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過去三天。
天氣逐漸變暖,春日的和煦的微風拂過,低矮的貧民區(qū)也迎來枝芽的生長。
趙至理腰部的傷勢幾天內(nèi)飛速恢復,進度條達到80/100。
“最多半月”,竇三爺昨夜傍晚上門拜訪時說道,“你就可以回學院繼續(xù)練功上課?!?p> 門前路過的行人,腳步匆匆。
趙至理咽下半碗“大滋補湯”,看見“腰部恢復”后面的箭頭再次出現(xiàn),身體傳來陣陣熱量。
趙至理發(fā)現(xiàn)這種增幅作用是具有時效性的,比如這個由增氣丹配制的“大滋補湯”,只有一日的作用時間。
一日過后,箭頭消失,恢復速度就會降低到最開始的狀況。
每天早上,得趁著肚中空腹,趙至理才能忍痛干上半碗。
至于【研究點】如何獲得,按照面板的提示,需要十日才能恢復一點。
“起碼不用去殺人越貨,做些強制性的事情?!?p> 趙至理感慨金手指和金手指的體質(zhì)是不同的,像這樣茍著就能壯大起來無疑更香。
還需六七日左右,才能有新的【研究點】進賬,趙至理也打算趁著這段時間養(yǎng)好身體。
統(tǒng)考就在三個月后,相較于前世的各種考試,這方世界的統(tǒng)考才算真正的上岸。
只要入圍,憑借武力的絕對支配地位,先來一個簡單的階級躍遷。
“叮鈴”,父親趙德牽著馬車從簡陋的后院出來。
挽起袖口的小臂上長滿汗毛,鼻尖紅彤彤的,一對眼睛好似在酒桶里泡過,剛烈又讓人看不清。
“爹”,趙至理大喊道,“今天我陪你去做工?!?p> 在趙德眼里,只有習武的人才算得上人上人,干其他的都是“做工的”,是上不得臺面的。
“萬般皆下品,唯有習武高”,趙德又搬出這句話,“你把身體養(yǎng)好,我就燒高香了?!?p> “爹,習武之人講究動靜結(jié)合,我陪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也是為了更好的習武”,見趙德不說話,趙至理繼續(xù)說道:“你也不希望我統(tǒng)考不過吧?!”
趙德沉默著,像在思索著,最后無奈看著趙至理,擦了擦駕車人的位置。
“上來吧?!?p> ————————
高桐縣的白天也是車水馬龍,盡管白天的酒樓都只做正經(jīng)生意。
但是高桐縣地處幽州東部,是和妖族接壤的地方,貨物的運轉(zhuǎn)讓這個偏遠小城比內(nèi)地的府城還要繁榮。
馬車停在一條大街,趙德得親自接租賃馬車的客人。
趙至理一個人坐在車前,竟遇見幾個學院的師兄弟路過,其中還有那日在醫(yī)務室“看望”自己的。
“趙師兄,恢復得怎么樣?”
一位師弟走過來,用關(guān)切的眼神打量著趙至理,語氣充滿廉價的關(guān)懷。
“哈哈,趙某托各位師兄弟的福,全身上下好得不得了。再過三五日就能徹底痊愈,到時候又能和師兄弟們在校場上相互切磋,一較高下呢?!?p> 趙至理一反常態(tài),笑中帶罵,唇槍舌劍,令幾人的臉色不好看,眼神中帶著不善。
“那倒是趙師兄吉人自有天相,不過日后練功還需多加小心,傷了身體是小事,誤了統(tǒng)考笑不出來,就是大事?!?p> 見不得人好,是高桐縣立英才學院學子的底色。
眾人沒有更多的交談,連原先相伴而行的幾人在撕破臉皮后也提防著對方,各自分道揚鑣離去。
直到上半天的拉車工作結(jié)束,趙氏父子一共拉了三個客人,賺了一百五十文錢。
把馬車停到高桐縣的中心大廣場上,這里是一片青石磚鋪成的空地。
整個高桐縣拉客的馬車夫沒有客人的時候,都在這一塊休息,或者給馬喂草料。
中午兩人還沒等到吃飯,先給拉車的馬喂了一頓草料,就讓上午的收入銳減為個位數(shù)。
“這草料太貴了”,趙至理感嘆道。
“我聽車上的客人說,漠北的慧教徒又越過邊關(guān)打進來,草場的草料都運不出去,能不貴?”趙德坐在馬車邊上,即使沒有客人,也始終保持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
“這樣下去不行,草料雖貴,但是一匹馬無論是停在這兒休息,還是慢騰騰在街上拉客,一上午都得吃這么多草料”,趙至理指著其他休息的馬車夫說,“所有人都在等有錢的客人,可整個高桐縣哪有這么多有錢人家?”
“你好好習武……”
趙德剛想拿出那套經(jīng)典說辭,就被趙至理打斷。
“爹,你想想,誰愿意永遠用咱們的馬車?只能是那些永遠買不起馬車的人!”
“我們必須讓愿意付錢的人都做咱家的馬車?!?p> 趙德沉默著,趙至理直接拉著他到車廂里坐好,自己架起馬車。
“咱們先回去,把馬車好好裝修裝修,明天重新開業(yè)?!?p> 說完,一抖韁繩,馬車“噠噠噠”朝著回家的方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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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東城城門外。
“真的只收十文錢?”進城的時候,坐在車廂里的顧客還是忍不住伸出頭來問道。
“我們回城只收十文錢,放心吧?!弊谮w德身旁的趙至理回答道。
“你們這個多久跑一趟高桐縣?”
“得等到我們下到村里再說,一般不會直接去的。”趙至理對答如流,這已經(jīng)是新式馬車投入使用以來第七次出入城。
狹小的車廂內(nèi)不再是傳統(tǒng)的單人座位,而是安置了三面環(huán)繞的方形墩臺,此刻擠滿了進城趕集的鄉(xiāng)下小財主。
等到了一條大街,趙德吆喝一聲:“到站了!”
小財主們魚貫而出,領頭的和趙德約定下午返回鄉(xiāng)下的價錢。
之后的空閑時間,趙至理又陪著趙德前往城外,沿著官道招攬進城的客人。
行人絡繹不絕,大包小包,汗流浹背。
“客官,保管您去最好的客棧,上車吧?!陛喌节w至理大聲吆喝。
趕路的行商們大手一揮,又是幾十個銅板。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大廣場上趙德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一些馬車夫說,給貴人們拉客的時候在街上見過。
“趙德拉了一些鄉(xiāng)里人在城里轉(zhuǎn)悠呢!”
“鄉(xiāng)下人能有幾個銅板?”
“嗨,還不是臭鄉(xiāng)下的上我們高桐縣來要飯來了?!?p> 大廣場上的車夫們還等著出手闊綽的大戶管家來指揮他們往各處去。
嗤笑著趙德做賠本買賣。
可這個當頭的趙至理和趙德已經(jīng)開始窩在里屋商量,把一吊接著一吊的銅錢換成亮閃的紋銀。
到了受傷后的第十天,新的【研究點】到手。
清早起來,趙至理一身勁裝,胸口左側(cè)龍飛鳳舞繡著“高桐英才”。
收拾完成的趙德將一塊牌子掛在馬車車廂前面。
朝外的一面刻著“空閑”,朝內(nèi)的一面刻著“已滿”。
父子二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開始獨屬于各自的一天討生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