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輛和飛艇的遠(yuǎn)去,喧囂歸為平靜,對于無關(guān)者,即使發(fā)生天大的事,一日三餐也少不了,只是多了點茶余飯后的談資而已。
湛江秋在今晚事發(fā)前告訴許雍,面對命運的不公,要么無動于衷,要么歇斯底里。
說起來有點悲哀,底層人的歇斯底里,付出的是包括生命在內(nèi)的全部代價,如此甚至還換不來上層人的一次正眼相看。
即便如此,亦不會有人膽敢質(zhì)疑神殿質(zhì)疑造物主,因為這是規(guī)則所允許的,而且若沒有它,或許這些人連無動于衷或歇斯底里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事實!
而要改變這種情況,只有一條路可走,向上,變強。只有成為了擁有一言可定萬千人命運的權(quán)利,才真正有可能為自己而活。
后面幾天,許雍家周圍突然出現(xiàn)了幾名和他年齡相仿的小孩,四男一女,從早到晚都在他家附近晃悠,許雍并不認(rèn)識,他的父親告訴他,幾名小孩名叫管蒼華、劉青海,旬鈺,照矢仁和黎椏,都是幾個被抓者的親人,囑咐許雍不要和他們起沖突。
管蒼華是管平朝的弟弟,劉青海是劉青山的弟弟,旬鈺是旬麗的弟弟,不用說,他們都是沖著許雍來的。
許雍這時才發(fā)現(xiàn),要是有個兄長或者弟弟,也是蠻好的,互相可以有個照應(yīng),他的父母對此卻總是三緘其口。
湛江秋走了,這件事卻沒完。麻煩只在門外,主動找上門了,怎能讓他們無痛無癢?
許雍若不做出點回應(yīng),就不符合他作為打鐵世家兒子的風(fēng)格了,他想要殺雞儆猴。
“你們來干什么?”
“看看你有沒有好好活著”,旬鈺回答他,一個比許雍高近十公分的男孩,“我姐姐的事,你們都要付出代價”,他有點瘋狂,“我知道你與湛江秋關(guān)系好”。
“你姐?那個婊子?死透了沒?”
對于六歲的小孩子,罵人的話都只是聽到街上的人說而學(xué)會的,但是,積口德這種事情對于帷幔斯徹人來說從來都是不做考慮的,動手的代價太大,動口就不用考慮那么多,一時的爽快依然是爽快。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我說,那個婊子……死透了吧!”許雍提高了音量,“哈哈,死的好!”
“小崽子,我要打爛你的嘴”,說完就朝許雍撲了過來。
“住手!”
“別動手!”
管蒼華和照矢仁迅速從旁邊伸手阻止他,他們也深知,這種情況下,先出手的人肯定吃不了好果子。他們來此原本只是了解一下情況,順便嚇唬嚇唬許雍。
“一頭蠢豬!只會撅著屁股放屁”,說完許雍朝地上啐了一口。
“小崽子,你給我記住,我要你加倍奉還!”
“跟那婊子一個德性,一窩蠢豬!”他嘴巴沒有任何的留情,“你爹媽就只會生豬嗎?”
這下徹底激怒他了,許雍隔著距離能感受到他雙眼快要噴出的怒火。
管蒼華和照矢仁也拉不住他了,讓他直接踢了過來,許雍沒有還手,身體微微下躬,用頭迎了上去,接著順勢倒下。
腦袋上被撕裂了一口子,鮮血直流,還真疼,但他要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
“遭了”!看到許雍倒下,管蒼華等人臉色瞬間大變。
“好小子,小看你了,留你不得”,一直在觀看事態(tài)發(fā)展的劉青海迅速吼道,“旬鈺,快,一不做二不休!”
旬鈺也反應(yīng)過來了,迅速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向許雍刺過去。
“啊……江岸,小心!”那是許雍母親的聲音。
就在這時,一聲“砰”的聲音響起,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一道火流星從眼前轉(zhuǎn)瞬即過,穿透血肉的聲音和歇斯底里的痛苦呼喊幾乎同時傳來,短刀“?!甭湓诘厣希鸵娧暟咽治嬖诙亲优则榭s到地上,不停滾動,鮮血不一會兒就染紅了地面,火藥味也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許雍的父母迅速沖到他旁邊,將他扶起后心疼的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口周圍,道:“還好傷的不重,稍微忍一忍,我給你上了點藥,很快就能好了”。
接著一輛輔巡車從角落里開過來,下來了幾個火螢隊員,把在場的人都押解上了車。
想不到許雍第一次去帷幔斯徹神殿居然是以這種方式。
今天不得不說考慮欠缺了些,有點沖動了,許雍心想,他本來讓父母去找火螢小隊,自己和他們幾個周旋,本以為即使動手了也不會危及生命,頂多受點皮肉之苦,如此他們都會受到神殿懲罰,不曾想最后一刻居然下了狠手,如果火螢隊員到來再慢一點,真就交待在這里了。
看來,他們也都不是軟茬,許雍覺得,他需要立威,讓他們知道他亦不是好惹的!
輔巡車緩緩向南面的落孤山駛?cè)?。出了集落,往前大概三五公里就到了山腳,那里是一個小型起降場,停著五六輛輔巡車和一艘飛蜻艇,聯(lián)通著一個直徑約為二十米的山洞,銀色的金屬大門緊緊關(guān)閉著,兩名名火螢隊員把守在門外,除此之外,起降場上還巡邏著多名隊員。
這里,屬于禁地。
若沒有火螢帶領(lǐng),任何擅闖者,只有死路一條,絕無二路。
這時,金屬門緩緩打開,一輛看起來更高檔一些的輔巡車從里面開出,除了車身正前方,后面和兩邊都有遮擋玻璃,而且這種車的玻璃是禁止內(nèi)視的,外面的人透過玻璃只能看到一片漆黑,里面的人看外面卻沒有任何影響。
“鈺兒……鈺兒……“聲音從起降場外傳來,旬鈺的母親肖輕雨也趕來了,剛失去女兒,兒子又受了傷,這個女人受的打擊確實不小,滿頭亂發(fā),蹣跚來到車上,此時旬鈺已經(jīng)被火螢隊員打了鎮(zhèn)靜劑,靠在座位上,沒有任何動作。
她先是摸了摸旬鈺的臉,然后試了試鼻吸,才放下心來,直接癱坐在車板上。旬鈺傷到了右手,保養(yǎng)一段時間就能恢復(fù),只能算小傷。
幾個小家伙都一樣,都是有可能進(jìn)入更高一級神殿的,受到帷幔斯徹準(zhǔn)則的保護,不至于因為這事就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