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號船票價格昂貴。
相當于一道無形的門檻，卡住了腰包不鼓的人。
每層甲板都設置了豪華宴會廳。
不同風格的專業(yè)古典樂隊，給枯燥的遠程旅行增添些許情調。
牧云走到舞池邊，聆聽小提琴家的演奏。
舞池中有一位穿深藍色晚禮服的中年人。
他的名字是莊尼。
航路貿(mào)易的中間人。
莊尼留著整齊的胡子，身上噴了男士香水。
懷抱軟玉溫香，在舞池中肆意搖擺。
他不想當焦點，可惜舞技不允許。
不知不覺間，變成了領舞。
鹿瑤換好了黑色晚禮服，通過智能手環(huán)的追蹤功能，也來到了舞池。
牧云伸出右手，邀請道：
“咱們也去跳舞?！?p> 牧云和鹿瑤進入了舞池。
兩人都是高手，很快轉到莊尼夫婦身旁。
無論任何領域，杰出者都會產(chǎn)生惺惺相惜的念頭。
當初莊尼依靠出眾外形和舞技攀上高枝。
牧云和鹿瑤也能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力。
莊尼給了牧云一個微笑。
“你的舞姿相當灑脫?！?p> 牧云擁有一雙猿臂和長腿，練武的時候就講究動作到位。
練舞也有著相同追求。
動作的起承轉合行云流水。
重要的是到位。
“多謝夸獎?！?p> 同行間無需太多溝通，默契自然建立。
樂隊奏完一首曲子，暫時停下來休息。
鹿瑤主動開腔，夸獎莊夫人穿的紫色長裙，詢問在哪里可以買到。
購物是女人的共有愛好。
她們很輕易地熟絡起來。
“去喝一杯？”
“樂意之至?！?p> 莊尼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中間人，有套獨特的識人之術。
牧云的智能手環(huán)造價不菲。
這是藏貨，為執(zhí)行任務特意佩戴。
僅憑這一點，初步判斷最少也是千萬級別的富豪。
莊尼沉迷于賺大錢，卻也不會拒絕蠅頭小利。
多個朋友多條路是他做生意的信條。
侍者端著托盤，站在舞池旁邊。
莊尼取了杯烈酒。
牧云還有至關重要的任務，拿起一杯香檳。
香檳代表勝利。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的手環(huán)是銀河公司最新款產(chǎn)品?！鼻f尼假裝不經(jīng)意地驗證自己的觀察。
“你很懂行?！蹦猎茐旱吐曇?，說道，“這款智能手環(huán)單價是115萬華幣?！?p> “作為過來人，我必須給你個忠告。”
“請講?！?p> “你得對自己的女人好一點。
她很漂亮，而且身材火辣，不是嗎？”
牧云驚出了一身冷汗。
若不是在行動前接觸中間人莊尼，很難注意到和鹿瑤隨身物品的單價并不匹配。
新婚夫妻的身份，可能在細微處崩塌。
“看來你是個耙耳朵?！蹦猎平?jīng)歷過大風浪，表面仍保持著鎮(zhèn)定。
“寵老婆會發(fā)達。
鄙人不怕被笑話，這是助我白手起家的哲理?！?p> “多謝你的建議，我會將這句話謹記在心?！?p> 莊尼袒露心聲，為的是獲取牧云信任。
只有彼此相信的伙伴，才能為他帶來豐厚利潤。
說到底，還是為了華幣。
莊尼旁敲側擊，詢問牧云的身份。
“我是開娛樂公司的，勉強賺點小錢?！?p> “喬先生謙虛了。
即便是在安定這種小城市，娛樂業(yè)吸金也是輕而易舉?！?p> “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您?！?p>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莊尼一連喝了幾杯烈酒，打開話匣子。
牧云沒有向城府極深的莊尼套取情報。
這項任務歸屬于另一桌的鹿瑤。
他的工作就是拖住莊尼。
畫餅是最好的途徑。
莊尼喜歡藝術。
傳統(tǒng)的音樂、繪畫和舞蹈，新潮的歌劇、電影與動漫，都是他心頭所好。
賺來的是錢，享受的是生活。
“我近期有一個電影投資計劃?！蹦猎萍傺b不經(jīng)意間畫了個大餅。
“準備和誰合作？”莊尼上鉤了。
“星馬集團?！?p> “那一定是大手筆?！?p> 莊尼深邃的眼神不再游弋。
他顯然在思考這件事的利弊。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也準備投資。
只不過得先確認牧云的鑒賞能力，或者說專業(yè)水準。
莊尼提的問題相當專業(yè)。
只有內行才能對答如流。
牧云有萬能答案。
“專業(yè)的事交給專業(yè)的人去做，這是我做生意的理念?！彼Z氣很堅定，連自己都騙過了，“我會選擇好的制片人和導演，然后把充足的資金交給他們?！?p> 莊尼被成功說服。
“看來你們談得很投機?！?p> 莊夫人挽著鹿瑤的手走到桌邊。
莊尼笑著回道：“我們在談生意?！?p> “親愛的，你答應我只做一筆生意，剩余時間陪我度假。
難道又忘了嗎？”
莊尼表情略有點不自然。
旋即又恢復平靜。
“這次的生意屬于愛好，不會占用私人時間?！?p> “是嗎？說來聽聽。”
鹿瑤坐到牧云身邊，右手在桌子底下比了個OK手勢。
意思是她套取到了有價值的情報。
牧云明白要找機會開溜了。
不過必須得將投資電影的事談妥，否則容易節(jié)外生枝。
牧云向莊夫人詳細介紹了生意內容。
“這是件好事?！鼻f夫人很開心，“不過我們能得到冠名權嗎？”
“制片人可以寫您的名字?！?p> 莊夫人當即口頭應允了這筆生意。
“我和您的夫人保持聯(lián)絡，那樣更方便?！?p> 牧云解鎖智能手環(huán)，遞給了鹿瑤。
莊尼露出會心的笑容。
鹿瑤本想推辭，與牧云眼神對視，明白非要不可。
“還算你識相?！彼魃夏猎频闹悄苁汁h(huán)，立即感受到了高檔貨的好處。
不僅特殊電波更加清晰，而且有提神醒腦的功效。
鹿瑤和莊夫人連通了手環(huán)。
牧云站起身，說道：“我想到甲板上透透氣。”
“莊先生、莊太太，我們就先告辭了?！?p> 牧云攬著鹿瑤纖細腰肢，離開了熱鬧的舞池。
莊尼看著牧云的背影，問莊夫人道：
“那個女人有沒有異常？”
“她問了我關于生意的事?！?p> “你告訴她了？”
“她得到的是假情報?！?p> 莊尼臉上展露笑顏。
“夫人，咱們再舞一曲?！?p> “樂意奉陪?！?p> 莊尼夫婦又踏進了舞池。
……
牧云和鹿瑤站在甲板，假裝觀看靜謐的星河。
鹿瑤低聲分享她獲取的情報。
“莊夫人說他們運送的是一批草藥，存放在底層貨艙?！?p> “這是假情報?！蹦猎聘静挥眉毾耄阕龀隽伺袛?。
莊尼夫婦能做到黑白兩道通吃，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純真。
若是輕信他們的話，不僅會導致任務失敗，還容易身陷險境。
鹿瑤顯然不是經(jīng)驗豐富的執(zhí)法官。
“接下來該怎么辦？”
“你的任務是回到房間，同我的假身待在一起?！?p> 她不想回客房：“我想和你一起行動。”
“這是命令！”
鹿瑤又咬起了嘴唇。
“現(xiàn)在不是斗氣的時候。不想任務失敗，就照我說的做?！?p> 作為妥協(xié)方案，牧云陪同鹿瑤返回房間。
他換了身衣服，喬裝成另一副模樣。
打開一道門縫，確認走廊無人，趁機離開。
事先呼叫的侍者正在另一條走廊中等候。
侍者端著早餐托盤，只覺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牧云拖著他前往洗手間，換上侍者外套，端起托盤，返回莊尼夫婦所在的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