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長笛,山岳逢。牧家甌越,踏古鈴。江溢青黃,三千客。杳卻君王,落魄笙。
長笛悠遠,自懷夢中蘇醒,楞次曲折皆如泡影。眼前,是幽靜明亮的酒館。
湘竹如往常般整理著沾染“溫度”的書籍,幾乎每一本擺在書架上的書籍,她都細細的讀過,有些甚至閱讀不止一遍。看上去,那些虛構(gòu)的故事,比在我心中更具比重。
說來也奇怪,如此長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但除了日常交集,我卻從未想過,再去探知她的內(nèi)心,一切的衡量都交給她自己。
空間的波動涌起,黑衣人如往常般出現(xiàn),他的雙手上,各有一個玻璃瓶。湘竹走到他的面前,象征性的拿過,只待黑衣人完全消失,便將這兩瓶酒收入了虛空之中。精致暗紫的酒瓶,拉菲,的確是一個世界的名酒,不過可惜,從誕生起,它便失去了一種酒類本有的屬性與榮光,淪為一種定值與溢價的商品。
是個可憐的孩子。漂浮在虛空中,它們在小店中,也不過是毫無靈氣的商品而已,少有客人會想起它們。
湘竹來到柜臺后,客人也如期而至。
同一個時代嗎?看著眼前青年的容貌,同樣的錦繡長衣,同樣的華貴頭冠。不過,也的確,來到小店的客人,幾乎無一不是擁有無比執(zhí)念,那個時代,的確如此。
與前面幾位不同,那人似乎很是謙恭,但卻又能感到難以言明的疲勞,這是一種自內(nèi)而外的情感。
“客官,要點些什么呢?”一如往常,但眼前的客人,卻似乎與他人不同,似乎,沒有那種執(zhí)著而堅定的念想,而是一種自心底的疲憊與不堪。
“瀝……大概。”似乎模糊不清,不知道這樣的人,又擁有著什么樣的記憶,才能讓他來到這里。
心念一動,鑒缶,上刻淡鳳鳥,似乎在尋找著,孤身如是。滿盈的酒液盛裝在這缶中,墨黑的杯壁,卻似深邃的長垣。楚瀝,那個時代,最精異的清酒,如同平介的輝煌。
那人接過酒杯,卻只是微微一抿,臉上的疲憊感似乎消失,就那般輕狂的笑著。
半世遂安,寧昭空允。
生生執(zhí)念,竟此孑然。一轉(zhuǎn),宮廷大殿,威壓群臣,起志輝鳳之人。謀局如是,但與諸侯共長執(zhí)。幾度威嚴,登閣群岳,長虹進語,富庶鴻常。
流觴曲水,幾許白衣坐庭前,為酒者,飲月做詞,適康盛世,投壺籌令。謂之,為耕者,詠其田,為牧者,歌其帷。童心趣,常迷崇,是凈土,封天下,予一方。
探知忽然被打斷,一種極為不詳?shù)念A(yù)感充盈在我的腦海中,回頭去,果真,如湘竹,便已深深陷入記憶中,恐怕,是激起了什么過去的記憶吧。
看盡百態(tài)眾生,而不失真我,很多世間意義才能解開。此刻,思維入世,便是最難能的體會。
春草平陳翠,醉玉無瓊衣。苦亂天下,最溫柔的一刻。不知因循家國,她能體會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