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想毒死我吧?
張余深十分嫌棄地將錦襪拿下來,繼而把自己臉上的水抹干凈,張口就要罵她,卻被一旁傳來的笑聲打斷。
只見顧楚箬一邊大笑一邊走過來,張余深可見不得他這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一臉沒好氣地看著他,待顧楚箬走近,張余深抬起手就把江晚離的錦襪往他臉上拋去。
顧楚箬將其一把接住,“師兄別生氣,我不笑了,不笑了?!?p> “我瞧你笑得如此開心,還以為你也想嘗嘗江晚離的洗腳水?!?p> “怎么會,她老人家的洗腳水你一個(gè)人嘗一嘗就好,不用如此熱情地分享給我?!?p>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那只錦襪上的水?dāng)Q干,像拎手帕那樣將其甩開又疊好拖在手掌之上,草率中透露著些許尊敬,隨后走到車窗旁,“嗒嗒嗒”敲了三聲,還未張口,只聽里面罵聲如霹靂閃電般襲來。
——“到底是誰在看管南川夭夭!她為何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看著膽子小,卻敢把我推進(jìn)水里?”
——“我好心出手救她,她不答謝也就算了,竟還恩將仇報(bào)!明明比織言年長了兩歲,卻不及她一半懂事!人呢?把她給我?guī)н^來!”
于是,顧楚箬去找折木,折木方才把南川夭夭帶去了另一輛馬車讓她更衣,那輛馬車本裝著一些江晚離愛吃的點(diǎn)心和日常用具,后江晚離考慮到小醫(yī)仙好歹是個(gè)小姑娘,跟著折木他們騎馬也不方便,同自己在一輛馬車休憩又怕她覺得約束,自己也會嫌她煩,所以她讓人收拾了一輛馬車出來讓她獨(dú)自使用。
就算顧楚箬不把江晚離罵人一事告訴折木,折木也能猜到個(gè)八九不離十,畢竟以江晚離的脾氣怎么也不可能以德報(bào)怨。
倆人帶著小醫(yī)仙到江晚離的馬車外時(shí),張余深告知他們方才已然為南川夭夭求了情,只要她認(rèn)錯(cuò)道歉,江晚離就不會太計(jì)較了。
話雖如此,但這樣的場面張余深依然不會摻和太多,他始終都是在一旁看戲,除非場面控制不住。
然而每回江晚離都不會給張余深出來善后的機(jī)會。
南川夭夭嚇得腿軟,三人圍著她教她如何跟江晚離認(rèn)錯(cuò),也不知她到底聽進(jìn)去幾句。
此時(shí)不遠(yuǎn)處的護(hù)衛(wèi)搬來一把交椅放在了馬車前,隨后江晚離便出現(xiàn)在了車軫上,張余深十分識相地走到她身前,抬起手臂攬住她的臀將她扛起,從馬車上抱到交椅前才放下。
你問江晚離又不是那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她為啥不自己跳下來走過去?
因?yàn)樗龖小?p> 沒錯(cuò),江晚離換上了新衣裳新鞋子,她不想自己走,也懶得自己走。
江晚離翹著二郎腿坐在那,不正也不斜,看著沒那么嚴(yán)肅,但也不像是好說話的樣子。
南川夭夭那小腦袋瓜此時(shí)一片混亂,抬頭一看折木和顧楚箬也都站在了江晚離的身旁,她更不知該怎么辦,心想自己為何非要出來闖蕩江湖,遇到那些地痞流氓罷了,還能下藥迷暈了,可遇到江晚離真是倒八輩子霉了,這下月神降臨都救不了自己。
她心中給自己打氣,大步走上前去“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手里舉著一個(gè)不知道裝著什么東西的食盒。
“是山主的錯(cuò)!求夭夭原諒!”
江晚離:???
這話聽起來哪哪都不對。
江晚離:“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俊蹦洗ㄘ藏蔡ь^看向江晚離,看到她那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確實(shí)是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山主,你別生氣!是我錯(cuò)了,我不該把山主推進(jìn)湖里,屬實(shí)是無心之失,山主可千萬別記恨我?。 ?p> 雖然江晚離是很生氣,但她不過是想教育她一兩句,兇一兩下就算了,沒想到這丫頭二話不說直接跪下認(rèn)錯(cuò),說實(shí)話,江晚離也是第一回見到這么上道的,不禁內(nèi)心給她鼓個(gè)掌。
南川夭夭這波明顯把江晚離給整不會了,于是江晚離也不知下一步做些什么,只能問她:“你手里拿的什么?”
小醫(yī)仙見江晚離開了口,覺得她定是不生氣了,于是小心翼翼把食盒里的一盞茶捧了出來,起身遞給了江晚離。
江晚離把它端在手里輕輕晃蕩,看不出這是一盞什么玩意,特別是里面那些漂浮物,看著不像茶葉也不像是什么能吃進(jìn)肚子里的。
再看南川夭夭那滿眸的淚光,忍著不哭卻又害怕,還希望江晚離能原諒她的神情。
整得江晚離氣是氣不動了,這茶貌似不喝也不行了,于是,她嘗試著聞了聞,倒也沒什么奇奇怪怪的氣味,大概是能喝的。
一旁的顧楚箬忍不住好奇心,問小醫(yī)仙道:“你這是什么茶?”
小醫(yī)仙:“此茶是我族中之物,可驅(qū)寒解毒,山主方才因我落水著了寒氣,喝了這茶就會覺得渾身暖和,自然不會受寒了?!?p> 然而就在南川夭夭解答時(shí),江晚離已然把那茶水喝進(jìn)了嘴里,一聽到小醫(yī)仙說的那句“驅(qū)寒”、“渾身暖和”,她不覺屏住了呼吸,心中在猶豫這茶喝是不喝。
喝了就是原諒她了,但是這茶明顯與自身體質(zhì)相克,怎么能喝?
若是不喝呢,她怕是會以為自己不接受她的道歉,不知又能難過自責(zé)到何時(shí)。
張余深蹲在江晚離身前,定睛看著她,輕聲問道:“喝了多少?”
江晚離口不能答,便讓他自己看,杯中還剩大半,她未飲許多。
“沒咽下去?好,千萬別咽,我?guī)愕胶竺嫱鲁鰜?,千萬別咽?!?p> 南川夭夭聽不見他在說什么,以為是自己的茶出了什么問題,便走到一旁看了一眼,“山主,這茶不好喝嗎?”
江晚離很是無奈,于是,她把嘴里的茶水咽下,接著就要喝杯中剩下的那一大半,張余深急忙握住她拿著杯子的手,兩人相持不下,忽然從旁邊伸來了另一只手,只見顧楚箬從江晚離的手里拿走了那盞茶,不等眾人反應(yīng)他便將其一飲而盡。
“方才就想嘗嘗這茶是何味道,竟是像藥一樣苦,難怪你喝了一口便不想喝了?!?p> 小醫(yī)仙自然看不出他們其中的貓膩,她只知顧楚箬喝了自己給江晚離準(zhǔn)備的茶,氣急敗壞地掄起拳頭追著他錘他。
嘴里還喊著:“你太過分了你怎么能喝我給山主的茶呢!”
顧楚箬只當(dāng)是與她打鬧著玩,將她引去了別處,折木追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