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頓區(qū)，奧布萊恩第一中心醫(yī)院——
伴隨引擎強勁的轟鳴聲，明顯經(jīng)過多次改造的警車停在中心醫(yī)院門口，其側(cè)面原本鐵藍色的“秩序與正義”標語被葉桓替換成了鮮紅色的“暴力與懲罰”，極其簡潔明快地喊出了他的個人風格。
早就守在這里的記者在看到警車的輪廓時眼前一亮，紛紛涌上前準備留下照片，可真正看清警車狂野不羈的外形，尤其是側(cè)面那句幾乎和幫派分子沒什么兩樣的標語后，馬上面色大變轉(zhuǎn)身離去，偶然有幾個不曉事的菜鳥也被前輩硬是拖走，生怕完了半步就會激怒里面的“瘋狗”。
“就到這了?！避囕d智能的聲音沙啞刺耳，完全是從上個紀元恐怖片里走出來的惡魔，“完成你的任務吧，嘿嘿嘿……”
在冰冷的笑聲里，葉桓面無表情地打開車門走出去，要不是這輛警車不是他的專屬座駕，絕對要給它兩槍清醒清醒。
“選個能震懾外人的模樣……這模樣的確是足夠震懾了，但有沒有考慮過我的臉面問題啊……”
這個時代的人工智能總是這樣，基礎功能還算可以，一旦涉及到復雜點的要求，馬上就變成人工智障，只有少部分用特殊方法創(chuàng)造出來的高等級智能才能做到“以人類的思維模式”思考，其他的只能作為輔助人類的存在。
“你好，請問您是否有預約？”
接待智能的笑容看得葉桓一陣無奈，就在幾年前這些職位還是活生生的人類，自從科爾斯企業(yè)的人工智能成本再次下調(diào)，普通的服務類行業(yè)立刻被它們占領。因此失業(yè)的人員著實帶來了不小的治安問題，作為警察，葉桓對間接導致了這一結(jié)果的智能沒什么好感，當然他也不會把怨氣發(fā)泄在這些鐵殼子上就是了。
只不過……
“去死吧！”
“咣！”
沉重的毆打聲從前臺傳來，葉桓抬頭，正好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揪著護士外形的智能的頭發(fā)狠狠扇耳光，腳下的地面慢慢移動，將他們轉(zhuǎn)移出隊伍，隨即新的智能護士上前接手了接待工作，任由中年人暴打自己的“同事”。
“嘖！”
葉桓嘆氣，只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能意識到失業(yè)本身是屬于奧布萊恩市政府的責任，他們看到的就是這群奇怪的機器搶占了屬于人類的職位，當然要找機器們報仇雪恨。偏偏按照法律規(guī)定，這么做是“合法”行為，他們警察根本無權(quán)管理。
于是他干脆眼不見心不煩，舉著警員證來到一旁的特殊通道：“質(zhì)詢，目標布萊恩·林奇。”
護士的瞳孔化作紅色，迅速掃描過后，似乎是確認了葉桓的身份，又變成鮮明的綠色：“請您跟我來?！?p> 葉桓點點頭，耳邊越來越大的呵斥與毆打讓他皺了皺眉，在走入傳送機的最后時刻，右手突然在警用通訊器上點了兩下，無形的電子波動迅速刺出，直接鉆進不斷揮拳的男人的后脖頸。
“?。 ?p> 植入體頓時放出大量電流，還要揮拳的中年人整個抖成篩糠，僵硬地摔倒在地，原先還在被毆打的接待智能立刻轉(zhuǎn)換成救治模式：
“先生，您的情況很緊急，根據(jù)第一急救條款，您將強制進行救治，希望不要反抗?！?p> “嗚嗚嗚！”
中年人大驚，連連扭動想要否認，可先前強勁的電流令他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溫柔地送上擔架，抬進付費緊急通道，大筆信用點賬單生成的瞬間，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葉桓嘴角微揚，就算最后證實這是個誤會，這家伙暴打接待智能的“壯舉”也會被揭露出來，那中年人只能在社會性死亡和給醫(yī)院交錢之間選一個，無論哪個選項都足夠令他痛不欲生好一陣子。
但這就是違反秩序的后果，看不到也就算了，只要被看到，葉桓知道無論他自己，還是其他警察，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已經(jīng)到了?！苯哟悄芡蝗怀雎?，順手打開了門，“祝您質(zhì)詢愉快?！?p> 葉桓揮揮手，快步走向走廊盡頭，正好錯過接待智能眼中莫名的亮光。等傳送機再次啟動，那道亮光慢慢黯淡下去，仿佛從不曾出現(xiàn)一般。
葉桓對此一無所知，他眼下的精力完全放在面前擋住他去路的某個中年人身上：
“劉律師是吧？您是要阻止我質(zhì)詢我的嫌疑人嗎？”
戴著眼鏡，一身西裝的瘦高個中年男子冷笑不已，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警察，這種話可別亂說，我的委托人可不是什么嫌疑人，而是待觀察的證人，不是你們警方的懷疑對象。而且林奇先生眼下的精神狀態(tài)很成問題，授權(quán)我拒絕一切訪問，你的質(zhì)詢當然包括在內(nèi)。。”
“質(zhì)詢可是強制性的，別把我跟那群記者弄混了。”
“都一樣！”中年人示威性地挺起胸膛，“法律規(guī)定證人有權(quán)力拒絕輔助警方調(diào)查?！?p> 雖說這個權(quán)力也沒人用，普通人不愿得罪警察，有權(quán)有勢的人又不會出事，接受質(zhì)詢不會掉兩塊肉，沒必要拒絕。但這條坑爹規(guī)定還是被保留了下來，原因很簡單：沒人反對，那就沒必要費心思刪除，天知道什么時候它能派上用場。
葉桓無奈地嘆氣，抬手撓撓腦袋：“你這么做讓我很為難啊，我說，劉律師，劉先生，您真的不愿讓路？”
劉律師的胸膛更加挺起，像極了光榮赴死的勇士，語氣斬釘截鐵：“不讓！我——”
話音未落，一只大手猛地拽住他的衣領，狠狠拉扯下的巨大力量直接讓他把所有話吞回了肚子，旋即肚子上挨了一記重拳，差點讓他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你——”
“我什么？”葉桓無辜地低下頭，“你不讓路，我只好手動過關了。哦對，順便問一句，你喜歡蹦極嗎？”
“什……什么意思？”
“沒啥。”葉桓隨手扳開窗戶，凌冽的風聲令劉律師立刻掙扎起來，“你太礙事了，在的話我沒法好好質(zhì)詢呢，所以先請你大修個幾天再說唄?！?p> 劉律師大驚：“不——啊——”
后半截聲音陡然升高，帶著回響一路向下遠去，葉桓拍拍手，仿佛剛剛把一個大活人從五樓扔出去的不是他本人一樣。
“聽起來這家伙蠻享受的，一時半會大概不會回來，那么……讓我看看我的嫌疑人在哪?！?p> 掃了眼病房里間房門，葉桓突然抬腳，一個正踢直接把金屬門踹飛出去，門后頓時響起驚恐的喊叫：
“你……你是誰？別進來！我有槍！”
有槍？
葉桓干凈利落地抬手拔槍，配槍瞄準室內(nèi)的擺設狠狠開火，子彈傾瀉而出，巨大的威力直接給整個房間整了容——徹底破相的那種。
“啊啊?。 ?p> 慘叫聲不絕于耳，葉桓走進去掃了眼角落，一個猥瑣的胖子正蹲在那里雙手抱頭顫抖不已，聽到腳步聲他試圖藏在病床后面，可惜這張床還不夠大，擋不住他肥碩的身軀。
腳步在被扔到地上的一把手槍處停下，葉桓低頭撿起武器看了看，眼前頓時一亮：“好家伙！暴風系列的手槍！不對，你用這玩意對付老子？”大腳直接踹在一旁的墻壁上，倒霉的胖子慘叫聲頓時提升了兩個加號，哪怕他其實根本沒受傷，“這家倒霉公司是做霰彈槍發(fā)家的，后續(xù)開發(fā)的手槍就是削短的霰彈武器，頂多是打擊范圍不那么廣闊，然后你要用這玩意對付老子？”
死不了也很疼的！
不解氣地對準胖子的后背來了一腳，后者頓時捂著胸口倒下，全身直抽抽，觸電似的口吐白沫：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起來！”葉桓面無表情地抄起不知什么做的棍子，“不然就打到你起?！?p> 話音未落，胖子閃電般起身，一臉諂媚地湊到葉桓面前，其表情之賤令他差點一巴掌抽過去，好在最后控制住了這沖動。
“這位大爺，不知您找小的有什么事?！?p> “當然有事。”葉桓看了眼這家伙的體型，又掏出通訊器看了眼，“……你是布萊恩·林奇？”
“是的，大人。”
“……你的體型是怎么回事？變得這么大？”
和錄像里的身材普通的中年人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這個只是一點小手段而已，”胖子的笑容有點僵硬，“我想，這和您的案子無關對不對？”
無關？或許只是現(xiàn)在而已，但葉桓知道自己的問題有點犯忌諱了，別人異能的具體內(nèi)容有權(quán)力得到保留，除非有這種異能被用在違法犯罪上的確鑿證據(jù)，不然強制布萊恩交出相關細節(jié)和光明正大地犯眾怒的是一個意思。在這一點上，為了保證自己的能力不被外泄，所有異能者都會和他作對的。
“或許無關，或許有關?！比~桓死死盯著胖子的表情，可惜一無所獲，“這種事必須由我來判斷，而不是你。”
“而且……”
“啪嗒”一聲打開錄音機，葉桓干脆將它和暴風手槍一起擺在桌面上：“我希望你能配合，否則一天之內(nèi)連送兩個人蹦極，再怎么也會吸引記者的，麻煩得要死，不如直接一把沖鋒全都突突了?！?p> 布萊恩·林奇冷汗直冒，他可是看得很清楚，那警方專用的錄音裝置還在開啟，這家伙就敢如此囂張，這種人多半有瘋子的屬性，能不得罪就盡量不得罪。
“沒問題，警察同志，請問您要知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