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撕破臉皮
“只有我一個?!?p> 白月喬仍然很干脆回答道。
“怎么可能……不可能……”
江問月簡直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什么不可能,你一直在說什么?!卑自聠虧M頭霧水,不知道江問月為什么死活不愿意跟他說到底怎么回事。
“悶葫蘆?!苯瓎栐抡Z氣變重了些,“你老實交代,到底昨天晚上有沒有出去做壞事?”
“沒有?!卑自聠炭粗瓎栐?,眼神坦誠,一點都不像說謊的樣子。
江問月一時間愣住了,難道真的是她冤枉白月喬了?
“你還是跟我說到底怎么回事吧?!?p> 江問月沒有說話,就在白月喬要繼續(xù)追問的時候,聽到遠(yuǎn)處傳來一陣尖叫聲。
“?。?!”
那聲音尖得打顫。
江問月和白月喬不約而同地扭頭轉(zhuǎn)向尖叫聲的方向。
白月喬站了起來,跟江問月說了一聲:“去看看?!?p> “哦?!苯瓎栐路磻?yīng)有些遲鈍,不過還是緊趕慢趕的跟上了白月喬的步子。
白家的下人團團圍住一個空曠的院子,井邊今天有一具少女的尸首,她穿著丫鬟的服裝,但是衣服都被撕破了,碎片散落的到處都是。
江問月走上前去仔細(xì)一看,這個丫鬟不是昨天晚上她遇到的那個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被自己給救了,怎么還是死了,誰殺了她?
丫鬟的脖子上布滿了各種咬痕,而且咬合力非常強,都流血了。
江問月就想起昨天晚上看到那個紅衣男子把頭伸向了丫鬟的脖子,難不成她走了以后這丫鬟還是慘遭毒手。
江問月扭頭看向白月喬。
這時,下人們也發(fā)現(xiàn)白月喬來了,白家的其他人根本就不愿意露面,也沒當(dāng)回事。
白家家大業(yè)大,光是丫鬟就有好幾百人,都是死契,死個把根本算不上什么。
白少主和白少奶奶出去了,白家主聽說有人死了,連呼了兩聲晦氣之后便讓隨便打發(fā)。
死人不可怕,關(guān)鍵這丫鬟的死相太可怕了,一時間下人們六神無主,看到白月喬來了就像看到了靠山。
白月喬畢竟是白家的人,輩分又最高,全都齊刷刷的把目光集中在白月喬身上。
白月喬也走過去仔細(xì)看了一下:“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p> 江問月很認(rèn)真的看著白月喬:“悶葫蘆,看樣子是人為的。”
“我有眼睛。”白月喬說了這樣四個字,江問月撇了撇嘴,好吧,她不說就是了,不就是嫌她話多嗎。
看這樣子也不是一般人所為,白家莊多的是修士,一般人怎么可能跑進(jìn)來害人?就是報官府也沒用。
“三爺,你看?”
“把尸首火化了吧?!?p> “火化?悶葫蘆,你有沒有搞錯?!苯瓎栐掠行┎焕斫?,“難道不應(yīng)該先找出兇手嗎,直接就火化豈不是連證據(jù)都沒了?!?p> “那你現(xiàn)在能從尸首上找到證據(jù)?”
江問月雖然不怕尸首,但讓她親自碰翻什么的,始終覺得這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我不要。”
“那就火化了?!?p> 白月喬對那些下人說道:“查一下這個丫鬟有沒有家人,若是有,給她家人一筆錢,若是沒有,就找個地方火化了。”
“是?!?p> 白月喬發(fā)話了,其他下人也不敢含糊,來了兩個膽子大的把丫鬟給抬走了。
江問月看到丫鬟被抬走,問道:“悶葫蘆,你是不是打算不再繼續(xù)查下去了?!?p> “我沒說不查,看看再說吧?!?p> “喂!你是真不把人命當(dāng)回事,還看看再說,看看就是等到再死人是吧。”
可無論江問月怎么抗議,白月喬還是走了。
“冷血無情的家伙。”
江問月都看不下去了,人都死了,怎么白家的人一個個的都這么冷漠,查都不查一下的,丫鬟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這時,江問月發(fā)現(xiàn)剛才尸首躺著的地方下面竟然有一朵彼岸花。
江問月把那彼岸花撿了起來:“又是彼岸花?”
隨后,江問月找到了一個丫鬟,那丫鬟本來正在和另一個丫鬟討論尸首的事情,江問月突然出現(xiàn)在她們兩個身后:“喂!”
“你們兩個在白家做事多少年了?”
“怎么,姑娘有什么事嗎?!?p> 丫鬟很疑惑的看著江問月。
“我就是想問問你們對白家熟不熟悉。”
兩個丫鬟點點頭:“當(dāng)然熟悉了。”
“那你們白家有彼岸花嗎?!?p> 兩個丫鬟又同時搖了搖頭,動作都在同一頻率上。
“那這是從哪來的……”
江問月心里不禁開始泛起了嘀咕。
明明白月喬的院子里散落了,可是白月喬不承認(rèn)。
還有,雖然她印象中的白月喬雖然一直都是那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但不代表他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發(fā)生了這種事他不應(yīng)該如此淡漠的,那種感覺就好像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樣。
聯(lián)想到這一系列的事情,好像都圍繞著白月喬。
那天晚上,對死去丫鬟動手的那個男子隱隱約約的也很像白月喬,只是白月喬從來不會穿的那么紅。
說到穿紅,江問月又想起了很多年前在骷髏山那個小紅,她也喜歡穿這么紅的顏色,只是她都死了。
小紅肯定早就已經(jīng)死的透透的了,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在她的印象中小紅修煉合歡派系的功法,雖然有點缺德但絕不會要人命的。
想來想去,江問月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直接告訴白月喬,看看她怎么說,一直這樣自己悶在心里也不是個辦法。
在白家處處受限,唯一可以仰仗的白月喬問題重重,她也沒那通天的本事查出事情的真相。
就這樣想著,江問月決定去白月喬的院子跟白月喬對峙。
走到院門口,江問月眼角余光就瞥到一抹紅色的影子,她嚇了一跳,連忙躲了起來,透過暗處樹葉的縫隙看過去。
這一次是大白天,江問月看得清清楚楚,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紅衣男子從院子里走出去,而那個年男子的臉就是白月喬,分毫不差。
江問月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這就是白月喬,暗中捏緊了拳頭。
好啊,悶葫蘆,果然是你干的。
一邊跟她裝糊涂,一邊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現(xiàn)在江問月甚至懷疑粉末的事情也和白月喬有關(guān),那就是他故意不讓她知道。
罷了,雖然江問月也不是什么大好人,但想到人家一個好好的大活人被白月喬給害了,而且這人還在自己面前裝無辜騙她就格外氣憤。
虧她這段時間覺得白月喬不錯,他不是個道修嗎,為什么要害人性命,殺了人都可以墜入魔道了吧。
想到了丫鬟脖子上的咬痕,江問月更是覺得毛骨悚然。
她在暗處眼睜睜看著白月喬離開,并沒有追上前去質(zhì)問。
因為她知道她跟白月喬的實力還相差甚遠(yuǎn),去了也只是送人頭。
如果她拆穿白月喬的真面目說不定還要被她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江問月自然是愛惜自己的小命的,只能先隱忍著。
于是,她默默的回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沒想到,過了一兩個時辰之后,其中一個丫鬟過來:“江問月,江姑娘,三爺來了,他說要見你,江姑娘,你快出去吧?!?p> “什么?悶葫蘆要見我?!?p> 丫鬟收斂起了笑容,心想江姑娘怎么能這樣不莊重,居然把她們?nèi)隣斀凶鰫灪J,有給人這么起綽號的嗎。
不過作為一個丫鬟,她也不好說什么,只好說道:“江姑娘,你快去吧,三爺就在外面?!?p> 江問月想到白月喬的所作所為就令人發(fā)指,最可怕的是他竟然還在她面前裝無辜,裝什么都不知道。
“你就跟他說我現(xiàn)在在睡覺,還沒醒。”
“?。俊?p> 丫鬟很是疑惑,不是上下都在傳江問月是她們?nèi)隣數(shù)募t顏知己嗎,怎么現(xiàn)在江問月不想見她們?nèi)隣敚?p> “還不快去?!苯瓎栐麓叽俚馈?p> 就在丫鬟猶豫著要不要幫著隱瞞的時候,白月喬已經(jīng)站在院子里了,并且朝江問月緩緩走近。
丫鬟看到白月喬福身行禮:“三爺?!?p> 這下好了,也不用她再傳話了,白月喬自己來了。
“你先下去吧?!?p> 白月喬支開了丫鬟,江問月反而后退了一步,眼睛瞪得老大。
“你怎么了?!卑自聠滩煊X到江問月的神情不太對勁。
江問月強行讓自己穩(wěn)定心神:“悶葫蘆,你、你有什么事嗎?!?p> “你還是先說你有什么事吧,一直奇奇怪怪的?!?p> 白月喬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沒,沒什么?!?p> 江問月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知道就她現(xiàn)在這種拙劣的演技肯定騙不了白月喬?
“你不說是嗎?!?p> 白月喬突然拿出一包藥劑,江問月一看,這不是她前些天在銅錢上發(fā)現(xiàn)的藥粉嗎,難道白月喬不打算裝了。
“白月喬,你干什么,你別過來!我,我……”
江問月情急之下召出了自己的法器,就算打不過,在面對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也要抵抗,總不能坐以待斃。
“這要包名叫吐真劑,你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只好用點強硬手段了。”
“吐真劑??!”江問月更是害怕,直接舉起大刀朝白月喬揮砍下去。
然而她完全不是白月喬的對手,被白月喬捏住了刀刃。
“你還真打算動刀?!?p> “白月喬,你這個表里不一的偽君子!”
江問月可算忍不住了,跟白月喬撕破臉皮。
“我怎么就偽君子了。”白月喬趁機問道。
“你自己做的事情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我就不信你是魚,記憶只有七秒?!?p> 江問月感覺自己的聲音大了很多分貝。
“我做了什么事,你倒是說說看?!?p> “哼?!?p> 江問月冷哼一聲,想離開卻被白月喬給抓住了。
“放開我,你放開我!”
江問月使勁掙扎,生怕白月喬又變成紅彤彤的樣子對自己不利。
“你說了我就放開你?!?p> 白月喬不僅不放,甚至還加多了一只手握住江明月的肩膀。
“你弄痛我了?!?p> 江問月皺著眉頭,朝白月喬喊道。
白月喬手上的力道放輕了些:“你說,我做什么了?!?p> “還裝蒜,那個丫鬟就是你殺的對不對,你一直在我面前演戲,還有那粉末,跟你剛才拿出來的什么吐真劑一模一樣,我猜也是一樣的效用吧,給人家東西里放粉末的就是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做?!?p> “我沒有殺人,粉末的事情不是我,這其實就是最普通不過的面粉而已,我隨便用來嚇唬你的?!?p> 白月喬把紙包散開,里面白色的粉末簌簌而落。
江問月看著天空飄灑的粉末驚呆了,真的是面粉?
“可是你……”
“我什么都沒做,你還是不相信我?”
白月喬跟江問月靠得很近,江問月竟然從白月喬的眸中看出了微不可聞的哀慟。
“不是說好的做朋友,朋友不應(yīng)該互相信任嗎?”
“信,你要怎我怎么信你?你手臂上的傷,還有你院子里的彼岸花,以及我親眼看到你變成紅衣的模樣從這院子里走出去,難道事事都這么巧?你說,讓我怎么信你?!?p> “傷?”
白月喬再次抬起自己的手臂,看著已經(jīng)結(jié)疤的傷口。
江問月見白月喬盯著傷口若有所思:“說啊,怎么說不出來了,我認(rèn)得很清楚,你手臂上的傷口就是我的暗器劃傷的,那天晚上你正好要對那丫鬟下毒手,因為我的阻撓你沒有成功,結(jié)果后來你還是找到她把她殺了。”
“你為什么要草菅人命,還有粉末的事情究竟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p> “我沒有草菅人命……”
白月喬放下了手,閉著眼睛有些痛苦的樣子。
“還說沒有!你……”
江問月的話戛然而止,她發(fā)現(xiàn)白月喬的神情好像很痛苦,脫口而出的話變了:“你怎么了?!?p> “我沒事,你走,走!”
白月喬突然暴怒,一把推開了江問月,力道之大,江問月差點沒穩(wěn)住身形摔倒。
白月喬用手扶著額頭,另一只手扶著門框,好像要暈倒的樣子。
江問月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搞懵了:“你怎么了,你說啊你,白月喬,你別以為你假裝成這個樣子就可以……”
“走?。。。?!”
巨大的咆哮打斷了江問月的話。
撲通一聲,白月喬半跪在地上,長發(fā)遮住了臉。
江問月心里升騰起不詳?shù)念A(yù)感。
下一刻,白月喬抬起頭來,露出一雙赤紅的瞳孔,如涅槃的血月,又紅又亮,死盯著江問月。
“你,你!”江問月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隨后,一身白衣的白月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紅衣,腰間系著一束彼岸花,整個人氣質(zhì)都變了。
由原來的清高脫俗,變成了邪魅妖嬈。
等會兒,這個人怎么看起來這么眼熟?真的很眼熟。
江問月眼中閃過一個人,那是她認(rèn)識的一個人,她很久以前見過的……
于是,江問月脫口而出:“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