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詐尸
交戰(zhàn)了一會會兒,姜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覺得沙青和周圍的空氣有種粘稠之感,每次打到沙青和身旁,拳頭都會變得有些滯澀。
仿佛有一個無形的空氣墻保護著沙青和的身體。
而沙青和的拳風裹挾著空氣,姜慶還沒接觸到他的拳頭,便會提前感受到一股壓力。
而且這拳頭中竟然帶著尖尖的硬刺,每次一堆拳,姜慶就覺得一陣刺痛。
雖然姜慶的拳頭比沙青和的更重更狠,但有這層無形的防護存在,他竟沒有占到什么便宜。
這個,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內力?姜慶心中頓時有些震驚。
情報有誤!原來沙青和早已偷練了內功心法。
此時跟在沙青和后面的人都退在門外,他們很有默契,在幫主和別人生死血戰(zhàn)的時刻,都選擇了從心。
畢竟,這拳風,擦之即傷,碰之即死,誰敢上前?
沙瑞也站在門外,手握刀柄,他心中一直在想著姜慶所對他畫的大餅,成為沙龍幫的真正當家人,然后共同對付十三山的土匪。
要上去幫忙嗎?
他在心中猶豫,此時沙青和長在全力與對方交戰(zhàn),背后并沒有防御。自己只要趁他不備,一刀斬下去,和姜慶前后夾擊,很可能就決出勝負。
趁他虛要他命,翻身就在這一刀了!
沙瑞握緊了手中的刀,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中露出狂熱的神情。
不過下一刻,他突然睜大眼睛,心中十分詫異。
沙青和這老匹夫,竟然身負內功!
沙青和拳勢如風,依靠的是丹田中的內力。而姜慶一拳一拳打出,依靠的全部都是強悍的肌肉力量。
雙方現(xiàn)在雖然旗鼓相當,但是時間一久,姜慶或許會不支。
沙瑞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不過此時,沙青和心中的詫異遠勝沙瑞。他根本想不通以姜慶如此年紀,是怎么把身上的肌肉練到這種地步的。
硬剛自己的青荊訣,竟絲毫不落下風。
他只感覺丹田中的內力在漸漸枯竭,姜慶的每一拳打過來,就算有內力作為抵消,但依然痛徹心扉。胳膊,胸口,都中了不少拳。
雖未得名師,但以我十幾年的內力修行,竟然奈何不了這個小子!
沙青和心中漸漸泄氣,大喊一聲:“弟兄們,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帶了好幾個手下過來,如今死了兩個,剩下的此刻卻站在一旁觀戰(zhàn),他心中頓時出離憤怒。
沙瑞聽到沙青和的吼叫,下意識的將刀拔出,然后慢慢走去。
幫誰呢?沙瑞有些迷茫。
算了,隨心吧!
沙瑞不再多想,大吼一聲,朝沙青和猛劈過去。
殺了你,我當幫主!這個大餅我吃定了!
‘哐當’一聲。這一刀被旁邊一個堂主擋了下來。
“三爺,你瘋了?”那堂主高聲叫道。
沙瑞也不答話,持刀再次猛攻。
“媽的,早知道你們李氏鏢局懷有異心?!蹦翘弥鞔罅R道,和沙瑞戰(zhàn)在一起。
其他幫眾立刻上去幫堂主一起圍攻沙瑞。
“李瑞華,你竟敢背叛我!”沙青和目眥欲裂。
“好樣的,李少東家!”姜慶高聲叫道。
他察覺到沙青和的心態(tài)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拳法毛糙,氣息也漸漸紊亂起來。
“老賊氣力不接,下一拳就可定勝負!”
姜慶不再節(jié)省自己的體力,將全身的力氣慢慢匯于右拳。
他因升級導致身體橫練太過,導致了心悸的毛病,這一拳,使脫了力很有可能發(fā)病。但是這將是姜慶積攢的最有力量的一拳。
這一拳過后,一切便會結束。
沙青和看到姜慶的蓄力動作,心中立刻升起一股寒意。
他原本不想掏出火銃,畢竟這玩意兒太犯忌諱。官府可以不管你殺幾個百姓,但是絕不會允許你用火銃哪怕殺一條狗。
有些力量只能朝廷用,不允許民間染指,火銃便是其中之一。
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顧不得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往后猛地一退,和姜慶稍微拉開一絲距離。
同時左手握拳往前推出,用以掩護。右手順勢從懷中掏出那把早已上了膛的火銃。
姜慶正在蓄力的關頭,看到沙青和竟掏出了一桿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
“你娘嘞,怎么突然有個高科技?”姜慶頓時一臉懵逼。
在電光石火之間,姜慶本能的扭動腰部,身體往后急仰,全身都扭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往窗邊急撲過去。
‘砰’的一下,一個巨大的聲音響起,冒出點點火星,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升騰而起。
與此同時,姜慶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身子撞碎窗戶,飛出窗外。
沙青和這火銃一次只能打一槍,打完還要人工裝彈。他不顧正在跟幫眾戰(zhàn)斗的李瑞華,立刻走到窗邊往外看去,只見姜慶身子重重的摔落在地,然后一個踉蹌爬起,一邊捂著腰部,一邊往遠處跑去。
只是他選的方位很巧,那邊正好是人手稀薄的地方。而且,遇到姜慶,人人都在避讓。
“他受傷了!而且是腰部?!鄙城嗪皖D時一喜。
轉頭往屋內看去,只見李瑞華見勢不對,早已落荒而逃。跟他對戰(zhàn)的兩個堂主沒能攔下他。
“幫主,追不追?”一個堂主立刻問道。
“先離開,槍響太乍眼了?!鄙城嗪痛丝淌掷潇o:“姜慶已經(jīng)受傷,一定會去城里,我們分散去找?!?p> 。。。。。。
奔跑中,姜慶撕下衣服一角,胡亂包裹住腰部的傷口。
子彈是擦著腰部過去的,沒留在體內。饒是如此,也在腰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創(chuàng)傷。
幸好自己的身體在關鍵時刻扭了一下,否則現(xiàn)在就只剩下一個腰子,再也不能他好我也好了。姜慶暗暗感到慶幸。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看到火銃,看起來,倒像是明朝的科技水平。
那槍管口徑很寬,如此近距離的打擊,正常來講可能會把我的腰打碎掉。但我是個武者,所以并不致命。
那如果是個更厲害的武者呢?或許槍的作用就沒那么大了。
還是不夠強大啊。姜慶暗暗想到。他還沒有掌握到真正的武學。
不過此刻要逃到哪里?
姜慶全力奔跑,很快便逃回城中,衙門他是不敢去了,二五仔實在太多。
這個城中也沒有什么好朋友。胡秋白倒向自己邀約過,不過和他還不算很熟。
他腳步不停,為了掩蓋血跡,先逃到了一個菜市,里面白天各種殺雞殺鴨,地上都是一片血污。
穿過菜市,姜慶越跑越偏,突然看到一座孤零零的房子矗立在那里,在這深夜中看起來十分滲人。
義莊?
姜慶頓時心念一動,這個地方平常沒什么人來,藏在這里倒是一個好去處。
他躡手躡腳走過去,輕輕打開門扉。里面空無一人。
果然,要不是沒得選擇,誰大晚上的會來義莊?
再往里走,來到正廳,里面擺放著好幾個棺材。
銀白的月光從高窗上斜照進來,那些棺材沐浴在月光中,看起來甚是陰森。
姜慶心頭微微有些顫動,但也并不是特別害怕。姜慶前世作為一名光榮的社會主義接班人,是一名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
畢竟我穿越的是武俠世界,不能突然給我詐尸吧?姜慶暗暗嘀咕著。
不過老牛灣鎮(zhèn)實在是太小了,信息又不通。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樣,姜慶也實在是不能確定。
就像他不知道內力這個東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兒,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體驗。
腰部的傷口又疼了起來,姜慶決定不管不顧,先坐下來處理傷口。
他將衣服撩開,露出血淋淋的傷口。姜慶比了比,大概一指長,一個指甲蓋那么寬,幸好,傷口看起來還算干凈,沒有留下什么東西。
由于自己的身體堅硬,子彈打進去只接觸到脂肪層,并沒有太深入。姜慶有些放心下來,死是死不了了,但是自己的戰(zhàn)力肯定要大打折扣。
義莊的房間里放著蓋死人的白布,看起來倒是十分干凈,正好可以當紗布。
他將白布撕下一個長條,仔仔細細地將腰部包裹起來。然后隨手從懷里掏出一點干糧,啃起來。
這次戰(zhàn)斗,大大超出姜慶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穩(wěn)操勝券,但是出現(xiàn)了兩個意外。
一是沙青和是有內力的,雖然尚不夠醇厚,但是仍然是踏進了高手的臺階。
二是沙青和竟然隨身帶了一把火銃。在他的印象中,這玩意兒是個違禁品。別說縣衙,連州府都沒有,只有邊關的那些作戰(zhàn)部隊和京城的神機營配備的有。
果然,沙青和能縱橫老牛灣鎮(zhèn)幾十年,是有原因的。自己還是太過輕敵,思慮不周。
姜慶錘了下自己的腦袋,暗暗告誡自己,以后千萬不能這么魯莽了。
如今自己的狀態(tài),怕是無法再跟沙青和相斗。
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無法再提升裂山拳了,除非找到合適的內力功法,否則無法更上一層樓。
認慫,先躲起來嗎?姜慶心中暗暗尋思。
那么,張峰和張曉楓的仇不報了?自己之前做的這么多,自己家也毀了,就這么忍了?
姜慶心中有些不甘心。
‘張峰和張曉楓的尸體,好像停在這里?!獞c突然想到。
張峰一沒有功名,二沒有勢力。他的死估計不會得到任何人的重視,況且兇手還是一個武林好手。
也罷,既然到了這里,就有我來祭祀一下你們父女倆吧。姜慶暗暗嘆口氣道。
姜慶放眼望去,原本美好的月光,照在這些棺材上也變得十分慘然清冷。周圍寂靜得可怕,仿佛沒有任何生氣。
大廳中擺放了好幾口棺材,都是最差的薄皮棺材,有開裂的,有棺材蓋翹起一腳的,能看到幽深的內部。
姜慶趕緊收回目光,看向最外圍的那兩個棺材。
應該就是這兩個了....
姜慶走到這兩個棺材旁,望著這兩副薄皮棺材,他心中有些沉重。張峰雙腿被砍斷,血盡而死;張曉楓寧死不屈,被一刀捅死。
“對不起,還是沒能幫你報仇?!苯獞c輕聲說著,將手撫上了棺材。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突然一縮,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在靠近棺材的這一瞬間,他分明聽到棺材里傳來‘咚咚’地聲音。
他穩(wěn)定心神,走上兩步,將耳朵慢慢貼近棺材。
“咚咚”
“咚咚”
微弱的聲音自棺材中傳來,在這靜謐的深夜里異常清晰。
洛丹倫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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