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間鋪子
“這碼頭的瓜果似乎每年這個時候都這樣重,我還拿到了幾樣證據(jù)。”
說罷,葉潤澤又將一個折子放在桌上。
“雖說我沒查清楚這批瓜果最后究竟運輸去了何處,可是這個折子里頭,清楚記著前戶部尚書與寧王殿下的分款。”
顧文鴦手差點一抖將折子掉落出去,好在他是多年征戰(zhàn)沙場之人,能夠穩(wěn)得住。
昨兒,他就跟江月恒分析過,這一切可能跟顧文晟有關(guān)。
不會真的跟他有關(guān)吧?!
“從咱們昨兒的談話來看,此人要有高貴的權(quán)利,還要有尊貴的身份,寧王殿下確實符合了。而且賬目上,只有一分錢進了戶部尚書的錢袋子,其余的都是寧王殿下的?!?p> 葉潤澤看著那些搬運貨物出了一身汗水的小廝,眼神就瞇起來了。
“他們這樣辛苦,好像也得不了幾個錢吧?!?p> “不錯,尤其是他們不是按重量記工錢的,是按多少袋記錢的,這年節(jié)的時候雖說瓜果重了些,最后拿的錢其實也和平常沒什么區(qū)別。”
顧文鴦順著葉潤澤的視線望過去,果然看到好幾個小廝搬貨時猙獰的表情。
“王爺好生看看這上頭的分賬,沒寫明是因為什么分的賬,就只寫了數(shù)字。所以我有理由懷疑,就是寧王在后背搞鬼。”
葉潤澤輕輕敲打著桌面,臉色凝重。
“本王明白,不如本王再多派幾個人手,協(xié)助葉大人辦案吧?你都已經(jīng)遭人襲擊了,若是再出點什么事......”
顧文鴦?chuàng)钠饋?,畢竟現(xiàn)在六部上面,一半的尚書可都算是江月恒給他選的人。
“王爺多慮了,辦案之事,是我的拿手,至于保護我的事,王爺不是派了好幾個人手給我嗎?”葉潤澤樂呵起來。
見此,顧文鴦也就不勉強了,跟葉潤澤散后,他就敲敲跟著好幾個碼頭的搬貨工走了一路。
顧文鴦倒是沒看出什么來,那幾個搬貨的小廝去的都是一些尋常鋪子,一點異樣都沒有。
唐堂眼尖,指著前頭的鋪子“咿”了一聲。
“怎么了?”顧文鴦問。
“王爺平時出街很少注意這些,屬下可不一樣。屬下經(jīng)常與幾個兄弟游京城,那家鋪子平時不是賣果子的,是賣胭脂水粉的?!碧铺闷婀侄⒅情g鋪子,“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么多年了,那間鋪子都是這樣?!?p> “都是哪樣?”顧文鴦總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樣,趕緊追問。
“那間鋪子這幾年都是這樣,平時賣胭脂水粉,年節(jié)賣瓜果......”唐堂說完忽然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一拍腦袋,“完了,這該不會就是葉大人懷疑的黑果最后到的地方吧?!”
“如此說來,這是家黑店?!鳖櫸镍勆裆?,“本王記得,京城里頭的鋪子賣什么都有登記在冊,不知是哪位大人登記的?”
“這......戶部和吏部,其中一個,這些事情屬下也不甚清楚。王爺,你等等屬下!”
唐堂話還未說完,顧文鴦就已經(jīng)跑出好幾里遠了,他趕緊追了上去。
好在葉潤澤在跟顧文鴦分開之后并沒有去其他地方,他此刻也正在自己的府邸之中。
見顧文鴦這樣匆忙而來,葉潤澤都來不及命人泡茶。
顧文鴦趕忙阻止了他:“葉大人,不要管這些虛禮,本王發(fā)現(xiàn)了一個鋪子,現(xiàn)在需要看看它以前登記的時候,究竟是賣什么的?!?p> 葉潤澤看他如此緊張的神色,以為是查出什么東西來了,二話不說就去將京城里頭登記在冊的鋪子都拿出來遞給他看。
顧文鴦快速瀏覽,他的動作極快,已經(jīng)翻看了好幾本了。
“找到了!”顧文鴦指著上頭的鋪子,“葉大人,你看,這間鋪子就是賣胭脂水粉的,可是這幾日卻在賣瓜果,且好幾年都如此?!?p> 葉潤澤湊上去看,他一直沒注意到這些鋪子的事情。
“京城里頭的鋪子太多,都被我忽略了......這間鋪子又剛好在京城人最多的街市上,難免想不到啊?!比~潤澤有些自責起來。
“正是,這鋪子現(xiàn)在賣的跟登記的可不一樣,也不見有人來報要改,可見這間店,一定有問題?!?p> 顧文鴦看著上頭那間鋪子的名字,神色一變。
“嗯?這店老板的名字,怎么好像有些熟悉?”
葉潤澤也看過去,陳姓,名悅之。
“陳悅之......這不是前戶部尚書陳斐然的遠親嗎?”葉潤澤眉頭一擰,這件事似乎不用查就已經(jīng)定下來了,“看來證據(jù)也差不多足了,該是上報給陛下的時候了,至于怎么解決,就看陛下的意思吧?”
顧文鴦想了想,確實,證據(jù)也該足夠了。
一本賬目,一個證人,還查什么,已經(jīng)很明確了。
“那就有勞葉大人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不如葉大人還是去那間鋪子看看吧?夜里還要小心些,萬一又有賊人進來傷著葉大人,可不好。”
顧文鴦?wù)Z重心長拍拍葉潤澤的肩膀。
“王爺放心,王爺?shù)倪@幾個人都是極好用的,若是不夠,我到時候再同王爺來借?!?p> 兩人皆是笑起來,顧文鴦松緩一口氣就回王府陪江月恒了。
之間江月恒的面前放著一個腰牌,上頭還寫著“吏部”二字。
“娘子,你這是在做什么?”顧文鴦奇怪問,近來江月恒沒什么事情可干,越是悠閑,就越愛搗鼓一些他看不懂的事情。
“本來我想著一點點拔除寧王的勢力,換上咱們的人??墒沁@個吏部尚書,讓我有些為難。”
江月恒難得愁眉苦臉的,神情甚至還有些落寞。
“一個吏部尚書,有什么為難的?若實在找不出他的錯處,不如就由著他。”顧文鴦提議。
“非也,他不是沒有錯處,我愁,那是因為他的女兒與我還有郡主,都有幾分交情在?!?p> 吏部尚書之女,正是南希寧,那個一舉一動都是大家閨秀模范的端莊姑娘。
“這可難辦了,如果要對付吏部尚書,豈不是傷了你們之間的情分?”顧文鴦雖沒見過南希寧,可聽起來就知道江月恒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