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星的手環(huán)中,突然出現(xiàn)一則來自電蛇的消息。
除非見鬼,不然就是有人撿了他的手環(huán)。
消息內(nèi)容證實了麻星的猜測。
「你認識潛進中心區(qū)的武師嗎?幫我引薦一番?!?p> 麻星本想忽略這條消息,可惜壓制不住好奇心。
「你是誰?」
消息發(fā)送成功,麻星又有點后悔。
萬一紅衣幫的人趁機鬧事,憑他和陳茯苓的本事,連自保都難。
「我是準備棄暗投明的人。」
既然已經(jīng)開了頭,索性就聊下去。
「每個來找我的人都這么說?!?p> 「我跟他們不一樣?!?p> 「哪里不一樣?」
「我?guī)е\意而來?!?p> 「別賣關(guān)子,直接說準備了什么禮物?!?p> 「我會去你們下榻的酒店,面談。」
麻星連續(xù)發(fā)了幾條拒絕信息,架不住對方臉皮厚如城墻。
半小時后,影子男劉勛抵達陳茯苓入住的皇冠酒店。
護衛(wèi)們并不知曉電蛇被殺之事,檢查過影子男的通行證,讓他面見麻星。
這是吳懿定下的規(guī)矩。
每個想競爭陳茯苓的男人,都可以得到公平追求的機會。
他將其視作一場游戲。
影子男順利見到了麻星。
房間門關(guān)閉。
“你是誰?”
“赤翼幫堂主,暗影男劉勛?!庇白幽心贸稣\意,表明了真實身份。
電蛇是赤翼幫的副幫主。
“這么說,你是要幫電蛇報仇了?”
“我現(xiàn)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沒有閑心幫電蛇那個自大狂報仇?!?p> 麻星接觸過不少人,包括欺詐師。
如若有人說謊,他一眼便能看穿。
劉勛說的是真話。
“你這次來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麻先生,你快成十萬個為什么了?!眲仔Φ?,“我是來投誠的,信不信由你?!?p> “我信你,只不過我也沒有圣手先生的聯(lián)絡(luò)方式?!?p> “陳小姐一定有?!?p> “你為何如此肯定?”
“不信你可以去問她?!?p> 麻星真的去了。
陳茯苓確實有牧云的聯(lián)絡(luò)方式。
“我能幫圣手先生釣到狩獵目標,所以可以聯(lián)系他?!?p> “有個人想投奔圣手先生,你問他需不需要。”
“誰?”
“影子男劉勛?!?p> 陳茯苓通過手環(huán),將信息傳達給不知身處何方的牧云。
沒過多久就收到了回信。
「我見過他,接受投誠。」
麻星成了跑腿的伙計。
劉勛還有一個要求——他得知道自己是在為誰辦事。
牧云的答復(fù)是:為了安定城。
隨信約定時間地點,兩人決定面見詳談。
……
月上中天。
安定城下起了秋雨,夜間已有些寒冷。
劉勛打著雨傘,來到金獅競技場,觀看以命相搏的地下拳賽。
由于超能者占據(jù)了主流,武師生存空間極小。
只好通過打生死搏擊,賺點外快養(yǎng)家糊口。
夜間幫會爭斗按下暫停鍵,喜好熱鬧的馬仔們,涌入金獅競技場消磨過剩精力。
若是能賺上一筆,就可以前往花街度過一個有女人陪伴的夜晚。
因此生死競技在中心區(qū)極受歡迎。
劉勛幻化成影子,貼在墻面。
他和牧云打過交道,忽視表面?zhèn)窝b,察覺了真實身份。
凝影成人形,跟牧云打了個招呼。
“伙計,今晚你買誰?”
這是兩人事先約定好的暗語。
牧云回道:“當然是買死士?!?p> 死士是一位地下武師的代號。
暗號算是對上了。
金獅競技場里的觀眾是各幫會的馬仔。
即便經(jīng)常因搶地盤打得你死我活,進入競技場,便像簽訂了和平協(xié)議,沒人會惹是生非。
畢竟誰都想摟著女人睡覺,而不是一言不合被人做掉。
劉勛是赤翼幫堂主,頗有點家底,租賃一間高層看臺的包廂。
兩人進入包廂,面對面坐下。
“圣手先生,你只身獨闖中心區(qū),實在是膽大包天?!?p> “你們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
只要有點本領(lǐng),在這兒橫著走并不難?!?p> “好吧,我承認你說得對?!眲讍柕?,“你的計劃是什么,狩獵超能者單純是為了博名利嗎?”
“當然不是?!?p> 牧云沒有隱瞞,將幾天后青龍軍將大肆進攻中心區(qū)的事詳細告知劉勛。
“我的個乖乖!
你把這種情報透露給我,不怕我泄密嗎?”
“我提前發(fā)布狩獵宣言,給了你預(yù)警。
那些人逃過一劫了嗎?”
“不得不說,你看透了人心?!?p> 牧云欣然接受劉勛的夸贊。
“說句實話,我深感罪孽深重?!眲资謸崦纨嫞f道,“可是身處安定城這個鬼地方,沒有別的選擇。”
“以后就有了?!?p> 八角籠中的對決已經(jīng)開始。
牧云和劉勛止住了話頭。
兩位簽下生死狀的地下武師,為豐厚報酬,上演無規(guī)則限制的死斗。
不過幾分鐘,就有一位選手飆了血。
觀眾們變得更加興奮,不住吶喊,鼓勵八角籠中的兩位武師下死手。
牧云來自地球。
古羅馬時期的斗獸場,與正在觀賞的競賽有異曲同工之妙。
見血的武師行動逐漸變得遲緩。
對手頸部長出了棕黑色毛發(fā),銅鈴般的眼眸變成猩紅色。
殺氣彌漫,似有黑煙籠罩于周身。
牧云是精通各項武技的全能武師,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預(yù)判到了結(jié)局。
“脖子上長毛的那個男人綽號叫獅人,半獸人血統(tǒng),驍勇善戰(zhàn),死在他手里的角斗士數(shù)不勝數(shù)。”劉勛臨時擔任講解員。
“既然獅人名聲在外,對手為何要挑戰(zhàn)他?”
“還能為了什么?
不是極度缺錢,就是家人被威脅了?!?p> “你認識那個被打死的選手嗎?”
獅人揪著對手的衣襟。
對手脖頸扭曲,腦袋以一個奇怪的角度垂下去,顯然已沒了生氣。
“他叫博欣,實力也很強。
這場要是打贏獅人,能獲得百萬華幣酬金。
只可惜他沒那種命?!?p> “你知道他家住在哪嗎?”
“我知道?!眲讍柕?,“你不會想去那兒吧?”
……
劉勛有輛中端飛車,抄近路前往博欣的家。
漫天大雨,光線變得支離破碎。
劉勛本想打開收音機,轉(zhuǎn)念一想,中心區(qū)已完全與世隔絕。
電臺早就荒廢了。
甚至連播放老掉牙音樂的節(jié)目都沒有。
明明很繁華的中心區(qū),卻有一股死氣沉沉的景象。
博欣家住在中心區(qū)偏僻地帶。
劉勛是赤翼幫骨干,經(jīng)常會去小賭怡情,對選手們足夠了解。
下車以后,帶著牧云直奔五樓。
敲響一扇緊閉著的門。
過了許久,一位半盲的老漢開了門。
“老伯,很遺憾地通知你,你兒子被打死了?!?p> 老漢皺紋密布的臉頰仿佛失去了表情,喃喃道:
“他選擇這個行當,遲早會有這么一天。
請進吧?!?p> 他轉(zhuǎn)身往回走時,瞬間又蒼老了幾分。
牧云跟著老漢進屋。
劉勛站在門邊,不愿踏足落滿灰塵的客廳。
“你還有別的親人嗎?”
“我還有個女兒,被送進胭脂樓當舞女了。”
聞聽此言,牧云只覺青筋直跳。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方才勉強壓制住怒火。
“老伯,你心中可有恨意?
生活已經(jīng)成了這樣,不妨把實話講出來。”
“我不能講,”老漢強撐著說道,“一旦我講了,你們就會害死小翠。”
小翠。
這個名字很熟悉。
牧云殺冰人羅文時,那個有點風塵的女子就叫小翠。
“把門關(guān)上?!蹦猎聘鷦渍f。
劉勛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心里的敬畏感,使他選擇服從。
老漢渾濁的雙眼看不清東西,但幾十年的生活經(jīng)驗,使他能夠洞察人心。
牧云絕對是個大人物。
「或許我真的該跟他講講這些年的苦?!?p> 心理防線決堤,老漢再難守口如瓶。
他將這些年的遭遇,林林總總講了一遍。
每件事聽起來都有致郁功效。
老漢能捱過傷痛,不禁令牧云肅然起敬。
“你已經(jīng)到了這步田地,而且也講了很多。
不如這樣吧。你說出幾個最該死的人,我替你解決掉他們?!?p> 老漢驚訝地轉(zhuǎn)過頭,問道:“您是職業(yè)殺手嗎?”
“我是一位來自治安隊總部的秘密執(zhí)法官?!?p> 這個身份在安定城沒人可以質(zhì)疑。
老漢已經(jīng)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假如牧云是黑暗勢力的人,他早已死了一百回。
他豁出所有,將心里話說出來:“曹龍是最該死的人,如今已遭了報應(yīng)?!?p> 牧云心想:「恐怕曹龍和莊尼都安然無恙。」
他沒有打斷老漢,畢竟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為好。
“曹龍以前的得力手下,大部分都投奔了杜寧。”老漢聽兒子講過安定城的局勢,“如今還剩下兩個實力比較強的超能者?!?p> “您能告訴我他們的身份嗎?”
“一個叫周吉,是火焰超能者?!崩蠞h講話時聲音都在顫抖,“另一個名叫吳懿,血族后裔,被認為是最有可能接替曹龍位置的家伙?!?p> “我的狩獵目標,就是他們倆了?!?p> 劉勛心里清楚——如果牧云真能辦到,安定城的未來將會發(fā)生前所未有的大變局。
究竟會如何發(fā)展,他只能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