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張毅來到學校。
今天是新的一周的開始,他就讀的中學是潤山中學,本市最好的高中之一。
張毅的中考成績雖不如死黨郝邵霆那么夸張,不過也能在這一屆的學生里排到中上游。
進校門的時候,見到他們班的學生站在校門口值日,五男五女,都是住校生。
“張毅,校牌帶了吧?”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大大咧咧的朝他喊話,然后因為嗓門大,除了魚貫而入的學生,就連一起站這兒值日的班主任梁磊都看了過來
饒是成年人靈魂,被這么多人行“注目禮”,他也不由得臉現(xiàn)尷尬之色。
“帶的帶的!”拉鏈往下拉了點,從校服衣領(lǐng)里取出戴在脖子上的校牌,晃了晃。
女生叫許歆,成績一般,不過臉蛋很漂亮,而且歌舞精通,大小活動都非常主動的參與,在班上存在感很強。
張毅也不知道她為什么盯上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班主任梁磊是今年剛?cè)胄5男吕蠋?,大學本科學歷,二十五六歲,大男孩一個,此時一臉微笑的走過來:
“下次記得校牌要戴在外邊,好了,去班級早讀去吧?!?p> 梁磊前段時間聽年級領(lǐng)導提過這學生的背景,驚訝之余也曾疑惑過,不知道怎么會被安排到自己班上的。倒不是自輕,而是作為今年潤山中學新招的一批年輕教師,他們都被學校安排做了高一各班的班主任,但也有幾個所謂的“強化班”,還是由經(jīng)驗豐富的老教師帶班。
而以這學生的家世,別說是潤山中學了,就是去省里最好的學校,找找關(guān)系那也是輕輕松松能去最好的班就讀。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另一個時空中,張毅就是他的學生。
盡管那個時空的張毅,家庭條件非常的普通,但因為路途遠,身為住校生的他跟梁磊打的交道可不少,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方面,都受到過對方的關(guān)照。
張毅喜歡這個陽光的年輕班主任,這是一個對學生非常負責任的老師!
張毅從未在同學中提過自己的家庭背景,吃穿用度方面也并不追求高消費,不過他在待人接物方面因為承繼了前世閱歷,因此在學生和老師中間口碑都還不錯。
他經(jīng)過高一教學樓前的空地時,正在角落揮舞掃帚、有氣無力磨洋工的郝邵霆立馬精神一振,跑過來把他叫住。
“……快松手,我都要遲到了!”袖子被這胖子攥的死死的,掙脫了幾次沒掙脫開。
“中午一起吃飯,我在樓梯口等你!”
張毅頂著一名經(jīng)過女生的奇怪目光,沒好氣的趕緊答應(yīng)下來:
“行行行行!松手吧,我真要遲到了!”
郝邵霆得意的舞著掃帚跑開。
班級教室在四樓,張毅進到教室,看見英語老師正在下邊巡視早讀,趕緊的坐到自己座位上。
座位都是一人一套桌椅那種,他到的時候,鄰座的女生正偷偷吃著飯團,眼睛時刻注意著老師動向,見他落座,快速的丟了顆牛肉干給他。
看著桌子上多出的小零食,張毅朝她點頭笑笑,以示感謝。
女生叫單琳,一個口袋里永遠裝著零食的可愛女孩。
單琳是他們班的英語課代表,長相甜美,性格也還算溫和,不過似乎朋友并不多,可能是因為跟張毅做了挺長時間的“鄰居”,二人的關(guān)系倒是比其他人要好一些。
張毅還是第一次看見她早飯在班上吃,心道可能是睡懶覺起遲了,悄悄的將包里的酸奶遞給她。
單琳看見后連忙推手拒絕。
其實張毅把酸奶拿出來后就有些后悔,畢竟這個年紀的男女生情竇初開,很多時候給異性東西會有些特殊意味,容易讓人想歪。
一些小零食可以分享給關(guān)系好的同學,但酸奶這樣的好幾塊錢的東西,很多人還是將它歸類到“自用品”當中,畢竟這個年代,一頓豐盛的中午飯也就五六塊錢,而一盒酸奶也不會比這便宜多少。
張毅想清楚后,也沒有堅持,只是幾分鐘后丟了個小紙團過去。
已經(jīng)將沒吃完的飯團收起來,開始早讀的單琳見紙團丟過來,先是用袖子壓住,又讀了幾分鐘后才小意的打開。
其實紙條上的內(nèi)容不多,就是告訴她,剛剛的酸奶是他媽媽早上塞給他的,他見自己沒吃早飯,出于好朋友之間的友誼就給了她。
有的女生上了高中后就開始躁動起來,但也有很多女生感情方面非常的遲鈍,如果沒有男孩子主動挑明,她可能永遠不會往那方面想。
所以這一刻的單琳只有一種非常開心和感動的情緒在心中醞釀,她高興的不是有一個自己并不討厭的男生關(guān)心她,而是自己多了一個好朋友!
兩人之前盡管相處的還算不錯,但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這種比普通同學更親近的關(guān)系算不算友誼,她性格上不是一個主動的人,所以永遠也做不到先說出“我們是朋友”這樣的話。而現(xiàn)在被張毅主動挑明“關(guān)系”,單琳心里非常的高興!
張毅不知道身旁女孩的想法,他現(xiàn)在尋思的卻是昨晚的事:
意識空間的樹出現(xiàn)了變化,結(jié)出了可以幫助他學得武功的果子。
但小樹目前的狀況卻也讓他心憂,從植物本身來說,開花結(jié)果明顯是需要養(yǎng)分供給的,而這樣一來,似乎是會對樹本身產(chǎn)生一些影響。
一方面是可以變強,一方面是關(guān)系到生死,怎么想也是后者更為重要……
‘好在一時半會沒什么事?!?p> 實際上,小樹現(xiàn)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持續(xù)了快一年時間,跟之前的十幾年不同,盡管外在看不出什么變化,但現(xiàn)階段的它已經(jīng)給張毅帶來了死亡的預兆。
不過好的是,這期間,小樹雖說也沒好轉(zhuǎn)跡象,但也未曾有明顯的惡化,所以張毅雖然因此苦惱不安,但也還能冷靜應(yīng)對。
主要是急也沒用……
‘算了,先好好把這‘追風刀’練練吧,說不定會有什么轉(zhuǎn)機?!?p> 起碼它還能結(jié)出果子,這也證明了小樹的生機還在,張毅相信總會想到辦法。
“宋超!想什么心思呢!”
張毅被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身旁的人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教室里的讀書聲比先前小了許多!
出現(xiàn)在身旁的是英語老師周沐穎,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女教師,此刻她正背對著張毅,一手環(huán)胸,一手拿著英語書,一臉兇相的盯著面前的男生。
名叫宋超的男生剛才在神游天外,不幸被她抓到。
張毅弄明白事情后默默的舒了口氣---幸好被抓的不是自己!
右手邊的單琳似是看出了他的窘態(tài),拿書遮擋住笑意,眉眼彎彎的看過來。
張毅回身,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后桌同學的英語書,然后趕緊翻到那一頁。
不過英語老師也沒轉(zhuǎn)過頭來看他,而是直接把那倒霉蛋喊出去談話。
等英語老師跟宋超一前一后的出了教室,教室里才隱隱聽見極輕的說話聲,夾在在一片早讀聲中。
……
上午第四節(jié)課下課鈴聲一響,隨著講臺前的老師宣布下課,一陣桌椅板凳聲,學生們紛紛起身,推推搡搡的出了教室。
一樓樓梯口,郝邵霆那肥嘟嘟的小嘴正巴拉巴拉的跟周圍人說著什么,瞧見張毅下來,立馬朝他揮手。
“去幾樓吃?”兩人會合。
食堂在最東邊,是一棟三層的樓,每層的菜品都有各自的特點,所以大家趕往食堂的路上,聊的都是去幾樓吃的話題,張毅他們也不例外。
郝邵霆早就想好:
“三樓吧。”
兩人跟著人流走著,經(jīng)過鯉魚池時,張毅問他:
“你怎么想起來跟我一起的?”
郝邵霆的班級教室在一樓,每次一打下課鈴,他們那層的學生都是最早趕到食堂里的。
所以即使是死黨關(guān)系,但張毅也很少跟他在一起吃中午飯。
“我有個事想讓你參謀一下?!?p> 張毅見他神情忸怩,只稍稍愣了片刻,便猜出了什么:
“發(fā)情了?看上哪個自己追,我可不摻合?!?p> 郝邵霆半張著嘴,眼睛瞪得很大!
“不是!我還沒說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我瞎沒瞎?一臉春心蕩漾的,腳趾頭想都能想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