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的曾經(jīng)
其實說起來,C市李年年不是第一次來,C大也不是第一次來。
高一的時候,在一次周六,學(xué)校組織過一次C市高校參觀之旅。
周六早上,五點多李年年就起來了,一股腦把前一天晚上賣得零食都裝進(jìn)了書包。
因為周六早上就要出發(fā),周五晚上高一年級沒有上晚自習(xí),李年年拉著夏薇到超市搜羅了滿滿一小推車的零食,還不忘叫上江硯和陳博文一起去提東西。
李年年收拾好書包,懷里還抱了一堆零食,打開門,看到江硯站在門外,把東西全都塞進(jìn)了江硯的懷里,又拉開江硯的書包,一樣一樣地全部塞了進(jìn)去。
江硯坐在臺階上,等李年年一樣一樣地把東西塞進(jìn)去,“這么多東西你吃得完嘛?”
“哼,這世上還沒有我李年年吃不完的東西。再說了,還有你、夏薇、陳博文,我還擔(dān)心東西不夠吃呢,怎么會吃不完。”
趕到學(xué)校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周圍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學(xué)校大門口的燈亮著,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的學(xué)生。
原本李年年覺得自己來得算是早的,沒想到已經(jīng)來了這么多人,看來大家都激動地睡不著。
東方的天空泛出魚白肚的時候,一輛接著一輛的大巴才開到學(xué)校門口。
夏薇個子小,靈活,第一個鉆上了大巴,李年年好不容易才爬上車子,前面的人忽然往后退了一步李年年一只腳踩在臺階上,重心不穩(wěn),往后仰去,站在后面的江硯穩(wěn)穩(wěn)地拖住了李年年,扶著李年年站穩(wěn)。
李年年再也不敢輕舉妄動,牢牢地握住江硯的手腕,在人流的推動下上了車子。李年年巡視一番,找到了夏薇,剛準(zhǔn)備去坐到夏薇旁邊,一個女生就搶先一步坐到了夏薇旁邊的位置上,夏薇無奈沖李年年聳了聳肩膀,坐在夏薇旁邊,搶了位置的陳詩語也沖著李年年做了一個無辜的表情,李年年瞪了夏薇一眼。
江硯還站在李年年身后,后面還有十幾個人站著,李年年只好往前走,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窗子的位置,江硯在李年年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李年年一夜沒有怎么睡,看著窗外的一排排大樓變成一排排大樹,一陣陣睡意涌上。
大巴行駛在水泥路上,輕微地顛簸著,李年年頭靠著玻璃窗,眼皮微闔,掙扎了幾下,閉上了眼睛,靠著窗戶睡著了。江硯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李年年身上,靠在椅子后背,閉目養(yǎng)神。
陽光慵懶地透過窗子灑進(jìn)來,整個車子散發(fā)出懶洋洋的暖意。只有班主任還在前排和司機(jī)小聲地閑聊,周圍的打鬧聲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李年年動了動身子,瞇著眼睛,覺得脖子異常地僵硬,緩慢地扭過頭,看到一旁的江硯頭靠著椅子睡得正香。前后活動活動了脖子,李年年撐著椅子小心翼翼地坐直,江硯的外套從胸前一直滑到膝蓋上,李年年拿著外套愣了一下,給江硯蓋上。
江硯睡覺之前,把兩個人的包都塞到了椅子下方,李年年想要拿水喝,卻礙手礙腳的,害怕把江硯吵醒,看著窗外大小形態(tài)各異,但實際上千篇一律的景觀樹,咽著口水。臭江硯,要不是看你長得帥,早就一腳把你踹醒了。
大巴師傅一個急剎車,車上的人基本上都被驚醒了,江硯皺了皺眉頭,剛睜開眼睛,就看到李年年滿臉怨恨地看著自己。李年年一把扒拉開江硯,彎腰找水,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于是把整個書包拖了出來,抱在懷里,把東西一樣一樣地掏出來,堆在腿上,有幾包薯片滑下來,江硯只好彎腰去撿,再抬頭時,看到李年年一口氣喝光了一瓶水。
江硯默默地從前排椅子后背上的網(wǎng)兜里拿出一瓶水,打開蓋子,遞給了李年年。李年年此時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網(wǎng)兜里的兩瓶水,只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扣下來,這樣子就不會看到江硯臉上略帶戲謔的微笑。
李年年看著窗外光禿禿的山,一路上沒有再和江硯說一句話。終于到了A市,大巴在A大門口停下,學(xué)生們一涌而出,聚集在A大的門口,嘰嘰喳喳。
有幾個同學(xué)暈車,一下車就跑到垃圾桶旁邊,李年年看到白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彎著腰,低著頭,旁邊有站著她的朋友,手里拿著一瓶礦泉水,不停地蹲下來詢問她的情況,白鈴一直在不停地?fù)u頭,臉色慘白。
不知道是不是李年年的錯覺,她總覺得白玲總是時不時地看向江硯的方向。李年年看了看江硯,江硯和陳博文幾個男生站在一起聊天,注意到李年年在看自己,看了李年年一眼,看到李年年滿眼探究的目光,退出了聊天,和陳博文打了個招呼,走到了李年年旁邊。
“你以前和白鈴認(rèn)識?”
“白鈴?”江硯認(rèn)真地想了想,是班上的同學(xué),有一點印象,但印象并不深刻,基本上可以說是沒有說過話,于是反問李年年,“你說得是我們班上的那個女孩子?”
“難道你還認(rèn)識其他叫白鈴的女孩子?”
江硯看著李年年,“我不認(rèn)識白鈴,我只認(rèn)識一個叫李年年的女孩。”
“切——”
“集合了,集合了,三班的同學(xué)來這集合了!”土撥鼠扯著嗓子喊,周圍亂糟糟的,四處都是走動的學(xué)生,李年年踮起腳尖也沒看到土撥鼠站在哪里的。江硯抓住李年年的手腕,擠過人群,帶著李年年走到了土撥鼠面前,在土撥鼠看到兩人之前,自然而然地松開了李年年的手腕。
土撥鼠看到江硯走來,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江硯啊,好好看看,這就是你以后應(yīng)該上的大學(xué)?!苯幮χc了點頭,扭頭看了李年年一眼。土撥鼠也將目光轉(zhuǎn)向李年年,李年年低著頭,不敢看土撥鼠。
“年年同學(xué),趁著這次的機(jī)會,好好地多看看,以后就不一定有這樣的機(jī)會了啊,哈哈?!蓖翐苁笳f著還像個老父親一樣,慈愛地拍了拍李年年的頭。江硯在一旁不小心笑出了聲,被李年年狠狠地瞪了一眼。
又有幾個同學(xué)陸陸續(xù)續(xù)找了過來,江硯走到李年年旁邊,彎腰輕聲在李年年耳邊說:“沒事,以后你來,我?guī)銋⒂^,還請你吃A大的食堂?!?p> 李年年不為所動,“前幾天某人不是還說要上T大嘛,怎么意志這么不鑒定?”
但是幾個小時之后,某人就后悔了。A大的食堂實在是太好吃了,李年年吃得連一顆飯米粒都沒有剩下。江硯沒有和李年年在一起吃飯,所以不知道李年年風(fēng)卷云殘、狼吞虎咽的樣子。
第二天學(xué)校還要帶學(xué)生們?nèi)⒂^A市另外幾所高校,所以晚上就在A市住下了。在離開A大的時候,年級主任指著A大的大門,對大一新生說:“幾年前我?guī)愕膶W(xué)長學(xué)姐來參觀時,你們的一位學(xué)長就對著這個大門說以后一定要上A大,三年之后真的成了A大的一名學(xué)生。
所以說,我們每個同學(xué)都要以此為榜樣,堅定自己的信念,為學(xué)校爭光,為父母爭氣,為自己爭一個未來。”逛了半天,大部分學(xué)生都累的不行,無心關(guān)注年級主任慷慨激昂的訓(xùn)話,只有少數(shù)幾個同學(xué)應(yīng)著年級主任的話。
李年年腦子里一直想著A大號稱全國最大的圖書館和全A市最好吃的食堂,此刻聽了年級主任的話,竟然真的覺得自己和A大說不定有著前世今生留下來的緣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在上車前,土撥鼠特意叮囑班上同學(xué)按照早上坐車的位置坐。李年年坐在江硯旁邊,看著窗外A市的風(fēng)景,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看著江硯:“江硯,你不是A市的嘛,你是不是對A市很熟悉,知不知道A市什么地方有那種小吃一條街,就是什么都能吃到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