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靈氣？魔氣？

　　又……又炸了？

　　蘇誠回過神，有些無語。

　　不是說好的，這是師父留下來的后手，但注入靈力進去，竟然變成這么一副模樣。

　　不過真要說起來，之前也不是沒有端倪。

　　事實上，對于師父先前表現(xiàn)，蘇誠當時是有些許懷疑的，雖然只是這么一瞬。

　　不過后來看見師父那般痛苦，又將要被邪魔所控的樣子，就心中不忍，照做了。

　　且……老道士這么多年來的威嚴仍在啊。

　　是自己敬愛的師尊，怎么能看見他一副痛苦的樣子而無動于衷，現(xiàn)在看來，倒是心軟了。

　　唉，重來一次吧。

　　這回不碰那黑石，一定先弄清楚，那個將奪舍師父的邪魔，究竟是什么底細，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嘛。

　　一念及此，蘇誠沒等老道士開口，就快步走了出去，又見到那身穿淡青色破爛長袍的身影，又是念誦口訣道經(jīng)：“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

　　又是方才那副模樣，師父半邊臉頰肉芽浮動，帶著縹緲與邪異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

　　這次，在老道士開口之前，蘇誠率先詢問，還是用靈力震動空氣的方式：

　　“師父，能說說您體內(nèi)的邪魔，究竟是什么來歷嗎？知道底細，徒兒也好做出應(yīng)對來。

　　該怎么將奪舍您的詭東西驅(qū)逐出去?！?p>　　老道士用深邃的，帶著細嫩肉芽眼睛凝視了他片刻，這才道：“你要說是奪舍，倒也算是。

　　說不是，那也沒錯。

　　誠兒，為師所遭遇的，其實并非外來之魔，而是由內(nèi)而生?！?p>　　“由內(nèi)而生？”

　　蘇誠迷惑。

　　“對，從內(nèi)里生出。”師父嘆了口氣，臉上的腐肉越來越多，“誠兒你有沒有想過，這天地間的無窮靈氣，到底從何而來?！?p>　　“靈氣？不是生來就有的嗎？”

　　蘇誠問，聽了老道士這話，他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并非如此。”

　　老道士搖了搖頭，“在很久很久之前，世上是沒有靈力這種事物的，連所謂道法都是不存，更不用說所謂仙佛。

　　在那個時候，普通人所修煉的，其實是一種名為內(nèi)息的東西，這樣的東西比之靈氣實在差了太遠太遠。

　　所以那個時候的人們，能徒手裂石，就已經(jīng)是了不得的高手了，就算橫挪騰飛，那也不過三四丈高?！?p>　　“原來如此?！?p>　　蘇誠點了點頭，有些恍然，所謂內(nèi)息，不就是和上輩子武俠小說看到的內(nèi)力差不多嘛。

　　那些厲害人物估計是什么武林高手。

　　“既然這樣，后來又怎么到了現(xiàn)在地步，道法什么的，究竟怎樣衍生出來?！?p>　　蘇誠詢問，他很好奇，是什么讓一群武林高手，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地步。

　　如今哪怕是他這個修行界的小蝦米，在符箓的幫助下，都能飛馳個數(shù)百上千里。

　　“那是因為有一日，忽然蒼穹之上降下一具大魔尸體?！?p>　　“大魔？”

　　“對，典籍上是這樣記載的?！?p>　　師父點頭，“那大魔身形魁梧，有一座巍峨山脈大小，而自從這等邪詭的東西落下之后，整個天地都開始發(fā)生變化。

　　先是大家忽然覺得，身形變得矯健，更加孔武有力起來，而后便又發(fā)現(xiàn)，山川地貌有了變化。

　　河流更加廣闊，山巒更加傲然挺立，甚至哪怕是一些畜生，也有了極為驚人的變化，它們長出了尖牙利嘴，有了怪異的鱗片，還有不少直接多出幾個頭顱，乃至一下有了千百個眼眸。

　　這是最早的妖邪。

　　那些發(fā)生詭變的妖物，對我人族發(fā)動了襲擊，或者說攻勢，猝不及防之下，我們先祖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

　　畢竟茫?；囊爸?，獸類總要比人族多上不少的。

　　不過后來，在這種壓力之下，也有才智高絕的先賢挺身而出，創(chuàng)出一道道更為精妙法訣，帶領(lǐng)著族人進行反攻。”

　　“可這些……和師父你眼下情況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蘇誠沉吟片刻，問道。

　　“那就得回到先前的問題上，天地靈氣究竟是怎么來的？”

　　“天地靈氣……那尊大魔尸身？”

　　“對?！?p>　　老道士點點頭，肯定自家徒兒的說法，“正是因為這具尸身落下，才讓得天地發(fā)生種種異變。

　　大家都更能耐了，也能做到以前不能想象的種種堪稱奇異的事情。

　　但因此，弊端也是有的?！?p>　　“什么弊端？”

　　“須知道，天地靈氣充沛，那群原本的異類受到影響，那么我們?nèi)俗?，就是這般安安穩(wěn)穩(wěn)的嗎？”

　　蘇誠陡然一驚，“當初人族的大能者也異變了嗎？”

　　“可以這么說，當時我人族先賢，雖說吸收外來天地靈力，有了鬼神莫測的能耐，但他們本身也受到那尊大魔同化。”

　　“同化？”

　　蘇誠心頭一顫。

　　“對，同化！

　　一具尸身就能影響整個天地，祂散溢出來的靈氣，自然是相當了不得的，哪怕我人族先輩皆是意識堅定者，也逃不了這樣的侵蝕。

　　當初走火入魔者不計其數(shù)，好一點的，也只是勉力抵御。”

　　師父話語有些唏噓，流著灰褐色膿液的眼眸中，更帶著些許黯然。

　　蘇誠知道，他這是在為當初的那群人族先輩感到可惜。

　　能在這樣環(huán)境下，成為人族眾生的頂梁柱，都能說是天資卓越。

　　以往的師尊，曾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說起過，他很羨慕那些天資根骨極高的。

　　特別是自己這個撿來的徒弟，簡直能說是天生的修道種子，未來蒼生黎民的希望。

　　蘇誠明白，師尊老是覺得，他自己天賦根骨不是很好，在修行路上瓶頸太多，不然也不會淪落到現(xiàn)在這般凄慘下場。

　　當然，也正是因為他的天賦不好，師尊才將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嘛。

　　蘇誠心中思緒起伏，又看向狀態(tài)越來越不好的師尊，詢問道：“那后來呢？面對這樣邪詭的靈氣，找到什么解決方法沒有?！?p>　　“無法徹底解決，只能抵御?！?p>　　師尊嘆了口氣：“那尊大魔的位格可以說太高了吧，我們先輩們只能盡力提升心境，控制住自己，哪怕借助外力，總不能讓自己徹底失去理智，成為那些妖邪的樣子。

　　所以說，先輩們厲害啊，在這等惡劣狀態(tài)下，依舊能將這些妖邪擊退，甚至反攻，重新讓我人族有份還算安寧的棲息之地。”

　　“師父您的意思是，后來我們贏了？”

　　“當然是贏了的，不然我們早就被妖邪吞食干凈了，哪能有今日！

　　甚至后來的人族先輩們，反攻妖邪，讓人族有自保之力后，還曾想過辦法，讓這天地間游離的魔氣恢復(fù)到正常能使用，不會造成太大危害的地步?！?p>　　“魔氣？”

　　“對，游離在這天地間的能量，比之靈氣，那時候的人們，更喜歡將之稱其為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