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愿意。)”越楓奇和沈千尋的聲音同時響起。
“阿尋,不可以,我不同意?!痹綏髌嫖兆∩蚯さ氖?,眉眼間帶著幾分擔(dān)憂。
“越哥哥,那是我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鄙蚯し次兆≡綏髌娴氖置佳坶g染上笑意,“所以我愿意為他付出生命!”
看著越楓奇的模樣,沈千尋神色平靜,“越哥哥,五年前的那個人是你,遲遲是我們的孩子?!?p> 沈千尋墊著腳尖在越楓奇的唇瓣上落下一個吻,“越哥哥,我想要救我的孩子!”
越楓奇的手緊緊地扣住沈千尋的腰身,半晌,他開口道,“好!”
得到越楓奇的同意后,沈千尋將目光落在那個孩子身上,“老人家,我愿意把我的心頭血給我兒子?!?p> “夫人,你可知道心頭血的含義???”那少年仍是兀自的摸著自己不存在的山羊胡子,“簡單地說去了心頭血,你就會死明白嗎?”
“我明白。”沈千尋的一雙眸子中沒有絲毫的畏懼。
她調(diào)整好心情后,彎起唇角,“我們走吧,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遲遲的性命?!?p> 兒童臨走之前看了一眼越楓奇,越楓奇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在確定越楓奇沒有阻止的意識后,那兒童才帶著沈千尋轉(zhuǎn)身離開。
沈千尋被那兒童帶著到了一個非常干凈的院子里。
院子里一塵不染,只能零星地看見幾朵盛開的從未見過的花卉。
抵達(dá)院子后,沈千尋就發(fā)現(xiàn)之前的那個兒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白發(fā)的白胡子的老道。
“夫人,好久不見?!崩系揽粗蚯ま哿宿圩约旱纳窖蚝樱跋雭矸蛉瞬挥浀美闲嗔??!?p> “圓悟大師怎會在此?”沈千尋看著圓悟眉眼間帶著幾分震驚。
她怎么可能會忘記眼前的這位大師呢?
當(dāng)初她無意中與這位大師結(jié)了善緣,大師也曾經(jīng)說過她將會一無所有。
圓悟大師說的那些話猶言在耳,仿佛發(fā)生在昨日。
明明她就是重生而來,可為何圓悟大師卻能夠知道。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看破天機(jī)?
“自然是前來化解遲遲施主心中的怨恨。”圓悟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當(dāng)年你殺了遲遲施主,如今不過是一命還一命罷了。”
沈千尋聽著圓悟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少頃,她就看見圓悟從袖子里拿出一把利刃遞到她的面前,“如今解藥已經(jīng)就差這最后一味藥引……”
“出家人不殺生,還希望夫人自己動手?!眻A悟神色平靜。
沈千尋端著藥碗走到房間里面。
遲遲一個人躺在床上,就好像睡著了一樣,他的模樣恬靜而美好。
“遲遲,是娘親對不起你?!鄙蚯ぬ謸嵘线t遲的臉頰,眉眼間帶著幾分從未有過的溫柔。
“圓悟大師說得對,是娘親欠了你一命,你曾經(jīng)因為娘親而死,如今既然能夠有救你的機(jī)會,那么娘親一定不會放棄的!”
沈千尋在遲遲耳邊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
“重生一次能夠得到越哥哥的喜歡,能夠知道你是我的孩子,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p> 沈千尋說完低著頭在遲遲的眉宇間落下一個輕柔的吻,“我的孩子,但愿你以后能夠平安健康地長大?!?p> 沈千尋轉(zhuǎn)過身拿起放在旁邊的利刃,對著自己的心口就捅了下去,利刃上的血跡就一點一點地落在旁邊的碗中。
沈千尋渾然不覺,只是想要牢牢記住遲遲的這張臉。
她暈過去之前好似聽見一聲不真切的呼喚聲。
“現(xiàn)在你該相信了吧。”圓悟?qū)⒛抗饴湓谡驹陂T口的越楓奇身上,“楓兒,她這次應(yīng)該是真心待你的?!?p> 越楓奇看著倒在血泊里的沈千尋,并沒有立即將她抱起來,而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幫助她包扎傷口,可是她的傷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著。
等到越楓奇再次望去時,她的傷口已經(jīng)消失不見,就好像那傷口從未出現(xiàn)過。
越楓奇神色鎮(zhèn)定的包扎著傷口,“和師傅說得一樣,果然是……后裔?!?p> “這個孩子可憐得很吶!”圓悟?qū)⒛抗饴湓谠綏髌嬉呀?jīng)包扎好的傷口上,“事已至此,你準(zhǔn)備怎么做?”
“自然是在末日來臨之前相守到死?!痹綏髌鏈厝岬貙⑸蚯け饋恚皫煾?,遲遲的事情交給你了,我會照顧好阿尋。”
“去吧,去吧,我可憐的孩子。”圓悟說著就對著越楓奇擺擺手。
在越楓奇離開之后,圓悟就將之前混著血水的藥碗端起來給遲遲服下去。
圓悟坐在旁邊兀自轉(zhuǎn)動著手中的佛珠,口中不知在念叨什么。
遲遲醒來已經(jīng)是兩個時辰之后,他醒來的第一眼見到的人不是沈千尋,而是一個圓悟。
遲遲是見過圓悟的,他看著圓悟正欲開口,就覺得自己的腦海中涌現(xiàn)出無數(shù)的記憶。
他有些神色不安地握住圓悟的手腕,“太師傅,我娘怎么樣?”言語間已經(jīng)完全沒有之前的咬字不清,甚至還帶著幾分屬于越楓奇的清冷。
明明只有四歲的孩子,卻好似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他為了救你犧牲了自己。”圓悟看著遲遲想也不想地開口,“你若是現(xiàn)在想要去看看她,也許還來得及!”
“太師傅,你騙人!”遲遲想也不想地開口。
“我尚未和娘親相認(rèn),她不會離開我的!”遲遲雖這樣說著,可還是不穿鞋赤著腳就向越楓奇的院子跑去。
哪怕是地上的石子硌得腳底流血,他也渾然不覺。
等到他出現(xiàn)在越楓奇院子時就看見越楓奇一個守在床邊,躺在床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沈千尋。
“爹!”遲遲說著就向越楓奇的房間走去。
他走到越楓奇的身邊就看見越楓奇一雙通紅的雙眼。
“你來了?!痹綏髌鎸⒛抗饴湓谶t遲的身上,“看上去還不錯。”越楓奇說著就揉了揉遲遲的腦袋,“若是你娘看見也定然會覺得欣慰?!?p> “娘親的情況如何?”遲遲說著就將目光落在沈千尋的身上,“娘親她真的……”
“遲遲發(fā)生那么多事情,”越楓奇說著雙手就搭在了遲遲的肩膀上,神色平靜,“你恨過你娘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