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三尺布料沉沉落于莫竹韻的肩頭,替她擋住了外泄的春光。
“這位道友……”
小獸王簡直要被面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青年氣笑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面前還有一個人?”
當著他的面裝逼、撩妹是吧???
這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
今天他獸狂就要讓這個家伙知道,在他面前撒野的慘痛后果!
黑衣修士平靜看著他。
“我面前的,只有死人。”
下一刻,他向面前的小獸王伸出手。
在其額間輕輕一點。
“你想死……!”
怒罵還未結束,獸狂暴怒的表情凝固在這一刻。
一股龐大無匹、熟悉又陌生的靈氣如江海般涌入他的體內(nèi)。
正是他先前丟失的靈狼之氣!
“我的靈氣,竟然跑去了你那……原來是你搞的鬼!”
“你是誰,你是誰!”
獸狂氣得全身巨顫,他陷入狂怒,四肢經(jīng)脈卻開始陷入詭異的混亂與劇痛之中。
動彈不得!
痛苦萬分!
“呃啊……”
“轟——?。?!”
再承受不住飛速膨脹至極限的靈氣,小獸王發(fā)出一聲悲鳴。
十幾息過后,他的全身竟是猛地炸裂開,化為完完全全的齏粉!
而他身上衣料沒有損傷絲毫,齊齊整整地掉落至地面。
獸狂——煙消云散!
“什、什么……”
莫竹韻與其余長老的腦中一片空白。
“小獸王……竟是死了?!”
小獸王,死了!
一擊擊殺,這名神秘的來客是如何做到的?
恐怖如斯!
一向不茍言笑的赤長老強忍傷勢站起,激動得面容充血:
“不知這位道友出自何門何派?竟能一舉擊殺這名魔道邪祟!”
眾長老也反應過來,當即狠狠跪倒在地,不住叩拜:
“多謝俠士,救我天衍宗!”
“您是我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
“大恩大德,無以言謝!”
就連谷陽華,也響亮地把頭頂叩出了血。
然而,黑衣修者沒有一句回應。
將殘鏡碎片抓握于手中,他極其冷漠地隱去了身形,如從未存在過一樣消散在了四野。
“這、這究竟是何方高人……難道他是一名靈仙?”
“他為何突然相助天衍宗?”
見此人沒有任何言語便離開,眾長老面色驚疑,紛紛對視,卻無法猜出他的來歷。
莫竹韻緊攥著手中的布料,癡癡望向遠方,久久不能回神。
……
收回靈體,江雪只覺一陣又一陣的強烈疲憊感襲來。
在林清清的房間里緩了好一會兒,江雪才重新精神起來。
“剛才吃了這么多靈氣,沒想到一招轟炸過去,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
江雪深深一嘆。他之所以能夠一擊將小獸王擊殺,所用靈招,便是他最近才參悟出的新招式。
“上一世,我間接因它而死。只不過,我這次將這招用在了敵手身上?!?p> 這正是他上一世所修煉的上古禁法——《逆血訣》。
古籍中記載,《逆血訣》共有九個階段。
將其修煉至第九層,便能手握大道,超脫生死,無懼輪回。
上一世的江雪試著修煉了幾個月,便氣血倒流、走火入魔,昏倒在洞府之內(nèi)。
但如今,江雪將其原理轉化,應用于自創(chuàng)的靈招之上,便產(chǎn)生了讓小獸王同他上一世一般的效果。但小獸王的身軀并非七轉,逆血訣作用在他身上,便是爆體而亡的下場。
“昔日至我于死地者,今日至我生?!?p> 只是,這一道逆血訣的攻擊,也抽空了他幾乎所有精氣。
但此次的收獲也巨大。
吞噬了小獸王的靈氣,更讓他實驗了逆血這一效果奇佳的靈招。
赤練長虹鞭雖然折毀,但他同樣找回了這塊名為“血湖鏡”的防御法器。
不錯,這血湖鏡正是他從前所用、后來贈予宗門弟子之物!
如今物歸原主,即使血湖鏡也已經(jīng)四分五裂,江雪也有相當?shù)男判膶⑵湫迯汀?p> 其威能在修復后,也可為他多抵擋一次強大的攻擊,是保命的神器。
“只可惜我分心無力,讓那頭荒獸級別的白獅逃了……”
江雪有些惋惜。
靈獸一旦到達荒獸級,便是一個力量上的恐怖質(zhì)變。
如果自己能夠奪舍其軀體……
那帶來的巨額收益,是多少修為都無法估量的!
“荒獸極為難見,更是極難馴服,也不知那小獸王動用了何等手段……”
“即使今日未能得到那頭荒獸,來日我也定要將其尋得!”
剛想睡覺補充耗費過多的精神力,他便被兩道熟悉的聲音吵得精神了起來。
“元師姐,小獸王竟然被一名高人所擊殺,我們得救了!”
林清清踏入房門,聲音里滿是激動。
元三玉還未從慌亂中恢復昔日精神,卻也勉力聚起大大的笑容:
“嗯,小獸王此次前來的所有殘羽都被陸續(xù)消滅,天衍宗無事了?!?p> “不知前來助拳的那名高人來自何門何派?一擊將邪道轟為齏粉,這是何等的風采……”
林清清期冀地望向元三玉,希望能從她那里得到答案。
或許是女孩子的直覺。在見到那名黑發(fā)靈修熟悉背影的第一眼,她就能毫不猶豫地斷定——
此人,一定就是在夢中教導她的那名前輩!
“我也不知?!痹駬u搖頭,同樣露出困惑,“想來是宗內(nèi)求援,前來相助的正道前輩?!?p> “竟然連元師姐也不知道嗎……”
林清清摸了摸懷中正懶懶趴著的白貓,心內(nèi)暗暗猜測:
“那名相助的高人,難道是母親派來的?
此前他對我的武學進行指點,這次又來相助天衍宗……”
不知為何,一想到那名黑影,她便產(chǎn)生了十分親近的感覺。
“這位前輩真是我輩正道楷?!舜翁煅茏诘奈C令人后怕,我定不能辜負了母親的期望,從今往后更要努力修行。”
然而林清清不知道的是:如果她懷中的江雪聽見自己被幻想成了一位“正道楷?!?,怕是要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他江雪在靈洲作威作福,幾乎到達了臭名昭著的地步。
正道楷模?狗都不當!
一個月后。
經(jīng)過足足半個月的修整,天衍宗終于從此前的慌亂中安定下來。
宗門各項設施被修繕完畢,除去加強周邊巡邏外,幾乎一切都回到了正軌。
但經(jīng)歷了先前的獸潮襲擊,不少弟子身負重傷。
林清清、元三玉這些內(nèi)門弟子的情況還算好說。但新入門的外門弟子居住在最外圈,此前自然成為了靈狼襲擊的主要目標。最后,存活之人不過十之五六。
不得已之下,天衍宗只得再次在宗外開啟選拔,對損失的外門弟子進行補充。
今日,數(shù)百名新弟子懷著忐忑、激動之心踏入天衍宗。
他們大部分出身普通家庭,在成千上萬名競爭者的選拔中脫穎而出,才獲得了這珍貴的外門弟子之位。
“天衍宗竟然這樣氣派!”
一名新弟子瞪大雙眼,被天衍宗的一派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
云霧繚繞、千峰矗立。靈植蒼梧盡顯靈秀,巍然青松森森莊嚴。
更有亭臺樓閣延伸至視線盡頭,朱門流丹,雕欄嵌玉。雖不比王公府宅豪奢,卻有隱隱大道之氣流露,威嚴無比。
與他們平日里接觸到的茅草土屋、青磚白瓦完全是不同世界的存在。
更令這群新弟子訝異的是:
云層之中,竟然還有不少人影來回穿梭,御空而行!
“這、這就是仙人嗎……”
負責帶隊參觀天衍宗的蘇源溫和解釋道:“御空之術是內(nèi)門弟子才有資格學習的靈招,需要花費大量宗門貢獻來兌換。
它的修行極難,就連我也花費了整整三年才將其掌握。你們?nèi)羰窃谧趦?nèi)好好修習,未來未嘗不可能做到。”
蘇源面上和善,心中卻是對這些外門弟子嗤之以鼻:
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家伙,只會大驚小怪!
“蘇師兄竟然也會御空之術嗎!真是厲害……”
一名新入門的女弟子望著相貌俊朗的蘇師兄,眼睛發(fā)直,飽滿有料的身材不由得貼近了幾分。
蘇源皺皺眉,剛想后退一步,卻見遠處天邊爆發(fā)出一陣巨響。
只見萬千祥云驟然翻涌,就連天際也染成一片赤紅。
一股霸道至極的威壓席卷天地,讓所有新入門的弟子都不由得一陣戰(zhàn)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