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3）
“不是嗎？”桂心看著我，純潔的大眼睛不知為何讓我有些罪惡。
“哥哥在那個夏天，送給心代表愛情的心形發(fā)飾。”
我：“……”
現(xiàn)在的小孩都這么早熟嗎？
我抿了抿嘴，“當(dāng)時隨手拿的，只是覺得這個造型好看。”
言葉松了口氣，在旁邊坐下。
桂心小聲念叨：“你還摸了心的屁股……”
言葉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來。
我可不想被扣上變態(tài)的帽子，忙解釋道：“那是不小心！當(dāng)時我把你和我妹妹弄混了，把你抱起來。是你自己亂動，才碰到的?！?p> “唔……”
桂心嘟著嘴，我趁她還沒說話，拿起一盒小布丁遞給她。
“好了，來吃點心吧?！?p> 桂心接過小布丁，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我，“嘿咻！”
她向后一躍，坐到我懷里，擠了擠，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心，不可以給誠君添麻煩哦！”
原來言葉也會大聲說話。
“嘿！”桂心吐了吐舌頭。
“心！”
“好啦好啦，”我伸手，對言葉笑著說道，“心想坐這里就讓她坐吧?！?p> 桂心得意的晃了晃身子。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硬了。
拳頭硬了。
現(xiàn)在的小孩子都在想什么！
我將已經(jīng)舉起的手松開，放在桂心頭發(fā)上揉了揉。
“心，你在胡說些什么?。 毖匀~將桂心從我懷里抱起，快步走出房門。
過了幾分鐘，言葉兩姐妹才回來。
言葉臉有些紅，“誠君，心她……”
我微微一笑：“小孩子不懂事，說了玩的。言葉你也別怪她。”
看著不服氣的桂心，她身邊害羞的言葉，我突然感覺很奇妙。
我見到了完全不同的言葉。
言葉也會大聲說話，也會生氣，也會有那么活潑多變的表情。
“誠君，要玩游戲機嗎？”言葉和我說話又恢復(fù)了日常的慢聲細(xì)語。
“是媽媽買給心的，心平時老纏著我一起玩，不過我太笨了，不擅長操縱，很少陪心玩。如果是誠君的話，一定能和心玩得很開心吧。”
我點頭。
趁言葉去拿游戲機的功夫，桂心又跑到我身邊，“吶吶，哥哥，你和姐姐進展到哪一步了？一壘，二壘，還是……”
桂心嘻嘻笑著，露出潔白的小細(xì)牙。
“什么奇奇怪怪的，我又不打棒球。”
“噫，少來，別把心當(dāng)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霓虹的小學(xué)生都這么早熟的嗎？
我假裝啞巴。
“告訴心嘛~”桂心抱著我右手胳膊搖來搖去。
“牽手?！蔽艺f。
桂心一臉鄙夷地看著我，“你不告訴心，心也能猜到?！?p> 我：“……”
我只能微笑，保持沉默。
她見我不說話，似乎以為我不信，忙說道：“那天姐姐回家后臉很紅，還老是打量自己的小年糕，心就猜是她男朋友……”
小年糕？
難道是我想讓言葉生氣那天的事？
想到我曾說過這樣幼稚的話，感覺臉上有些發(fā)燙，“別胡說了，是你看錯了?！?p> “別把心當(dāng)傻瓜！”桂心兩只手舉起，張牙舞爪，“心記得清清楚楚，是周三那天晚上的事！”
“什么周三？”言葉抱著紙盒，走了進來。
“沒，沒什么……”桂心悻悻退到一邊。
言葉取出游戲機，當(dāng)她在電視機前彎腰，我看到她柔和渾圓的曲線。
因為桂心一直盯著我，我沒有多看，收回視線。
桂心還在小聲碎碎念：“周三……”
這小丫頭。
周三……
等等！
周三那時，我和言葉還沒和好。
那么，言葉是因為誰呢……
言葉走過來，將無線手柄遞給我和桂心，“好了，請用?！?p> 小孩就是小孩，桂心很快忘了這事，眼睛只盯在電視上。
她選了格斗游戲，并且選擇的角色是沙魯這樣不符合小女孩審美的角色。
這兩姐妹的愛好都和普通女孩不同。
我隨手選了胖乎乎的粉色魔人布?xì)W。
言葉坐在旁邊瞇著眼睛，微笑著看著我和桂心。
玩了幾局，桂心膩了，想要換游戲。
趁她跑過去換游戲光盤，我開口了：“言葉?！?p> “是?！毖匀~忙應(yīng)聲。
“你看，我們都開始交往了，但我對你身邊的人一點也不了解，也差不多該把你的朋友介紹給我認(rèn)識了吧?！?p> “……”言葉沒有說話，低下頭。
“言葉？”
“我沒有朋友……”言葉小聲說了一句。
我抿了抿嘴。
桂心換好游戲，又跳著跑了回來。
“誠君呢？”言葉眼中滿是柔情，“我都不認(rèn)識誠君的朋友?！?p> “我也沒有朋友。”
“哦……”言葉似乎想說什么，最后只是默不作聲，低下頭。
這嬌柔的模樣，倒像是我在欺負(fù)她似的。
她該不會以為我是不想吧？
但我真的沒有朋友。
硬要說的話，只剩下世界了。
世界？
我想起周三晚上，世界給我打了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小年糕變得像桂同學(xué)那樣大了。
想到這里，我松了口氣，桂心所說的“害羞言葉”，是因為世界吧。
如果是世界，一切都說得通了。
她很像是能說出那種話的人。
“誠君想起什么開心的事了嗎？”言葉那像是虛弱病人一樣柔弱的聲音傳來。
我在笑？
我抿了抿嘴，“沒什么，想起了世界?！?p> “西園寺同學(xué)？也不知道她的身體好點了嗎……”
言葉像是無意地說道：“要是我像西園寺同學(xué)那樣外向就好了，一定能交到很多朋友吧，就算是男孩子也不會害怕。西園寺同學(xué)人可愛又開朗，一定很受歡迎，應(yīng)該不會寂寞吧……”
看著言葉柔和如同貴族小姐的臉，我突然愣住。
言葉怎么會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
我不愿多想她是無心還是故意的。
默默和桂心玩著闖關(guān)游戲。
下午，我提出應(yīng)該離開了，桂心一直抓著我的手，說著哥哥不如干脆當(dāng)我男朋友之類的話。
言葉小聲說了桂心幾句。
言葉送我到車站，我假裝沒看出她有話想說，微笑著說了句“周一見”，便轉(zhuǎn)身上了車。
當(dāng)車窗外的景色開始變化，我將胳膊肘撐在玻璃上，看著街景向后流去。不知怎的，我似乎聽到了鬧市里傳來的風(fēng)鈴聲。
我又一次想到了世界。
我曾想為了世界和言葉分手。
但世界拒絕了我。
看著可憐又柔弱可愛的言葉，我便不忍心提出分手。
我對自己有著清楚的認(rèn)知。
我對言葉，并沒有浪漫主義那種超脫世俗的愛戀，只是被她遠(yuǎn)超常人的美麗所吸引，情不自禁地保護柔弱的她。
春天之雪般纖細(xì)易逝的美麗與浪漫。
哪有什么一見鐘情，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
但我沒想到，言葉在我面前，竟然會說出那樣的話。
像是言情劇里故意抹黑女主的綠茶臺詞。
言葉純潔柔弱地美麗形象，在我心中突然破碎。
大巴車向前行駛。
我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只感覺一陣空虛。
臨近夏日的光照在身上，我卻感覺無比寒冷。
我又一次去了世界媽媽開的餐廳。
沒有見到世界。
她應(yīng)該還在家里養(yǎng)病吧。
言葉，世界。
她們都在那里，和平常往日沒有任何區(qū)別。
我卻感覺像是永遠(yuǎn)地失去了她們。
我找了家咖啡廳，點了杯咖啡，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在我不遠(yuǎn)處，一個長得很像電影《伊豆的舞女》男主角的男生與一個扎著兩根三股辮的文靜女生見面。
我模糊聽到男生的名字叫“三浦”。
過了一會兒，一個雙馬尾金發(fā)女生走近他們，那怒氣沖沖的模樣讓我提起幾分興趣。
是來抓奸的嗎？
結(jié)果出乎我意料，金發(fā)女生很快向他鞠躬道歉。
我沒了興趣，收回視線專心看小說。
直到傍晚，我準(zhǔn)備離開，卻被老板叫住。
“客人，請等一下?！?p> 我站住，轉(zhuǎn)過身，示意他請說。
“是我們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嗎，為什么咖啡您一口都沒喝呢？我對手磨咖啡還是蠻有自信的……”
老板很緊張，不停地搓著手。
他旁邊的小個子金發(fā)女服務(wù)生倒是滿不在乎地模樣，低頭玩著手機游戲。
“不，你的咖啡很好，店里的環(huán)境裝潢我也很滿意?！?p> 老板很疑惑：“那為什么……”
我說：“因為我剛同她離別了?！?p> 說完這句話，我轉(zhuǎn)身離開，沒有理會身后老板的聲音。
街頭閃耀的彩燈流淌在我身上，我感覺到一陣迷茫，仿佛被這個世界拋棄了。
掏出手機，猶豫了幾次后，我撥通了她的電話。
“你好，清浦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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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本章有四個捏他。
《心》，捏他自夏目漱石的《心》，
“因為我同她離別了”，捏他自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
主角在咖啡廳遇到的一男兩女客人，捏他自作者菌上一本書，
“我對手磨咖啡還是蠻有自信的”，捏他自《珈百璃的墮落》。
ps2：
言葉在誠哥面前說別的女人的壞話，
是原作游戲里的設(shè)定。
非作者菌抹黑。
ps3：
其實我還蠻喜歡這種帶點淡淡綠茶味的妹子的，
“我所有的小心機，都是為了你?！?p> 很可愛，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