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轉身,見此人神態(tài)非凡、立馬對此人來了興趣,對之微笑施禮,問道:“敢問先生可惜何物?”
那人笑了笑、隨即還禮,以問作答:
“敢問先生你又可惜何物?”
對于這種回答、劉備微微一愣,而后釋然,拱手道:“在下、可惜那值得可惜之物。”
“某、可惜先生所可惜之物?!蹦侨艘踩绱嘶卮?。
“這……”
隨即雙方皆大笑,重新施禮。
“在下劉備字玄德,幽州涿郡人?!?p> “此乃我二位弟弟,關云長,張益德?!?p> 那人拱手分別施禮:“曹操字孟德、沛國譙縣人?!?p> “孟德、玄德。哈哈哈,咱倆甚是有緣!”曹操笑道。
曹操剛不久被委以西園禁軍典軍校尉的職務,然而面對危機四伏的天下,他可沒有什么心思端坐在府衙里辦公,唯有四處登高望遠,游賞山水,才能排解心憂。
今日,他登臨北邙山,恰巧見劉備一行三人儀形俊偉,相貌不凡,即有些注意。
及至劉備“可惜”之嘆一出,他已洞悉其心,并且深有同感,遂決定與之結識。
于是,便演出了以上這一幕。劉備和年長六歲的曹操,從此相識。
太陽西偏,劉備兄弟三人與曹操結伴下山。
當晚曹操在家中設宴款待三位新結識的朋友。席間,曹操這才知道劉備還是漢室后裔,醉意間介紹了雒陽當前的大勢和內幕情況,又談到自己的志向和打算,此次無心交談使初入洛陽的劉備受益匪淺。
劉備亦抒發(fā)了自己胸中的郁悶。兩位具有長才遠志的人物,都有幾許相見恨晚的感覺。
“嗯?陛下讓竟然我涼州平叛?呵呵、這究竟是陛下的意思還是……”何進將手中詔令交于了袁紹。
看著這從宮中發(fā)出的詔令,袁紹皺眉沉思:“這……”
見袁紹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轉而對王謙問道:“子平、你看此事?”
王謙思索片刻后,摸著胡須笑道:
“明公、陛下怕遠沒有這么簡單!”
“嗯?”何進、袁紹同時盯著他。
“我等皆侍奉于明公、然明公所仰仗著為誰?”
“老夫所仰仗的自然是陛下得信任!”
王謙搖了搖頭、再問:“那此時呢?明公有何依仗。”
何進又怎能不知王謙心中想法,雖然就他三人、然。
最后何進黑著臉答道:“唯兵權爾!”
“兩位皇子中,明公支持誰?陛下喜愛誰?”
“前時陛下突然又不理朝政了,外面相傳是陛下犯疾……此時陛下調明公離京,寓意深刻?。 ?p> 何進聽聞此言后站立原地、默不作聲。袁紹瞟了王謙一眼,王謙還以微笑,袁紹輕嘆了一口氣,不屑與其為伍、選擇閉目塞聽。
“子平可有妙計?”
王謙起身告罪:“望明公恕罪,謙無能為力、但本初或許可以?!?p> 聽王謙扒拉分析過后何進已經想明白怎么回事了,通俗一點來說就是,皇帝看他不爽,但礙于他大將軍的權力與兵馬現在還沒有弄他。
其中應該也包含皇帝不想立皇子辯為儲君的意思在里面,還有最重要的一條消息就是皇帝劉宏有可能快不行了,不然他不會這么著急的調何進離開。
然而越是在這種最要的時刻他何進就越不能離開雒陽!
所以只要能平安渡過這次危機……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于是拱手道:“還望、本初助我一臂之力!”
數日后不知什么原因一股黃巾軍殘部勢力在青徐二州大肆劫掠,大將軍何進火速派遣了袁紹領兵平叛,并上奏章言明現在麾下兵馬不足、恕其此時無法率軍去涼州。
待袁本初平叛歸來時再啟程涼州。
劉宏看見何進的奏章、火冒三丈,曾經用來平衡制衡其他人的何進,現在變成了束縛自己的人。
既然無法收回何進的兵權就分化他。
最后劉宏下詔大發(fā)天下兵馬,各州郡招募新軍趕赴雒陽。任命前漢陽郡守蓋勛為討虜校尉即刻啟程。
任命董太后的侄子董重為驃騎將軍,掌管四方招募的新軍。
大發(fā)天下兵馬的號令一下達很快就有人響應,最積極的當屬沒有啥子靠山的并州刺史丁原。
丁原一接到詔令,就派遣了麾下兩名得力干將,張揚、張遼領士卒二千去擴充新軍!
派遣典軍校尉曹操去往豫州沛國招募新軍。
并下詔中郎將孟益火速班師回京。
“兄長,這眼看叛軍就要被剿滅了,怎么還回去了?”
“豈不是讓公孫伯珪、白白撿了便宜?”馬背上李峻不停的嘮叨著。
此次不但李峻心中有怨氣,其實眾人皆是如此、眼看就要到手的軍功,突然大軍被一張詔令給弄了回去……
煮熟的鴨子飛了不說,兵卒們還得徒步走回雒陽,就這他媽的還不給加錢,換誰都有怨氣。只是大伙都比較斯文而已。
回想前時才到的家嚴書信、再對比此事,已經猜出了個大概、此時雒陽怕是風起云涌了。
從入雒陽,拜劉師、盧師開始劉績其實一直都沒有什么宏偉的目標,一切都隨波逐流,詔令下達什么就去做什么,也從來沒有拒絕過。
可慢慢的劉績明白自己的內心產生了微妙變化,并非什么為國為民的遠大理想,而是一個人對權利的渴望!
一旦你嘗試了身邊眾人簇擁的滋味,再想讓自己的歸于平靜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劉績勒馬、目光炯炯環(huán)顧在追隨于自己身后的眾人。
大丈夫當立鴻鵠之志;心懷不屈之心,乾坤未定,勝負未分,天下為何!
雒陽!
曹操攜著沒有工作的劉備三兄弟準備去往沛國招募新軍。
但不曾想、上軍校尉蹇碩竟在城門處等候。
正在與袁紹交談的曹操微思,而后與其施禮會面,蹇碩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袁紹,拱手施禮。
蹇碩倒也很是溫和、也不拐彎抹角:
“孟德,我來就問你一事、還望莫做欺瞞?!?p> 曹操不明白其意思,眉毛上挑、拱手:“自然!”
“你且說說,咱們做這個校尉,究竟以何者為先?”
曹操一愣,這話題還真是有些奇妙,不過他既然這么問,想來就不會是練兵、習武之類的常規(guī)答案。
“操以為,是一個忠字!”
聽聞此言蹇碩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而去,倒是留下曹操,頗有些莫名其妙地發(fā)愣,直到為他送行的袁紹在他身旁出現。
“本初,恐怕他要對付的不是我曹操啊,而是另有其人!”
“是嗎?他已忘卻了殺叔之痛嗎?”
“那倒未必,只是方才他與我說了一個字,頗為奇妙!”
“哦,何字?”
“是個‘忠’字!”
袁紹抬起頭,望著天空中凝聚的云團,那正是聚云成雨、風暴似起的態(tài)勢呢!
袁紹不覺大笑:“孟德,瞧瞧、這蹇上軍,還自居為忠于君王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