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為何不幫她求情
明鳳爹罵道：“你個(gè)多管閑事的臭婆娘居然又污蔑我！”
“父……”
程大人聞聲，警告的瞥了眼自家兒子。
程搴蘭順口想喚一聲父親，被他那記嚴(yán)厲的眼神制止了，當(dāng)即改口道：“啟稟大人，在、在下也可以作證！當(dāng)時(shí)我剛到孟家村就撞見甘四平在搶小泥……甘明鳳的玉簪?！?p> 他邊說邊打開手里的錦盒，又道：“此為證物，甘四平要搶玉簪，甘明鳳不依，甘四平便當(dāng)眾對她拳腳相加，豈止枉為人父，簡直畜生都不如！”
孟祌聞言，握緊沈落田的手，看孟秋玉的眼神不免攜了一絲責(zé)備。
那玉簪是明鳳之物，并非程少爺送給他娘子的。
孟秋玉對上他的眼神，滿臉的委屈。
她那樣說還不是為他抱不平嗎？
眼前，衙役將錦盒送至程大人手中。
程大人看里頭有兩支玉簪，問道：“兩支皆是證物？”
“不是，什么證物，那是我家的東西，我拿自個(gè)兒家的東西那是天經(jīng)地義，怎么能叫搶？”
明鳳爹仍在試圖狡辯，然而沒人理他。
程搴蘭回答道：“玉簪柄鑲銀的那支才是，我從甘四平手里搶回來時(shí)不小心弄斷的，方修好正要物歸原主。”
話落，抬手摸了摸鼻子，一副做錯(cuò)事的局促。
程大人拿起玉簪看了眼，又問：“那另一支？”
程搴蘭嘀咕道：“順手放在一塊罷了，沒什么特別之處?！?p> 程大人哼了一聲，讓衙役將錦盒還給他。
明鳳娘連忙道：“求大人開恩，體恤我女兒年輕體弱，就饒過她這一回吧！她這么做說到底都是因?yàn)槲?，那二十個(gè)板子，民婦愿意替她受?！?p> “阿娘，不要……”
明鳳哭得臉上紅腫不堪，眼睛也紅紅的。
程大人皺了眉頭，道：“甘四平改判刺流之刑，薛氏杖打二十大板，行刑完畢即刻收監(jiān)，退堂！”
刺則是在臉上刺字讓犯人一輩子承受這份屈辱。
驚堂木落下，明鳳爹被押走時(shí)仍罵罵咧咧的。
“大人且慢！”
程搴蘭想讓他免了明鳳娘的仗刑。
程大人根本沒理他，顧自走到后堂。
程搴蘭不管不顧的追了上去。
明鳳娘被帶到公堂外的院子里實(shí)施仗刑。
明鳳眼巴巴的瞧著，哭到看不清明鳳娘傷勢如何。
“阿娘……阿娘……”
“明鳳?！?p> 沈落田扶著她才沒讓她倒下。
孟秋玉低聲道：“落田，你不是同程夫人交好嗎？為何不跟他們求情免了明鳳娘的仗刑？或者你現(xiàn)在就去求他們，幫明鳳娘免了牢獄之災(zāi)也好?。 ?p> 孟祌皺眉道：“秋玉姑娘，程大人執(zhí)法嚴(yán)明，這判刑結(jié)果豈是我夫婦二人能夠左右的？”
孟秋玉道：“大祌哥，落田給程夫人治病，總能求得一些寬待的，她連試都還未試過又怎么知道？”
沈落田實(shí)在不想理會孟秋玉，只歉疚的扶著明鳳。
并非她不愿意求情，只是程大人為官一看就是依法辦案絕不徇私的，她貿(mào)然開口也只不過讓程夫人為難。
何況，若能求情也輪不到她去求，程搴蘭比她更快捷。
明鳳這會兒根本無心聽他們說什么。
那一棍棍打在明鳳娘的屁股上，她心里也疼得要滴血似的。
二十個(gè)板子很快打完了。
明鳳娘被收監(jiān)，母女倆根本沒有多余的時(shí)間說話。
“阿娘——”
明鳳情緒很激動，突然握緊沈落田的手道：“大、大嫂子，阿娘、阿娘她身上有傷，咱們想想辦法給她送藥好不好？大嫂子……”
這一點(diǎn)沈落田倒是可以做到。
如若他們直接去牢房探視，要給看牢房的許多好處費(fèi)不說，探視時(shí)間也很會很短。
他們按衙門的流程在證詞上按手印后前往程府側(cè)門，輾轉(zhuǎn)請示了程夫人后，程夫人的貼身婢女出來要親自帶他們?nèi)ヌ揭暋?p> 半路上遇到程搴蘭。
他把婢女遣走了，親自帶著他們?nèi)ダ畏俊?p> “小泥鰍，這是你的玉簪，只能修補(bǔ)到這種程度了，另一支是送給你的，你就當(dāng)是賠償吧！”
他沒能幫她求情，還被程大人批評了一頓。
她的娘是他親爹讓人打的，也是他親爹關(guān)押。
此時(shí)還玉簪給她，他只覺得從遇上她那一刻開始，他就注定虧欠了她。
明鳳看了眼他遞過來的盒子，拿了自己那支玉簪就走到沈落田另一邊，根本不愿接近他。
“大嫂子，咱們要不要先去買藥？阿娘在牢里會不會吃不好？我想買些好吃的給她……”
她邊哭邊說著明鳳娘在牢里的艱難日子。
程搴蘭低頭看了眼小錦盒里剩下的那支玉簪，心里挺不是滋味。
沈落田看了眼在后面牽馬的孟祌，道：“車上有藥，夠用的，吃的也有，不用擔(dān)心。往后我進(jìn)城也會抽空來探望，你若想來大嫂子便叫上你，屆時(shí)再給她帶。”
“嗯。”
程搴蘭道：“小泥鰍你放心，我也會交代獄卒，讓他們關(guān)照你阿娘?！?p> 明鳳看他一眼，沒有對他甩臉色了。
沈落田只覺得今日發(fā)生的一切措手不及。
如若明鳳娘沒有狀告明鳳爹，明鳳爹也快離家出走了。
哪怕只是離開一段時(shí)日，她們娘倆趁機(jī)搬離原來的甘家也能換得一隅安寧。
可惜，明鳳娘動作快了些。
更讓人意外的是她一個(gè)隱忍的鄉(xiāng)下婦人竟也能想到走這條路。
沈落田心事有些重，思忖道：“明鳳，秋玉姑娘怎會跟你在一塊？”
孟秋玉帶明鳳來時(shí)也駕了馬車。
這會兒明鳳跟他們忙著奔走去給明鳳娘治傷，她便駕車先離開了。
明鳳道：“阿爹被帶走時(shí)她正好撞見，詢問清楚后才來甘家通知我?！?p> 孟祌問道：“小根兒呢？他當(dāng)時(shí)沒有跟你在一塊？”
明鳳回看他一眼，道：“小根兒哥過來跟我說了，讓我等你們晌午回來一塊去老村長家。阿玉姐姐過來時(shí)他也在，不過她說小根兒哥的爹正傷著，讓他回去伺候，她一人帶我進(jìn)城即可?！?p> 沈落田記得老村長家里并沒有馬車，道：“她的馬車是跟何人借？”
明鳳不大確定道：“我沒問，她來我家時(shí)就牽著馬車過來了?！?p> 孟祌走在后面，忽而道：“孫家?！?p> 沈落田也想起來了：“難怪那輛馬車看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