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開死了,在任務的開始。
這個消息如同巨石投入水中,在乘客中掀起了軒然大波。所有的乘客迅速返回了之前的活動大廳,每個人的表情都說不出的凝重。
方明若更是死死地貼在曹亞君身邊,不斷用自己豐滿的胸口去貼對方的手臂,慘白的臉上扯出難看的討好笑容,顯然已經恐慌到了極點。
也無怪她如此恐懼,畢竟死掉的人是跟她一樣吃過藥的程開,如果真是吃藥的原因,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
她不想死,所以只能去尋求這里最強者的庇護,不惜一切代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午不少病人已經回房休息,此時的大廳冷清了不少,只有寥寥幾個病人站在角落里發(fā)呆,陰沉的天氣也讓大廳不復之前的明亮,反而多了幾分壓抑。
沒有理會方明若的討好,曹亞君面無表情地看向鄧光明:“你說說情況吧,我記得程開是跟你一起的?!?p> 盡管表面不動聲色,但曹亞君的內心已經怒火中燒。程開雖然只跟了他兩個世界,可也還算忠誠好用。
這已經是他的第七次任務世界,他毫無疑問會遭到厲鬼的重點針對,而程開的意外死亡更是將他的計劃打亂,很多事情得重新布局。
而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程開一死,他的咒物便會自動銷毀,不再擁有抵抗厲鬼的力量,而偏偏那兩個咒物又是很有用的治療型和位移型。
這無疑會大大增加他試錯的風險。
不過這也怨不得別人,一開始也是他提議分頭行動。本以為在鄧光明的照看下應該是萬無一失,自己也打算趁這個機會利用自己的咒物搞點特殊的線索,順便給楊雪梅那個女人挖個坑……
可萬萬沒想到自己陰溝翻了船,竟在還算安全的第一天就出現(xiàn)了傷亡。
“事情是這樣的?!?p> 深吸了口氣,鄧光明開始講述他和程開之間發(fā)生的事。
大約在眾人分頭行動十五分鐘的時候,他和程開一起來到了5樓的醫(yī)生辦公室找些線索。
本來一開始很是順利,他們成功來到了醫(yī)生辦公室,并在一個工作日歷上發(fā)現(xiàn)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但當他們離開辦公室的剎那,一切都不對勁了起來。
首先是他發(fā)現(xiàn)走廊比他們來的時候長了不少,但他們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走廊到底多出了什么。病房依舊是那個數(shù)量,病房的間距也沒有變化,可走廊在感官上就是更長了,長到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花了比原來多一倍的時間。
經驗豐富的二人當即便明白自己已經被盯上了,但因為暫時沒有出現(xiàn)什么危險,也就還沒使用咒物。
也就在這個時候,程開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事物,然后瞬間呆滯起來,竟徑直走向窗戶。
他鄧光明自然也明白程開已經著了道,急忙用咒物想要救下對方,可無往不利的咒物這次像是失效了,最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程開自己跳了下去。
而就在程開跳出窗戶的瞬間,他又像是清醒了過來,但也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
“他在撒謊!”
就在鄧光明講述完的同時,顧言耳畔冷不丁地響起出了一個聲音。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不由得讓他感到一陣悚然,因為這正是白薇薇的聲音!
他慌忙移動視線四下巡視著,生怕自己身邊突然竄出一個穿著白裙的厲鬼,可他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周圍一切正常。
這時,顧言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個聲音是直接在他腦海里響起的。
這是什么情況?
顧言不由得心里一驚,這已經是第二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了。
第一次是他毫無預兆地便感應到了那個中年男性病人的恐懼,當時只是某種類似直覺的預感,而這一次卻是聽到了聲音。
“傅小兄弟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曹亞君的聲音打斷了顧言的思索,他冷冷地看著顧言略顯驚慌的臉:“有發(fā)現(xiàn)的話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沒什么。”顧言此刻也回過神來,他隱約對自己的情況有了猜測,只是還未確定。
如果真是如他所想的那樣,那么他能確定鄧光明確實撒謊了。
但他不可能現(xiàn)場拆穿對方,無論鄧光明的說辭之前有沒有和曹亞君核對過,他一旦挑明這一切那就是和對方撕破了臉。
雖然他不是乘客,但要是得罪了對方顯然也不會好過。而且從曹亞君等人的談話和表現(xiàn)來看,他們這些乘客顯然也有對付詭異的手段,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咒物能不能用在對付人上。
沒必要冒這些風險。
這些念頭在顧言腦中一閃而過,他很順從地將之前關于禁閉室的發(fā)現(xiàn)說了出來,并且直截了當?shù)爻鲑u了正好奇看向他們的中年男病人。
“我剛剛感覺有人在看我們,以為是禁閉室里的東西,所以我才四下觀察了一下。”
慌張!
就在顧言提到禁閉室的時候,他感受到了一股明顯的情緒波動,不動聲色地看向波動傳來的方向,那里站著的正是鄧光明。
對方為什么會慌張?難道程開的事還跟禁閉室有關?
沒等顧言想清楚其中的關節(jié),曹亞君又開口道:“目前的情況大家也看到了,任務要求要存活7天,但現(xiàn)在我們只剩5個人了。我提議除了晚上回歸病房,白天我們一定要盡可能地在一起,即使有需要離隊,也盡量兩人一組,以防落單?!?p> “如果這是你對現(xiàn)在的情況給出的解決方案,那我覺得我沒必要再聽你廢話?!?p> 楊雪梅說道:“剛才鄧光明也說了,在這次任務中咒物已經出現(xiàn)了失效的情況,抱團帶來的互助效果已經小了太多,還不如趁著目前的時間分頭多找些線索?!?p> “而且,”楊雪梅冷笑道:“我某人應該是被重點關注了吧,我可不想被當做替死鬼?!?p> “你不怕落單會死嗎?”曹亞君此時也沒了之前的風度,沖著楊雪梅低聲怒吼。
“誰說我落單?”楊雪梅嗤笑一聲,隨即向張軍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毫不猶豫地靠近楊雪梅。
毫不在意曹亞君幾乎要吃人的表情。
“要來嗎?”楊雪梅看向顧言。
“不用了,我這邊還有其他事情?!鳖櫻孕χ芙^了對方。
“……”
楊雪梅顯然沒料到顧言竟會拒絕自己,但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帶著張軍轉身便離開了大廳。
看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曹亞君的臉紅得幾乎要滴血,連一直靠在他身上的方明若此刻也像是感覺到了對方的憤怒,稍微拉開了些距離。
深吸了口氣,曹亞君看了眼顧言,但什么也沒說,轉身帶著方明若離開了大廳,一旁的鄧光明也急忙跟了上去。
裝都不裝了嗎?還是覺得我沒有咒物所以必死無疑?
看著曹亞君的背影,顧言若有所思。
但沒有多想,他也離開了活動大廳。
無論剛才鄧光明的講述隱瞞了什么,但他們的行為卻啟發(fā)了顧言。
既然現(xiàn)在醫(yī)生都不在,那么為什么不去醫(yī)生辦公室里找找看呢。
思索間,他已經輕車熟路地來到了一個醫(yī)生辦公室門口,推門而入。
房門旁邊掛著一個熟悉的名字:“主任醫(yī)師,陳慧敏?!?p> ……
另一邊,伴隨著男人的幾聲低吼,緊閉的病房里終于沒了動靜。
一分鐘后,穿戴整齊的曹亞君走了出來,隨手將已經被折騰得失神的女人關在了房間里。
眼里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艷羨,鄧光明急忙靠了過來,問道:“曹哥,有什么吩咐?”
“之前跟程開的事現(xiàn)在可以如實說了吧?!辈軄喚c燃了一支不知從哪里搞來的煙,隨口說道。
此刻他的語氣平靜了不少,顯然是瀉了不少火氣。
“……”鄧光明沉默了一下,似是在糾結。
但幾秒后,在曹亞君冷漠的目光中,他還是張開了嘴。
“程開……算是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