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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給溫澤洛和戚意保媒

    溫澤洛一瞬不瞬盯著方寧,好像還在確定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方寧無奈地拍拍他的臉:“回魂了回魂了!”

  溫澤洛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抓住方寧手臂:“我真的沒聽錯是嗎?也沒有做夢對不對?”

  “都沒有,是真的!”

  “太好了!”

  溫澤洛激動得跳了起來。

  他實在太興奮,比當(dāng)初知道自己中了進(jìn)士還要開心。

  溫澤洛一直以為自己跟戚意沒有未來的。

  可是誰曾想峰回路轉(zhuǎn),突然就來了這么一個驚喜。

  一想到自己以后能光明正大守在戚意身邊,溫澤洛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馬上找媒人去戚家提親。

  不過這個念頭他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會真的這么做,否則就太不尊重戚意了。

  “我現(xiàn)在就修書一封連夜送回同州城去,讓我爹娘好好準(zhǔn)備一下提親的事?!睖貪陕迮艿綍盖?,因為太激動,不是掉了硯臺就是碰倒筆架,做啥都不行。

  方寧:“……”

  她實在是沒眼看,便走過去幫著他研墨:“快平復(fù)一下你的心情,冷靜冷靜,不然等會你寫到天亮都寫不好一封信的。”

  “沒錯,你說得對,我要冷靜。”溫澤洛深深吸了口氣,逼著自己將那股喜悅的心情壓下去,然而手還是在微微發(fā)抖,沒法下筆。

  “瞧你平日里也挺穩(wěn)重的,怎么這會兒跟個毛頭小子似的,毛毛躁躁?!?p>  “我也沒辦法控制我自己?!?p>  “罷了,你說,我來幫你寫吧。”

  方寧將溫澤洛推開,坐到書案前,還把筆搶過來。

  溫澤洛口述,方寧代筆,總算是將這封信寫好。

  溫澤洛等墨汁干了之后,立刻喚來下人,讓他們天一亮就將這封信送回同州城。

  這時候的溫澤洛的心情已經(jīng)徹底平靜下來,便跟方寧說道:“如今陸家對阿意虎視眈眈,若是等同州城那邊有回音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我想提前找人去戚家提親,你覺得我應(yīng)該請誰去比較好?”

  溫澤洛也不想等,怕夜長夢多。

  和陸言辛同在翰林院也有段時間了,雖不能說完全了解陸言辛,但溫澤洛也知道陸言辛絕非好人。

  對外所有好形象,都是裝出來的。

  真實的陸言辛連陸知夏都比不上,至少陸知夏這人坦坦蕩蕩,不會那么虛偽陰險。

  “還有比六殿下更好的人選嗎?”方寧反問。

  溫澤洛愣了一下。

  “請六殿下給我做媒?寧寧,你別開玩笑了?!?p>  他可怎么都不敢想到司玉衡身上來。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

  “真的要請六殿下?”

  “他應(yīng)該很樂意的?!?p>  司玉衡肯定不會讓戚家和陸家聯(lián)姻的。

  所以戚尚書那邊松口的話,司玉衡不會拒絕幫他們做媒的。

  “那我明天去試試?”

  “他會答應(yīng)你的。”

  方寧很篤定。

  而且溫澤洛也曾在盛世書院求學(xué),和萬松書院這么近,就算不站隊,也會被分到司玉衡的陣營里的。

  如果溫澤洛外放的話,溫知府應(yīng)該很快就能調(diào)入京城的。

  水稻種子和水泥都出自同州城,又是最先用水泥修筑河堤,且成效極大,這都是溫知府治理同州城期間的政績,對比其他州城,那是相當(dāng)?shù)牧裂邸?p>  司玉衡又在同州城長大,溫知府也是天然的六皇子黨。

  能跟吏部尚書聯(lián)姻,對司玉衡來說也是間接的助力。

  溫澤洛被方寧勸動了,他決定明天就去求司玉衡試試。

  他這么一折騰,就折騰到東方已經(jīng)泛魚肚白,睡已經(jīng)是來不及的了。

  只能洗漱一下,換上朝服去點卯。

  方寧沒有與他同行,而是先回方家去。

  衣服還是要換的,不然這一身的酒味入宮也不好,今天也是要到上書房授課的。

  等一天的事忙得差不多了,溫澤洛這才去司玉衡,開門見山說了自己來意。

  司玉衡聞言像是很意外:“哦,衍之要求娶戚家姑娘?”

  “是,下官冒昧請六殿下幫這個忙,還請六殿下成全。”溫澤洛拱手道。

  司玉衡輕笑,放下筆從書案后走出來,將溫澤洛扶起來:“既然你都開口了,我豈有拒絕的道理,這是好事呀。不過,你考慮清楚了嗎?”

  “下官已經(jīng)想得很明白,也很確定自己的心意。”

  “好。”

  “是戚意。”

  “我知道?!?p>  溫澤洛松了口氣。

  “你沒有什么想問的?”

  “沒有?!?p>  溫澤洛搖頭。

  方寧早就告訴他,司玉衡也知道戚意是姑娘這件事。

  所以那些話就沒有說的必要了。

  司玉衡答應(yīng)幫他做媒,已經(jīng)是超出溫澤洛意料了。

  等溫澤洛離開后,司玉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輕笑一聲,隨后搖搖頭,重新處理那些送到他這里的奏折。

  到了傍晚,司玉衡換上了常服,去了吏部。

  戚尚書還沒下衙。

  見司玉衡來了,吏部的人都連忙放下手上的事,起身走出來見禮。

  “不必多禮,我只是來看看,你們忙吧?!彼居窈鈹[擺手。

  戚尚書大概能猜到司玉衡的來意,但不是那么確定。

  畢竟司玉衡平日里都是忙于處理政務(wù),很少關(guān)心除此之外的事。

  溫澤洛和方寧交情不錯,不代表和司玉衡也如此。

  戚尚書將司玉衡請到里面去。

  司玉衡道:“戚尚書不必多禮,若是事情不多,不如我請戚尚書出去吃酒?”

  戚尚書笑了笑:“六殿下相邀,那下官恭敬不如從命了?!?p>  “戚尚書請?!?p>  “六殿下請?!?p>  兩人一道走出吏部衙門時,陸丞相也竟然也在門外。

  看到司玉衡和戚尚書同行,陸丞相非常意外,但很快又恢復(fù)如常:“見過六殿下?!?p>  “陸丞相可是有事找戚尚書?不巧,怕是陸丞相要改天了?!彼居窈庵苯泳蛯㈥懾┫嗟脑挾滤溃稽c機(jī)會都不給陸丞相。

  陸丞相一噎,原本打算借機(jī)同行的話也說不出來,只好說道:“沒事沒事,下官改天就是。”

  “嗯,陸丞相自便吧。”司玉衡微微頷首,徑自越過陸丞相往前走去。

  戚尚書朝陸丞相拱拱手,也跟上司玉衡走了。

  陸丞相盯著兩人的背影,目光陰沉。

  這個六皇子無論是在朝堂上還是朝堂下都一如既往地不給他任何面子。

  他好歹也是百官之首,被一個流落民間的皇子這樣對待,能不羞惱嗎?

  等著,總有一天他會將這司玉衡從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來,打入泥底,永世不得翻身!

  正這么想著的時候,司玉衡倏地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陸丞相一眼。

  陸丞相都沒來得及收回自己的敵意,被司玉衡捕捉兩個正著。

  陸丞相露出前所未有的狼狽,慌忙別開眼。

  司玉衡微微勾唇。

  陸丞相心跳得很快,只覺得寒意從腳底升起,竄向四肢百骸,讓他渾身都在發(fā)冷。

  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少年,竟然讓他產(chǎn)生如此忌憚的心情,這讓陸丞相整個人都不好了。

  哪怕是皇帝,也沒能讓他如此。

  陸丞相越發(fā)覺得不能讓司玉衡繼續(xù)在朝廷立足,否則等他真正的成長起來,第一個對付的恐怕就是他這個丞相。

  濃濃的危機(jī)感襲來,陸丞相怕了。

  他甚至都不敢再去看司玉衡。

  以至于司玉衡和戚尚書的馬車都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陸丞相還在吏部門口站著。

  他遙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眼神冰冷。

  片刻之后,陸丞相也轉(zhuǎn)身離開吏部。

  正在等著迎接他的吏部官員一臉懵逼地看著突然來又突然走、一句話都沒說的丞相大人。

  這到底是干什么了?

  為何剛才有種刀光劍影的刺激呢?

  總覺得陸丞相和六殿下之間有什么說不得的東西。

  “六殿下今日這般跟陸丞相說話,就不怕他會為難你?”戚尚書很直白地問,今天下朝后,陸丞相已經(jīng)來試探過他了,證實了方寧昨晚所言是真的。

  戚尚書對這種行為非常惡心,尤其是算計到他家小姑娘身上,更是不能原諒。

  只不過戚尚書并沒有和陸丞相撕破臉,還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戚尚書也看得出陸丞相因為屢次討好司玉衡都失敗后,有些惱羞成怒。

  所以這會兒也直言不諱了。

  他永遠(yuǎn)都不可能站在陸丞相那一邊的。

  “他為難我的事還少嗎?”司玉衡反問,“當(dāng)然,他在朝堂經(jīng)營這么多年,或多或少會給我?guī)砺闊?,不過這對我來說不算什么,甚至是不值得我費(fèi)心?!?p>  “下官能否問問,六殿下為何如此不喜陸丞相嗎?”

  “人和人不也說一個眼緣么?可能是這陸丞相不合我眼緣吧?”

  “是因為陸知夏?”

  “不是?!?p>  司玉衡自然不會說真實原因。

  但讓戚尚書知道他厭惡甚至是敵視陸丞相就夠了。

  其他的,不需要多說,戚尚書是聰明人。

  陸家在京城也算得上是百年世家了。

  戚家和陸家比起來,底蘊(yùn)是遠(yuǎn)遠(yuǎn)不足的。

  而且戚尚書的子孫都沒有出現(xiàn)讓他眼前一亮的好苗子。

  戚尚書作為家主,維系戚家是他的責(zé)任。

  先前他確實有考慮過讓戚意娶陸家的姑娘,但只是有這個想法,并沒有做出決定,而且還是在不知道戚意是個姑娘的情況下。

  娶和嫁那是不一樣的。

  “我今日找戚尚書,其實是有另外一件事。入京這么久,一直都在不停得罪人,如今倒是想換一下心情,想跟戚尚書保個媒?!彼居窈庠掍h一轉(zhuǎn)。

  雖然是意料之中,但還是讓戚尚書感到詫異。

  司玉衡居然真的親自出面幫溫澤洛做媒。

  “不知道六殿下要保的哪家媒?”

  “溫家,溫澤洛?!?p>  “這……我家并沒有合適的姑娘呀,六殿下是不是弄錯了?”

  “明人不說暗話,戚意?!?p>  戚尚書直冒冷汗。

  哪怕方寧說過司玉衡知道戚意身份,但這會兒被司玉衡直接說出來,還是讓他沒由來地心頭一顫,好像沒有什么是司玉衡不知道,就連他在司玉衡面前是透明的。

  這個六皇子真是年紀(jì)輕輕就不容小覷啊。

  戚尚書有種預(yù)感,將來司玉衡繼位的話,朝堂定會被大刀闊斧地修整。

  到時候要走的人怕是不少。

  而且司玉衡深不可測,饒是他也看不透司玉衡的心思。

  這樣的城府讓戚尚書發(fā)自內(nèi)心的忌憚。

  司玉衡沒有忽略戚尚書的情緒變化,他正色道:“溫澤洛求到我面前,我沒有拒絕他的理由,而且我與他們二人曾一道回了同州城,看得出來他們是兩情相悅,如此好事,我該成人之美才是?!?p>  “殿下,下官并非有意隱瞞。說來慚愧,下官也是才知道阿意是個姑娘,唉,都怪那些后宅婦人,如今被殿下這么一說,下官也有些無顏面對殿下了?!逼萆袝荒槹脨?。

  司玉衡看了看他,并沒有拆穿戚尚書在這跟他裝模作樣。

  慚愧?戚意又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甚至在盛世書院求學(xué)時表現(xiàn)還不錯,戚尚書心里不知道多得意,孫女將那么一大幫男子比了下去,那是他的驕傲。

  否則,戚尚書知道戚意是個姑娘的時候,大概就要殺了她,而不是到了現(xiàn)在還只是軟禁而已。

  “她不過是想要求學(xué)而已,連女子都有這樣的志向,證明我大梁子民都有一心向上的精神,理應(yīng)嘉獎才是,戚尚書不必覺得慚愧。”司玉衡道,“而且她也證明了女子并非不如男對嗎?”

  “殿下真這么認(rèn)為?”

  “我自小流落民間,若非時常遇上好心人,也不會有今日。而幫我最多的,都是那些已經(jīng)為人母的女子。在我看來,女子從來都沒有低男子一等。相反,女子和男子一樣,都是這個世界缺一不可的存在?!?p>  “殿下這番話,著實是讓下官受教了?!?p>  “沒有女子,何來血緣的延續(xù)。戚尚書也不用太大驚小怪,倘若將來時機(jī)合適,我還想讓戚意創(chuàng)辦一家女子書院呢?!?p>  “殿下!”

  “戚尚書覺得不可?”

  “非也,只是哪有女子去讀書的?”

  “既然男子的書院不能進(jìn)去,那只有女子求學(xué)的書院為何不能存在?”

  一時間,戚尚書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司玉衡這話題太跳躍,戚尚書覺得自己上了年紀(jì),跟不上年輕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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