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回藥谷
虎毒還不食子,燦雪沒有想到在出京城前往曹家灣的路上會遭遇到伏擊。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十六歲的丫頭,居然派了三個人,可見想要送她歸西的念頭是有多么強烈。
當(dāng)這三名殺手像幽靈似的一下子出現(xiàn)在燦雪面前的時候,那腰間掛著印有陸家軍特殊標記的刀故意表明身份,沒有絲毫掩飾,這招誅心玩的可真溜,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燦雪腦海里的不是逃跑兩個字,而是她娘周氏,陸如海和那劉氏看來愛的不淺啊,這次誅殺她的行動只怕那倆口子還給起了個行動代號。
燦雪沒有一點點悲傷的感覺,只有為母親傻乎乎的付出感到悲哀和心痛。再看看這般架勢,燦雪在心里不禁感到好笑,她爹陸將軍還真看得起她,殺掉她只需要一個人就行了,作為一個行軍打仗的人來說,這種資源浪費的策劃算不上明智之舉。
她就靜靜地坐在馬背上,看似平靜,腦中卻在思考從那個方向逃跑勝算會大一點。雖然明知道逃不掉,但是出于對死亡的恐懼,燦雪想象會有奇跡,陸如海之所以會派三個人過來,這么看得起她,肯定是自己身上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能力,奇跡應(yīng)該會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就和這次穿越一樣,她從來都不是默默等死的羔羊。
既然是面對面,那么還是直沖,對面的人要追上自己還需要調(diào)頭。沖向離自己不遠的那條街,有著鶯鶯燕燕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從來不歇業(yè)的娛樂小城。
規(guī)劃好逃跑路線,她微微弓起身體,正當(dāng)她做好一鞭甩下去,馬兒照預(yù)想路線逃跑的時候,一道黑影閃過,燦雪瞇著眼,只覺得閃過一股強勁的旋風(fēng),三個魁梧壯漢全都緩緩倒下,燦雪捂緊了自己的脖子,她不想死。
三具尸體沒有掙扎,都是一刀致命,脖子上的血噴射出來,燦雪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膽子不小,而能讓自己從容面對這些的應(yīng)該是留在腦海深處原主的記憶。
是的,陸家大小姐見識過不少血腥場面,包括生母周氏。周氏臨死的眼神,關(guān)切又不甘的表情,她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跳著,每跳一下就伴隨著一陣刺痛。
“快點走!”一個男聲響起,馬兒被皮鞭抽了一下,奮力向前奔,燦雪拉好韁繩集中精神,這聲音是葉明景的聲音。
相約五天后在藥谷碰面,而留在針像里面的那兩大串鑰匙說明白先生早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他會不會和夏姨一樣,也是嗅到了什么訊息才甘愿赴死的?他們是夫妻這誰能相信呢。
這次刺殺未遂,劉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燦雖然知道這事離開了陸如海根本就辦不好可是心里還是將全部的責(zé)怪歸咎于劉氏,她還是不愿意相信人可以絕情到這個地步。
不敢再做過多的停留,就算葉明景不說那番話她也會盡快會故莊藥谷的。那么多的名貴藥材,一定得看好了。
她趕著馬車到藥谷的時候,暮色沉沉,藥谷門口守著兩名侍衛(wèi),不是葉明景也不是夏從毅,看他們那嚴陣以待的樣子,心知這些人可能是朝廷派來的人,之前白先生在的時候,除了毀掉靈芝的那次,她就沒有見到過這群人,不熟也是應(yīng)該的。
“這個,大哥,我是是······”燦雪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怎么介紹自己。
“小雪是吧?”那個刀疤壯漢邊說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燦雪如臨大赦,立刻朝里面的院子奔過去。
大廳里面亮著燈,是之前在這里幫忙做飯的嫂子。她看起來疲憊不堪,兩只眼睛紅腫,見到燦雪,立刻迎了出來。
“白老爺沒有了,你知道嗎小雪?”話一說完便嚎啕大哭起來。
燦雪心里本就悲傷至極,忍了一路,終于回到熟悉的環(huán)境,抱著這嫂子便哭起來,知道一陣馬蹄聲在院子前面響起來,這倆人才止住哭泣,走到門口去看看是誰來了。
族長,曹族長來了,此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他騎在馬上往廳里張望。
嫂子前去牽馬,族長才翻身下馬,他也是滿臉憔悴。
“我是從京城趕回來的,如果夏從毅回來了就去我家里通知一聲,現(xiàn)在還有事就先回了。”族長從嫂子手中重新牽起韁繩,然后從胸口摸出一個信封,“這是你師傅給你的信,朝廷會有任命書下來,所以最近你就在這里好好待著,不要出門?!?p> “那我哥還是姨母那邊怎么樣?”燦雪想到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曹家灣看許氏母子了,這里發(fā)生了這么多的變故,她擔(dān)心會影響到許氏母子。
“你放心,她們好的很。你不用擔(dān)心。你就照你師傅說的做就行了?!弊彘L又騎上了馬,“你有什么需要就跟外面的那個小黃說一聲,他們會很快聯(lián)絡(luò)到我。”
燦雪感覺腦子嗡嗡的,族長說的話好像流水一樣從耳朵里流過,內(nèi)容卻都沒聽進去,只見族長兩片嘴唇一張一合,晃過神來,族長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夜色中。
“那看來是真的了,之前我還不相信,這該怎么才好呢,多好的人?!鄙┳余哉Z,“那丫頭,我以后就不來這里了,你們都好好的哈?!?p> 嫂子抹著淚也走了,燦雪走回廳里又續(xù)上一只蠟燭,靜靜坐在大廳里面。這蠟燭如果要亮一晚上需要點上十一支,天微亮的時候,倦意才慢慢找上來。
吹滅蠟燭之后,燦雪走到偏房那張?zhí)蛇^的床上,一合上眼就睡著了。
白先生從未有過的笑容,露出來上面一整排牙齒,笑著感謝她,叮囑著她各種醫(yī)術(shù)上的相生相克,而她面對這么多的嘮叨居然還有一點點不耐煩,直到一個從未有過的老頭威嚴的出現(xiàn)在一旁,她不清楚這老頭什么時候來的,悄無音訊的來了。
他面無表情地拉走了白先生,而白先生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都咽進肚子里了。
醒來的時候一看沙漏,又是黃昏時刻,她感覺四周靜的可怕,她像是被拋棄了一樣,頭疼欲裂,腦中那個老頭怎么也忘不掉,任她怎么在腦中搜尋這個人的信息都找不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總是在告訴她,她認識這個人,那種強烈的第六感絕對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