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暴君把宋兮兮氣跑了
玉貴妃連忙退至龍案下,她屈膝行禮:“皇上請息怒?!?p> 她垂下頭,掩住眼中得逞的冷意。
宋華裳是她的畢生死敵,她怎么會讓宋華裳的侄女成為長淵的四皇子妃?
錦和帝鷹眸凌厲,光是看一眼,便有沉沉的威壓。
半晌,他上前虛扶著玉貴妃,道:“愛妃請起。”
“皇后生性惡毒低劣,愛妃你受委屈了?!?p> 玉貴妃順勢依偎在錦和帝的胸膛前,她眉眼宛然。
她柔聲道:“有皇上寵愛,臣妾不委屈?!?p> 錦和帝鷹眸一暗,他嘴角含著笑意:“哦?愛妃你說說,朕是如何寵愛你?”
玉貴妃明明已是三十有余的婦人,卻如少女一般羞澀。
她推搡著錦和帝的胸膛,語氣婉約:“皇上,別,這里是養(yǎng)心殿。”
看!宋華裳啊宋華裳,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后那又如何?
本宮盡得皇上寵愛,而你只有皇后的虛名,你又憑什么和本宮斗?
……
已是午后時分。
艷陽從鏤空的花窗外映照進來,斑駁陸離。
空氣中彌漫著男子清冷的檀香,時不時鉆入人的鼻腔,強勢入骨。
宋兮兮在一呆便是呆了整整幾個時辰,她揉了揉發(fā)酸的手腕,長嘆一口氣。
上天憐憫,她總算是把暴君將吩咐的十張畫像臨摹完畢。
她這才有空隙伸出她的玉手看,瑩潤透徹的手指多了一個霸道的牙齒印。
那繾綣嗜血的觸感,還在侵蝕著她的神經(jīng)。
宋兮兮嬌里嬌氣地哼了一聲。
暴君還真真是嚴厲又心狠,明明他已經(jīng)將她的手咬傷,還要勒令她老老實實呆在案前一動不動。
若是不臨摹完十張畫像,就不許她回去蘅蕪苑吃晚膳,餓她肚子。
她哀怨地望向容璟那處。
少年臨窗而立,黑發(fā)濃郁得近乎冷漠。
日照描繪著他的臉龐,眉若刀裁,薄唇輕抿,暈染著些許的淡粉色。
俊美如斯,郎絕無二。
宋兮兮凝睇著容璟,自然而然地想岔了。明明他就是一副天生渣男風流皮相,為何他總是冷霜若冰,陰郁乖戾的模樣。
且他的男色似乎也格外誘人,寬肩勁腰,線條流暢分明。不經(jīng)意窺探的肌理,散發(fā)著致命的吸引力。
只是可惜了,像他這樣喜怒無常的暴君,是不會討女子喜歡的!
容璟抬起眸,視線與宋兮兮的清眸交匯,眼眸深得噬人。
他嗓音低沉:“若是今日夜里尚未臨摹完畢,你明日不必再來梅故居?!?p> 暴君竟然如此小瞧她!
宋兮兮幾欲想在容璟面前撐會兒腰。
她眉尖一揚,拿著畫像走向他。
可太過于得意忘形,會有惡果的。
宋兮兮被木案的腳絆了一下,手中的畫像飄落在半空中。
她閉上了眼睛,可憐兮兮地輕蹙著眉頭,摔在地上一定會很疼吧。
半晌。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感受到,一雙寬厚干燥的大手攬住了她纖腰,他的掌心帶著薄薄的繭子,烙得她嬌嫩的肌膚竟有些不適。
宋兮兮緩緩地睜開了眼眸,墜落入容璟深黑的瞳仁,險些被噬了進去。
她呆住了。
女子的肌膚嬌嫩滑膩,眼眸茫然失措,仿若一只迷途的小鹿,任人擺布。
容璟喉嚨莫名一癢,心中激起陰郁的念想。
若是在她的臉上咬上一口,像她自持美貌又嬌里嬌氣的女子,定是要哭上許久。
她的腰很細,他的手攏緊,一折,便折斷。
他眼中漸漸浮起血色的暗影,深得噬人。
宋兮兮心尖尖一顫,她竟然有種錯覺,自己好似容璟的獵物,頃刻間就要被吞噬。
她語氣有些慌亂:“殿下?”
容璟回過神來,避如蛇蝎地將宋兮兮松開。
他嘴里嫌棄道:“笨手笨腳。”
好氣,但想不出理由反駁!
宋兮兮心底莫名的情愫一下子被沖散,她輕嘆了一口氣,她忍。
她撿起地上的畫像,遞到容璟的面前,語氣輕揚:“看臣女臨摹得如何?”
容璟望了過去,雖然畫得很生疏,但昨日他提過的勾線粗細,宋兮兮有在注意。
他淡聲道:“不如何?!?p> 宋兮兮清眸流盼的瀲滟微光熄滅了,她滿懷期待等暴君夸獎,竟然只是得了一句不怎么樣。
那她還怎么在七夕節(jié)艷絕京都,打那些嘲笑她的人的臉!
她拉住容璟的衣袖,很沒骨氣地央求著:“殿下,您就行行好,指點指點臣女?!?p> 容璟靜默無聲地望著宋兮兮良久,他抿了抿薄唇,沉默不語地拉著她到畫案前。
他道:“執(zhí)筆?!?p> 宋兮兮感激涕零,纖纖素手聽話地拿起畫筆:“是,殿下?!?p> 容璟站在旁側(cè),聲音低沉:“昨日是掌握勾線的粗細,今日是掌握出筆的力度?!?p> “落筆前需要蓄力,行筆要有力度?!?p> 灼熱的呼吸打落在她肌膚滑膩的耳垂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色。
容璟眼眸微深,不動聲色地摩挲著指節(jié)。
宋兮兮聽得仔細,只覺得耳垂稍有不適,恰似花拂柳的纖腰不由自主地挪移著。
她按照容璟所說,落筆成峰,比之前多了些許風骨。
容璟的心口被宋兮兮嬌軟的后背輕輕地撞擊著。
他臉色難看,她還真的不放過任何迷惑他的機會。
“殿下,您看……”宋兮兮語氣驚喜地轉(zhuǎn)過頭,襲著暗香的發(fā)絲撫動,不經(jīng)意地掠過容璟的鼻子。
只叫人心生燥郁。
他修長分明的大手攏住她的耳垂,稍微用力地捏了一下。
宋兮兮本是痛楚很敏感的人,眼中泛起了水光,她可憐兮兮地望著容璟,似乎在控訴他的暴行。
容璟眉骨深沉,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在心底卻是如此想道:和想象中一般,嬌嫩得過分,稍微用力,便會留下痕跡。
宋兮兮看著容璟揪完她耳朵,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她氣打不到一處來,忍不住道:“殿下,你為何要如此待臣女?”
容璟的眼眸席卷著一片暗影,好似藏匿著涌動的颶風。
偏偏他又是不會說謊之人。
他神色冷漠:“好玩?!?p> 宋兮兮神色怔然,心尖尖一抽。
說不失落是騙人的。原本以為,容璟肯允許她接近,肯教她作畫,那證明他心底有她的一丁點位置,哪怕是很小很小。
怎料到,暴君只是把她當做玩物一樣戲弄。
她垂下眼睫毛,輕聲道:“殿下,臣女突覺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說罷,宋兮兮微微傾身,風儀款款地行了一個禮,便朝著殿外走去。
容璟眉骨一沉,凝望著宋兮兮旖旎的背影。
他舔了舔唇角。
靜默良久。
夜風從暗處一躍而下,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容璟的臉色,道:“殿下,您好像把宋兮兮氣跑了……”
容璟黑眸蒙上一層血色,他修長的五指攏緊,須臾又松開。
好似因著將宋兮兮氣跑了,竟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