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技能
回城路上，辛葉羽瞥了眼怪物畜牧場，不知是老眼昏花還是酒足飯飽腦缺氧，怪物比來時更活躍了，數(shù)量有增無減，但它們永遠(yuǎn)都跑不出那一層層圍欄。
“你說，要找這個衛(wèi)什么軒的嗎？”辛葉羽咕噥了句。
“你覺得呢？”秦木嵩手握方向盤說。
“就一張照片一個名字上哪找去，但是心里總有個聲音說要去找他，或許他身上真的有些什么。”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p> “說點什么啊，就這？”
“食魚人之事錯綜復(fù)雜，牽扯到的人和事極為龐大，一時半會肯定也不會有什么進展。先由此人入手調(diào)查，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些什么?！鼻啬踞酝ｎD了會，“此案本應(yīng)由我全權(quán)負(fù)責(zé)，但這算一樁私活，不便公之于眾，只有你我知道此事，所以你來查衛(wèi)宇軒?！?p> “啥？哈哈哈，讓外行去破案？”辛葉羽覺得不可思議，“也不是不行，給錢不？”
“無償。”
“用愛發(fā)電，法力無邊？”
秦木嵩不再說什么，把辛葉羽放到木頭魚公寓便走了。
辛葉羽茫然無措，回到公寓正值晚高峰，外送的和下班回家的擠到一起去了，等了十趟電梯才到家。抽風(fēng)租了個35樓，下次一定要找個小區(qū)租。公寓電費3塊錢一度，空調(diào)都舍不得開，還得經(jīng)常去圖書館蹭冷氣。
“啊，電腦忘記關(guān)了?！毙寥~羽看著白晃晃的屏幕倒吸一口涼氣。“
咕咚——
郵箱彈出一封郵件，辛葉羽不小心點開了，瞬間感覺自己打開了潘多拉魔盒，源源不斷的高難度文件往外直冒。
秦木嵩發(fā)來的【新技能學(xué)習(xí)大全】涵括了人工智能工具包、人名查詢平臺、數(shù)據(jù)庫大全、照片修復(fù)技術(shù)、恩多比軟件全家桶。附帶了句，‘先學(xué)著，不懂的自己查，查不到再問我?！?p> 辛葉羽回復(fù)完郵件，倒在地毯上呼呼大睡。
汗液滲出如漿，眼前暗影重重，指甲深深嵌入掌中，每寸肌膚和肌肉緊緊繃住，雙手狠狠地揪著雙臂，不銹鋼板般冰涼的寒氣滲入脊髓。
窗外嘰嘰喳喳咕咕呱呱的扎耳鳴叫刺入顱內(nèi)，中了無數(shù)箭的腦殼無法再挪動半寸，隱約一團黑影向辛葉羽襲來，陣陣陰風(fēng)撞過大開的窗戶，窗臺上的瓶瓶罐罐散落在各處。
好像有一條條蠕蟲在太陽穴下抽搐扭動，迅速躥到頭頂撕扯每根神經(jīng)。整間屋子開始地動山搖般的搖晃，辛葉羽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一顆顆碎石一根根斷鋼擊中不堪一擊的軀體。
嘔—嘔—
胃里的液體一灘灘往外噴涌，再吐下去辛葉羽感覺快要死掉了，還有好多事沒做啊，蔓安也沒尋到，不能現(xiàn)在就嗝屁啊。
辛葉羽強行用手背硬撐著床墊，支起這副軀殼，雙手將腿盤在一起，雙掌在海底輪結(jié)印，心中念起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蹦出來，再是一段詞一句話，只求這攝人心魄的痛楚趕快過去。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
暴風(fēng)雨過去了，沒有彩虹，只剩一片狼藉和酸臭，還有牙疼。
辛葉羽看了眼時間，四點四十五分，鳥叫消停了，蛙也喊倦了，總算是清醒過來，拿起水杯一飲而盡。體力逐漸恢復(fù)，他左手捂住口鼻，右手抓起紙巾、濕巾和酒精開始清理。床單、背包、床頭柜無一幸免。
還是再睡會吧，求求別做惡夢了。
再次醒來已是下午三點半，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感覺似乎也沒那么好，骨頭散架般酸脹，頭痛到有無數(shù)把錘子在敲似的，腳疼的像被車輪反復(fù)碾壓過一樣，尿憋得腎疼。
先釋放一下膀胱的壓力，解完手，肚子也餓得咕嚕咕嚕叫，辛葉羽打開白色小冰箱掃了幾眼，只有幾聽啤酒和雞蛋豎在那。辛葉羽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置物架前，拿了一包面餅，倒上水，插上插頭，劈里啪啦茲拉茲拉的插座響了幾秒后又趨于安靜。
嘀——
辛葉羽打開電磁爐，水燒開丟入面餅，剩下的就交給時間，過了幾分鐘，扭曲的面條像八爪魚一樣漂在滾水上，迅速打入雞蛋等待二十秒，瀝水，撈出，入碗。
辛葉羽在拌面呵湯面之間糾結(jié)了幾秒，然后在面上倒入生抽、鹽、雞精，再滴入幾滴花椒油提味。辛葉羽把伸向芝麻醬的手抽了回來，每次用醬都拌不勻面條，吃起來一坨坨的醬卡在嘴里，。
辛葉羽在灶臺邊端起碗，呼哧幾口全嗦完。
水池邊的縫隙置物架像一塊破舊的抹布，時間一長，底部漆黑一片。時不時有幾條黝黑的軟體動物爬出來，它頭部的兩根觸角第一時間感受到外面有個巨大的生物，嚇得轉(zhuǎn)身縮回陰暗小屋。辛葉羽很好奇它是什么，不知道每次探出頭來的是不是同一只，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辛葉羽的肚子填了半飽，躺回床邊刷起手機，“怎么全是負(fù)面新聞，誰誰誰又開戰(zhàn)了，S5賽季又要來了，哪哪又在鬧獨立，誰誰自殺了…”
一想到姚蔓安這么大個活人憑空消失，仿若到了另一個無法鏈接的平行宇宙，萬般痛苦集于心間。在這干想有屁用，出去散散心吧。
波波雞排店人滿為患，隊如長龍，這家的咖喱雞排是爆款，辛葉羽決定排會隊嘗一嘗。
“辛子！好久不見啊！”肉乎乎的手掌拍向辛葉羽。
“廣凌啊，你好你好！最近怎么樣呀?！毙寥~羽打招呼慣用的前三句，這樣自己就不用講話了，等著對方輸出。
“男人特么真不是個東西?！眳菑V凌狠狠地嘬了口煙，“最近我老公跟失心瘋一樣，要我生四胎，都生三個了還要生，為這破事天天吵，家都不想回了?！?p> “噢…”
“結(jié)婚之后一年生一個，三個全是我父母帶大的，他父母沒操過一點心，就知道給錢。到底要生幾個才夠啊…”
吳廣凌穿著寬松的真絲睡裙，整個人胖成了氣球，話還沒說完就咕咚咕咚的喝起冰闊樂。
“雞排好了，我先走了哈。”辛葉羽不想成為情緒垃圾桶，趕緊走了。
辛葉羽不太明白，吳廣凌出生在中產(chǎn)家庭，父母都是政府工作人員，丈夫是官二代。吳廣凌從來不帶小孩，都是父母和年嫂在忙。以前遇到吳廣凌時，只見她炫富，今個兒怎么開始吐槽了。
管他的，回家吃雞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