發(fā)。
駕駛座的林耀往車后視鏡偷偷瞄了一眼,在男人未發(fā)覺時,他急急撤回眼神。
這是……春天要到了?
李晟京坐上了副駕駛座,回頭告知?!澳菐兹艘呀?jīng)被帶走,沒能問出什么來?!?p> “嗯?!鳖欏\馳調整坐姿,讓小姑娘舒服些。
“錦爺,去哪?”林耀詢問。
李晟京莫名其貌地講道,“自然是去醫(yī)院?!?p> 林耀沒動,與李晟京對視著。
后座傳來了壓低的指示。
“回月灣居,讓陶姜過來一趟?!?p> 李晟京眼里的莫名其貌立時撥開云霧見青天,難怪剛才不讓他幫忙。
‘春天到了?’他無聲問林耀。
林耀啟動車子,無聲回應?!烙嬍恰!?p> ‘不會是見色起意吧,你瞧見那小姑娘長什么樣了嗎?’李晟京摸摸下顎,陰暗揣測自家大boss。
林耀往車后視鏡又瞥了一眼,而后斜向李晟京?!傻?,錦爺……不會是想趁人之危吧?’
李晟京眼尾促狹,‘大概率是,雖然他春天來晚了點……’
“你們兩個是想下去推車嗎?”
溫涼不似說笑的聲音傳來,截斷前面兩人的眼神交流。
李晟京假正經(jīng)地摸出手機,撥打陶姜的號碼。
林耀握緊方向盤,心驚不已。
……
“輕微腦震蕩,睡一覺就好。甲床很軟,明顯缺鈣,伴隨著嚴重營養(yǎng)不良……”
娓娓動聽的女音擠入耳里,令腦袋又暈又疼的葉折痛苦不已,她悠悠轉醒,雙眼瞇成一條縫隙,精神無法集中地環(huán)視周身。
身下觸感軟綿舒適,鼻尖清香幽幽,她轉動眸子,床邊的兩道身影疊加旋轉,惡心感又找上來了。
“小聲點?!钡涑梁衲幸繇懫稹?p> “嘖,放心啦,輕微腦震蕩死不了人。”女音低了幾分。
葉折想出聲,后腦忽地竄上陣陣疼痛,她眼皮千斤重地再度緩緩合上。
淺薄意識褪去時,她狐疑。
他們是誰?
救她的人,還是綁架她的人?
主神大人,人間一點都不好。
顧錦馳俯身查看還在昏睡的人,動作很輕地將發(fā)涼的小手放進被子里。
邊上收拾藥箱的陶姜見此狀況,峨眉翹動,姣好臉蛋染上稀奇。
兩人離開房間。
下樓的陶姜想到了什么,從藥箱里拿出巴掌大的全白色無貼標藥瓶?!澳阋陌裁咚?,能少吃就少吃,對付焦慮失眠癥狀最好方式是空出點時間出游,享受一下生活?!?p> 顧錦馳拿過藥瓶,抿了抿薄唇,漠然?!澳闵洗握f打拳能夠放松神經(jīng),這次又說出游,陶姜,我可以合理質疑你的醫(yī)德。”
陶姜盯著男人兩秒,撇了撇臉。“我說的是放松,像你這樣一天到晚繃緊神經(jīng)捶沙包只會更加焦慮,這個月晟京已經(jīng)是第三次給你換沙包了。錦爺,要不你自己開一個專賣沙包店好了,這樣既省錢,沙包還能專門為你量身定制……”
“你可以走了?!鳖欏\馳驅趕,轉身上樓。
“走吧,我送你?!币慌缘睦铌删佒囪€匙,對滿臉無語的陶姜講道。
“樓上那位似乎不一樣?!比俗吆?,陶姜指了指二樓。
“你說呢,都帶來月灣居了?!崩铌删┠眠^陶姜手里的醫(yī)藥箱。
“春天似乎有點晚啊……”拉長的感慨,“那孩子成年沒有?”
“廢話,當然成年了!”
“嘖,這么激動干嘛,我又沒說什么?!?p> “一會回去你別亂說……”
“知道了,知道了。”
兩人邊打鬧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