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沒有可能
容景初不動聲色的望著她,俊美的臉龐漸漸浮現(xiàn)出苦惱之色。
“怎么說呢?”他看上去十分為難。
又繼續(xù)開口,“左右我已經習慣了,阿桅不必為我擔心?!?p> 他無力的笑笑,整個人溫柔的一塌糊涂。
這讓權月桅以為他是被欺負狠了,于是捏扁了一只杯子。
這杯子是銅制的,為的就是減少她院子里器皿的損耗。
很顯然,這方法并沒有用。
忽然覺得自己應該表現(xiàn)的溫柔點,權月桅緩緩的挪動了下,長袖擋住已經被捏扁的杯子。
最后將杯子扔到袖子里,順著滑落到地上,然后踢遠。
她沒再說什么,而是換了一個話題,“阿初什么時候想學馬,我都有時間。”
男人緊張的捏著手指,指間都被捏得泛白,“明天的話,可以嗎?”
說完這句,他都不敢抬起頭。
從權月桅的角度,只能瞧見他一雙泛著緋紅的耳朵。
早年她閑著沒事時,經常會去師傅的書房找些消遣的書。
她對這些消遣的書印象里最深的一句話便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她當時對此嗤之以鼻,認為容色終究會隨著時間化為枯骨,為何要為終究會消失的東西追逐不已。
現(xiàn)在看來,她真是大錯特錯,或者太高估自己。
比如這時候,她雖瞧不見他的臉,但心里能想出他那一張鬼斧神工般的臉上露出怎樣的神情。
而這神情,又是如何的勾人。
于是她利索的點頭,“好啊,我都可以,單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p> “不過話說回來。”權月桅想起自己前兩日聽到的一件事,“阿初,你該進行大選了?!?p> 怕他是顧忌權家和她,權月桅便寬慰一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陛下放心,我可以在這保證,權家任何人都不會因為陛下選妃而心有不滿?!?p> 聽了這話,容景初面上的笑容登時僵硬。
心里一梗,眸底幽幽泛著難言的情緒。
他抓住權月桅放在石桌上的手,本來要說的話忽然因為這一接觸,腦中空白不知該說什么。
權月桅不解的咦了聲,試圖將手拽回來。
她擔心自己一個用力直接將對方拽脫臼,于是基本上沒用力道。
容景初抓得緊,這就導致她沒能拽回來,反而讓容景初覺得她要逃離,更是收緊了手,與她十指相扣。
不太理解為什么忽然這么親密的權月桅眨了眨眼睛,很有些不自在。
而在高墻上趴著的權綏年和婁青兩人,卻是氣得恨不得立馬跳下去將人套麻袋暴打一頓。
“臭不要臉的,竟然敢占阿桅的便宜?!?p> “過分,阿桅怎么不拿出揍我們的勁頭揍過去,揍死這個臭不要臉的?!睓嘟椖陦旱土寺曇簦嫔弦驗闅鈶嶏@得很扭曲。
婁青沉默了一瞬,給了他一個回答,“大概是因為,兩人有著婚約,而且距離婚期也沒多久了?!?p> 說到這個,婁青就覺得渾身上下都疼。
距離婚約沒多久的意思,也就是他師傅魏龝不日后或許要過來。
總之,他怎么也逃不了一頓毒打。
婁青又想哭了,師傅每次揍人的時候都打臉,他一度覺得是因為師傅長得太丑,嫉妒一切比他更俊美的男人。
之所以是一度覺得,是因為婁青從未見過魏龝的長相,魏龝也從未以真面目示人,他出現(xiàn)在人前,總是帶著一個能遮住整張臉的金色面具。
面具雖是鏤空的,顯得精致又漂亮,不過也確實將五官實實在在的遮擋住沒露出絲毫。
權綏年跟著沉默,神情扭曲道,“氣死我了,這個男人難道不知道男德嗎?這還沒成婚的,就往女方家里跑?怎么這么厚臉皮?”
婁青:“……有沒有可能,我只是說一種可能,就是這個男人,是你寫信找來的?!?p> 權綏年:“……”
好生氣,可是還是要保持微笑。
容景初不肯松開手,權月桅看著他的臉沉默許久,決定不理睬。
握著便握著吧,左右她也不會因此少一塊肉。
“阿桅,你說的權家任何人都不會心生不滿,包括你嗎?”
“是啊。”權月桅點頭,“不過……”
男人面上的失望一頓,眸底又燃起了一種名為希望的情緒,等待著她的回答。
“陛下若是要選妃,還是得選些多才多藝的好,品行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長相和才藝。”
伸著脖子聽到這話的權綏年皺起了眉頭,疑惑的看向婁青。
婁青也很疑惑的看向他。
通常來說,不是都應該長相在次,首先得品行好的嗎?
“要是看到有會掌中舞的,一定要將人選進來?!?p> 權月桅雙眼發(fā)亮,她惦記掌中舞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她沒注意的是,在她說完這句話后,男人的臉色黑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我不要?!?p> “啊……這樣啊?!睓嘣挛τ行┛上В澳悄闾裟阆矚g的就好?!?p> 她幽幽嘆了一聲,因為想到或許這輩子都沒可能看到掌中舞,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
容景初閉了閉眼,深呼吸了幾次,然后開始重重的咳嗽。
咳嗽之后他面色通紅,眉眼間的頹然讓他看著又有幾分憔悴。
“阿桅,我誰都不要,我只要你一個就夠了?!?p> 權月桅對上他看過來極為專注的眼神,忽然收回了被他緊握的手,“陛下,以后這兩個字太長了,會發(fā)生什么誰都不知道?!?p> 她是一貫不會對沒有把握的未來注入希望的。
她相信的,唯有握在自己手中的。
“阿桅,你是不信,還是不想要?!比菥俺跻ё〈桨辏蠹t的唇瓣被他咬的泛著青白,他整顆心像是一根被繃緊的弦。
“好了,阿初?!睓嘣挛πα诵?,伸出手接過一朵從樹上落下來的花,粉白的花朵襯的她的手指格外修長美麗,“我們不說這個?!?p> “明日去騎馬,你有騎馬穿的衣服嗎?”
容景初只能暫且強迫自己忘記先前的問題,“有的,幾日前阿桅說過會教我騎馬,我回宮后立馬讓人裁制了兩套?!?p> “只是沒想到后面阿桅就像是忘了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