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小姐,快點兒,商隊快要啟程了?!?p> 江寒將自身的帳篷收拾好后,滿臉笑意的站在方清雪的帳篷門口,柔聲催促著。
“你急什么?”
“我不得打扮一下嘛?”
方清雪不慌不忙,整理著自己的衣袍,梳理著自己的頭發(fā)。
“其實不用整理的,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不用打扮也是。”
江寒站在帳篷門口,眼睛仿佛能夠透過獸皮,看到里面的佳人。
“哼!油嘴滑舌。”
“我說的是真的,絕不撒謊?!?p> “嘁!誰信你?”
……
兩人就隔著帳篷對話,雖然看不見對方,但心中滿是柔情。
半響后,方清雪打扮完成,美美的站在江寒面前,還轉了一圈。
“怎么樣,漂亮吧?”
江寒沒有看她,而是走進帳篷開始拆卸骨架,收拾帳篷。
一邊收拾,一邊敷衍她。
“嗯、嗯,漂亮。”
方清雪看到這一幕,嘴角一抽,氣得直跺腳。
“江寒!”
……
一夜的時間過去,兩人的關系似乎有了極大的進展,就如同一對真正的小情侶一般。
馬拉的板車上,雪山、紅梅做背景,年輕的小情侶嬉戲打鬧。
江寒的頭上被插滿了梅花,方清雪笑得前仰后合。
江寒滿臉無奈,任由她捉弄。
不但如此,江寒從商隊那邊討來了一袋兒蜜餞,親手喂方清雪吃,自己也會偶爾舔舔手指,算是占點便宜。
方清雪每每看到這一幕,都會臉頰羞紅,但是面對江寒遞過來的蜜餞,卻從來沒有拒絕過。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仿佛過得很快。
又一天時間過去,兩人的心頭也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距離靠山宗越來越近了,快要到兩人分手的時候了。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這一句,只是關系越來越親密。
雖說親密,但卻從來不會逾越之舉,甚至連手都不曾牽過。
商隊趕路時,兩人會待在同一輛板車上嬉戲打鬧。
進餐時,兩人會同食一鍋飯。
休息前,兩人會以劍相交,而后促膝長談。
這樣的時間,過的總是很快。
這天,江寒破天荒的沒有和方清雪待在一起,而是獨自走到了半山腰處,開始收集梅花。
方清雪有些疑惑,一路跟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江寒,你在干什么?”
江寒回過頭,看到是方清雪后,微微一笑,伸手招呼她。
“來得正好,幫我采墑一些梅花。”
說著,還遞給她一個小筐。
方清雪一臉疑惑,但還是伸手接過,學著江寒的樣子,一朵一朵的采摘梅花。
“你采摘這些梅花干什么?”
“難不成你想做一個采花大盜,提前感受一下?”
方清雪露出了一個調皮的笑,順手折下一節(jié)梅花,插入江寒的發(fā)髻。
江寒也轉過身,順手拿掉她肩膀上的一截枯枝。
“我要是做采花大盜,也是采你這朵花?!?p> “哼!本小姐這朵花,你采不到?!?p> 方清雪輕哼一聲,轉過身繼續(xù)采摘梅花。
江寒也只是微微一笑,一邊采摘梅花,一邊說。
“我答應會送你一個好看的香囊,但不知道該往里面裝什么,索性就以這漫山的梅花為材料,做一個獨一無二的香囊?!?p> 聽到這話,方清雪的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她知道,路快要到頭了,她們很快就會分開了。
江寒這么說,也是在表明心意,表示他絕對不會糾纏自己。
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心有不甘,她竟有一次莫名的心痛。
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經能夠下定決心了……可沒想到,真要到分別之際,她的心卻仿佛被撕裂。
方清雪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采摘著梅花。
江寒也是在心底暗自嘆息一聲,手上的動作不停。
?。阄乙悦坊ㄩ_頭,必將也已梅花結束。)
(雖是短短幾日,但我必將銘記于心,牢記一生。)
江寒在心中默默念道。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仿佛又說了很多。
雖然她們站在一起,不到五米遠,但好像身前有一道鴻溝,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
咯吱~咯吱……
商隊緩緩向前,一如往日。
商隊末尾處,板車上,江寒和方清雪卻一反常態(tài),沒有任何嬉戲打鬧的想法。
兩人都正襟危坐,相顧無言。
道路盡頭,一座熱鬧的小城逐漸顯現(xiàn)出來,道路兩旁的人流量也多了起來。
兩人都知道,他們是時候分別了。
雖然兩人都有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都有所準備,但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
……
小城前方的空地上,商隊開始卸貨,江寒和方清雪站在一堆貨物中間,互相看著對方。
“江寒,你會記得我嗎?”
方清雪眼眶有些發(fā)紅,語氣也有些顫抖,但還是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江寒心頭也一片苦澀,但還是露出微笑,點了點頭。
“我會的,我會永遠記住這幾天的?!?p> “江寒……”
方清雪向前走出一步,還想說些什么,但有一只手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姐,適可而止?!?p> 是一直以來,跟在他們后面,默默觀察他們的那名方清雪的護道人。
他也看情況不對,立刻走出來阻止。
方清雪可是有婚約在身,這里人又這么多,萬一鬧出點事……緋聞什么的,就不好了。
方清雪也是心頭一沉,清醒了過來。
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就當它是一場夢好了。
現(xiàn)在……
夢該醒了。
方清雪整理了一下情緒,對著江寒微微一笑。
“江寒,有緣再見?!?p> “再見。”
江寒也露出一個微笑,看著對方轉身離去。
對方轉身的那一刻,他的笑,立刻僵在了臉上,臉色發(fā)白。
這一刻,他仿佛感覺有什么東西,一把扼住了他的心臟。
一股巨大的壓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額頭,一滴汗水隱隱間滑落。
江寒強忍著莫名的苦楚,看著方清雪離去的方向,喃喃道:
“路到盡頭,夢就該醒了?”
“我不愿……我不愿意?!?p> “這不是夢,我無法做到夢醒了無痕……”
“我要把它抓在手里,它是我的……哪怕只是一個夢,我也要叫它變?yōu)楝F(xiàn)實!”
“清雪……”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