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師徒交鋒（下）
“不可能？沒有什么不可能，見過我現(xiàn)在模樣的人，任誰都會認為我有六七十?！蹦蠓蚵曇魩е鴳嵟@仿佛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痛。
“我墨居仁，早年在越國嵐州武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鬼手”的威名，無論黑白兩道，順我生，逆我亡?！蹦蠓蛘Z氣漸漸恢復平靜，但隨著敘述，其他那一雙渾濁的眼眸宛若刀兵般銳利，一股身為上位者的威嚴自其周身彌漫開來。
聞言，知道劇本的厲飛雨心中并不驚訝，但此刻他還是故作震驚，至于他身旁的韓立是心驚不已，他從未想過他這名義上的師父，還有這般大的來頭。
未等韓立發(fā)話，墨大夫繼續(xù)道：
“可惜，在我想更進一步之時，突遭小人暗算，被親信之人下了陰毒手段，雖然憑借自身的的醫(yī)道造詣，我暫緩了傷勢的發(fā)作，但一身武藝十不存三，不得已，只由得拋下原有的基業(yè)帶著家人銷聲匿跡，并外出游歷希望能尋得恢復功力的法門?！彪S著敘說，墨大夫仿佛回到了那會，他緊攥拳頭，指入掌心，鮮血直流也渾然不覺，他那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咬牙切齒的兇狠之色。
這般神情，讓韓立心生寒意，他相信若是那仇人此刻出現(xiàn)在墨老面前，他定是恨不得生啖其肉，飲其血。
“索性上蒼有眼，我在一處遺跡尋得了一本奇書，我耗費數載光陰才解讀一二，成功從上面找到了恢復之法，我按照上面所記載的方法去做，結果……”墨大夫說到這，忽的一頓，語氣之中滿是懊悔。
“結果你就落得了如今這下場，變得這幅鬼樣?！表n立接道。
厲飛雨心中一驚，腹誹一句這韓立是真的勇，這就是主角光環(huán)嗎。
“不錯，總之我的功力是恢復了大半，人卻急速衰老起來，成了現(xiàn)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墨大夫沒有因韓立的譏諷而惱怒，只是黯然點頭。
“墨老你既然將這些告訴了我們，我們與解決你的麻煩有什么關系，以及我所練的口訣，也就是你口中的“長春功”又是什么？”韓立直奔主題問道。
墨大夫沒有掩飾眼中的贊賞之色，隨即開口：
“我之所以會落得如此，只因我當初做法不當，關鍵時刻遭邪氣入侵所致，現(xiàn)在我活一天所耗費的壽元相當于普通人十倍往上……”墨大夫擺擺手，“總之，我從那奇書上尋到了一個破解之法，關鍵便是你修煉的“長春功”，只要有個練至第四層的人從旁輔助，幫我運功并以長春氣刺激奇穴，我就可以擺脫現(xiàn)在的困境?！?p> “為什么非得是我，而且這又與他有何干系？”韓立沉吟一番，問出了這個埋在心頭許久的疑問。
聞言，墨大夫冷笑一番，“你以為這“長春功”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學的嗎？不然我為何不自己修煉一番?！?p> 韓立不語，這就是他疑惑的地方，他等著墨大夫為他解疑。
“這口訣修煉條件極為苛刻，不但年齡限制年少之人，還要求修煉者具備‘靈根’，這靈根玄之又玄，在你之前，我已找過數百名童子，包括張鐵在內皆無法修煉長春功?！闭f到這，墨大夫一臉氣惱。
“只是這樣？”韓立不由一怔，他從未想過真相就如此簡單。
墨大夫沒有再解釋，臉色滿是苦澀：“我本以為已被上蒼遺棄，我不愿他們看到我如今這狼狽之樣，便獨自離開，想要找個埋骨之地，在這最后一途中偶然遇到了同樣遭暗算的七玄門王門主，我便出手救下了他，我也在他的邀請下成了這門內的供奉，起初我只是抱著不能將一生所學失傳的念頭，最后招了你與張鐵，或許是我還是不甘，鬼使神差之下我讓你們去試煉那長春功，若是你們也都失敗，我便把全身所學傳于你們，就當是認命了，可天無絕人之路，最后竟是讓你修成了那長春功！”
墨大夫肆無忌憚癲狂的笑著，看來是對自己這峰回路轉的命運，得意的很。
“你為何不等我練成第四層再攤開這一切？”
墨大夫冷哼一聲，“我?guī)捉鼘⑷啃难獌A注于你，而你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和我?；?，你當真以為我對此一無所知，本來我還可以等你一些時日，但此番下山，我在擊斃一頭畜生時，被仇家認出，雖然苦戰(zhàn)后我擊殺了他，但這也耗盡了我本就不多的精力，如今我只剩下一年多的壽元，換做是你，你該如何？你叫我如何在等？”
墨大夫語氣激動，朝著韓立咆哮起來。
韓立聞言，神色如常，但內心卻是掀起波瀾，雖然他早已有所猜測，但是這其中離奇，以及墨大夫的心計都遠超出他的想象。
他此刻內心慌亂不已，因為他沒有想出任何脫身之策。
這時厲飛雨暗暗給了他一個眼神，韓立也還了厲飛雨一個眼神。
兩人的眼神交流沒有逃過墨大夫的洞察，他心中冷笑一番，現(xiàn)在兩人不過是故作鎮(zhèn)靜罷了，自己這好徒兒那額頭上細密的冷汗暴露了他此刻的慌亂。
至于另一個小子，他自有手段，因而他此刻老神在在。
“這一切又與我有何關聯(lián)？”一言不發(fā)的厲飛雨終于開口。
聽到厲飛雨開口，韓立暗暗松了一口氣，此刻他有些迷茫，他的確不知該如何繼續(xù)面對墨大夫了，墨大夫之難纏遠超他的想象。
“你也是身具“靈根”之人?！蹦蠓蛞妳栵w雨沒有任何反應，“你也不用否認，為了確認這件事，我借來了小玄雷決的下半篇專研過一番，我發(fā)現(xiàn)這小玄雷決與長春功殊途同歸，因而我認為你在必要時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聞言，韓立一驚，沒想到厲飛雨還有如此秘密，同時他心中一動，不過現(xiàn)在不是詢問的時候。
“我為何要幫你?！眳栵w雨很直接。
“你不想救你師父了嗎？”墨大夫冷哼一聲，同時他心中有些詫異，這厲小子哪來的底氣能夠脫身。
“這就不勞墨大夫掛念了?！眳栵w雨淡淡道，說完竟欲轉身離開。
這讓韓立心驚，這厲飛雨不知該說是魯莽還是自信。
“很好，很好，雖然我對你的反應有所預估，但是你的做法還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我這可并非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墨大夫的臉色變得冷厲。
韓立向旁靠近半步，墨大夫對此不以為意。
“你師父的傷勢說嚴重也嚴重，卻也并非不可醫(yī)治，你或許能找到其他神醫(yī)出手，但他體內那‘尸蟲丸’，這世上卻是只有我能解除。”
“那是什么？”厲飛雨明知故問，心中暗道這墨大夫果然不好對付，明明他的實力強于自己，卻還是留有后手。
墨大夫笑著從衣襟內取出一盒木盒，木盒內還有兩枚暗白色的大拇指頭大小的丹藥。
“呵呵，這便是‘尸蟲丸’，這其實并非是一種藥物，而是我以一種秘法炮制出來的某種異蟲蟲卵，這東西進入體內后會蟄伏一年，你們放心，在這一年內是絕對安全的，而一年之內，你們只需服下我特制的解藥，自然會自行消融，不會留有分毫隱患?！?p> 說到這，墨大夫用手指夾起一枚走近一步。
“但若是沒有得到解藥，蟄伏的蟲卵就會自行孵化，并以體內內臟等一切作為養(yǎng)分，將你們吃個一干二凈，但這人卻也不會輕易死去，而是會在痛不欲生之中，過個三天三夜才會死去?！?p> 聽過墨大夫解釋后，韓立渾身輕顫，臉色再一次變了，他心中怒火難抑，這“尸蟲丸”絕對是他聽過最狠毒的丹藥。
厲飛雨也不由色變，雖然他早就知道，但此刻親身經歷還是心中駭然，兩相對比，那抽髓丸簡直就是過家家的玩意。
墨大夫饒有興趣盯著韓立的神情看了一番，“我的好徒兒，也不知你每月送回家的銀子夠用否？我此番下山偶然經過那個村莊，你的親人倒是極為熱情招待了我一番?！?p> 厲飛雨余光中看到韓立的臉已成鐵青之色，他那平日里的從容再也無法保持，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模樣。
“一年之內，我必定練至第四層，你盡管放心，墨老?！表n立咬牙切齒，最后那墨老幾乎是吼出來似的。
得到韓立的保證，墨大夫卻是搖搖頭，“我不信任何誓言，言語沒有任何約束力，何況這兩枚丹藥是我特意給你們準備的，嘿嘿，可別浪費了，你們一人一枚服下吧。”
兩人心中有些挫敗，如今墨大夫抓住了他倆的死穴，他們此刻連魚死網破都不得，這次交鋒，以他們慘敗告終。
兩人上前各取過一枚丹藥服下，見狀，墨大夫暗暗松了一口氣，其實他也極度緊張，甚至不在兩人之下，不過他手中有底牌，加之先發(fā)制人，便讓兩人無法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