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碁宇把防護頭盔送給獄卒時,猛然覺得它還真像頭套,只是多了一個護目鏡。
早知道這樣,我應該穿上機甲戰(zhàn)斗服了。望著手舞足蹈,欣喜若狂的獄卒,他打趣地想到。這個想法有如掉進池塘的石子,激起一圈圈的思維漣漪。
內(nèi)心籠罩著層層迷霧,仰仗超高的智商和豐富的學識,他還是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理出幾條頭緒。
第一,他的生命正在遭受不確定的威脅,生死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第二,這個世界與他所知曉的原始社會或者奴隸社會不完全相同。
第三,這里既有孱弱的奴隸,也有裝備某種更先進武器的人,也可能是具有特殊能力的人。
第四,這個世界存在未知或者未探索的地方,人類生活在一塊大陸上。
第五,他得想辦法離開監(jiān)牢,回到“鯤鵬號”上。
最后一點讓他將目光投向嘴角咧到耳根的獄卒?!澳阃ο矚g這個頭……頭套哈,這件衣服你喜不喜歡?”為了逃命,他已顧不上所謂的羞恥,拿起防護服。
獄卒搖著頭,甚至看都沒看。李碁宇恍然大悟——獄卒在他昏迷的時候早就翻遍他的隨身物品,早就確定了目標。激光槍?他在地上沒看到,抖了抖防護服,也沒有。被他拿走了?他幾乎馬上否定了這個猜測,但決定問一問。
“那個……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像腕表的東西?應該戴在我的手腕上,現(xiàn)在找不到了。”
“腕表?”獄卒皺起眉頭,狐疑地盯著李碁宇。“那是什么東西?”
“就像……就像……”李碁宇看見獄卒戴著的護腕。獄卒察覺到他的眼神,以為他反悔了,連忙將防護頭盔塞進懷中?!熬拖瘛愃颇愦鞯氖骤C?!?p> “手鐲?哈哈—哈哈—哈哈——,”獄卒抱著肚子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把這個東西叫手鐲?哈哈——,你這個人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
臉頰剛剛恢復正常膚色的李碁宇又臉紅了,他意識到他若不想鬧笑話,最好少說話,留心觀察,用心傾聽。
獄卒總算停下來了,他的眼珠滴溜溜地轉(zhuǎn)了兩圈,向后瞥了瞥,神秘兮兮地問道:“你是不是某個大氏族的公子哥或者少爺,背著家人偷偷地溜出來闖蕩?”
李碁宇牢記前一秒確立的準則,緊緊地抿著嘴唇,搖了搖頭。
“不是,還是不想說?”獄卒揚起嘴角,毫不遮掩他的懷疑?!澳氵€不知道吧,許大人饒你不死,代價是你成為一名‘格拉迪特’?!彼倨鹣伦齑?,“換做是我,寧愿馬上去死,也不會做‘格拉迪特’!”
他在說謊,在騙我。李碁宇還不了解這個古怪的世界,腦子有些亂,但他卻沒失去辨別真?zhèn)蔚哪芰?。從獄卒索要防護頭盔,卻對防護服不屑一顧,他就開始提防獄卒了。
“不過,只有報酬足夠豐富,我甘愿冒著殺頭的風險救你出去,送你回到溫暖的家中。你長得俊美,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一定有數(shù)不清的女子對你投懷送抱,你不想她們嗎?”獄卒舔了舔嘴唇,一副猥瑣下流的模樣。
李碁宇越發(fā)肯定自己讀獄卒的判斷。在深交之前,他不喜歡甚至討厭給別人貼上標簽。但生命朝夕不保,他不得不做出改變,即使這樣的改變有悖于他的原則。
“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所以沒辦法給你豐厚的報酬。如果你能救我出去,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報答你!”
“空手套白狼?你倒是挺會玩啊!”獄卒揚起手臂,作勢欲打李碁宇。他好像臨時想起什么,放下手臂,咧嘴而笑?!凹热荒阆塍w驗不同的生活,領(lǐng)略不同的風景,我也就不浪費唾沫了。我已完成許大人交代的任務,你以后是死是活關(guān)我屁事!”
說著,他吹起口哨,防護頭盔在他的指尖旋轉(zhuǎn)起來。他走出監(jiān)牢,沒忘記給牢門上鎖。
李碁宇有些失落,不是因為獄卒翻臉比嬰兒哭鬧還哭,而是懊惱他差點相信獄卒。他一邊穿上防護服,一邊告誡自己不要輕信任何人。
格拉迪特是什么?他的思緒回到獄卒的話上。盡管獄卒夸大其詞,李碁宇判斷‘格拉迪特’絕不是什么好事。不過,眼下的首要事情是恢復體能,第二件事情是練習軍體拳和格斗搏擊術(shù)。
令他大吃一驚的是,他不但沒感到饑餓和虛弱,竟感到精神飽滿,體能充沛,全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
咔咔—嚓嚓——,他盯著握緊的拳頭,不敢相信那一連串爆炸的動靜是他的雙手發(fā)出來的。
基因突變?細胞變異?慣性思維發(fā)揮作用,他認為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可是,這怎么可能?他的心里又多了一團讓人頭疼的迷霧。
他無暇探究原因,果斷地運用結(jié)果。
踏步,揮拳,刺拳,左直拳,右直拳,左勾拳,右勾拳,鞭腿,側(cè)踹,回旋踢,后擺腿……
他停下來的時候,耳邊仍回響著凌厲的呼嘯聲。他不可置信地看看雙手,又看看雙腿,信心爆棚。不管前方路途等待我的是什么,只管放馬過來吧!
獄卒沒有目睹李碁宇虎虎生風地練拳,他正在稟告許大胖子李碁宇醒過來了。
身旁一位穿著寸縷的妙齡少女將一顆葡萄放進許大胖子的嘴中,斜著眼睛,挑逗似的瞄了獄卒一眼。獄卒打個激靈,慌忙垂下頭。
別看他長得五大三粗,一臉兇相,他可精明著吶。
這一幕沒逃過許大胖子的小眼睛。他不無得意地笑起來,在少女的臉蛋上嘬了一口,又施展“咸豬手”絕技,揩少女的油。少女撲進他的懷中,“咯咯”地笑著,臉似桃花,眸如春水。
一時間,豪華的房間彌漫著熱燥而甜膩的粉色調(diào)調(diào)。
“把陰簫給我叫來,告訴他我給他找了一個樂子?!彼钫驹谝慌缘钠腿?。“你,你叫什么來著?熊……豬……什么?”
“回大人,小人叫宋镕。”
“嗯,宋镕,你做得不錯。我決定不讓你去礦山和那些下賤的奴隸一起挖礦了,你還是繼續(xù)做你的獄卒吧。說不定什么時候,又有倒霉家伙被捉來,你好要像這次一樣看守他們。給,這是我賞你的?!?p> 一個被咬了幾口的蘋果滾到宋镕的跟前,沾滿了灰塵。他趕緊撿起來,捧在手心里?!爸x大人賞賜,小人一定好好做事,絕不讓大人失望?!?p> “你為什么不吃?莫非嫌棄本大人的賞賜?”
宋镕原本打算回到地牢后扔掉蘋果,現(xiàn)在只好張開大嘴啃起來。他一邊吃,一邊咕噥著:“好吃,真好吃,謝謝大人……”
“他像不像一頭什么都吃的豬?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