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狗奴才
所以魏忠賢絲毫不慌,淡定的來到瀛臺。
很快魏忠賢便察覺到瀛臺之中的緊張氣氛,來來往往的侍衛(wèi)和太監(jiān)宮女不停的忙碌著。
當(dāng)他來到大殿之時,恰好看到幾名太監(jiān)七手八腳的抬著什么東西從大殿出來。
一旁還有些太監(jiān)手中拿著各色打掃工具,端著一盆盆的血水倒樹叢當(dāng)中。
當(dāng)那幾個太監(jiān)隨意的將那句尸體扔在樹底下時,透過裹在尸體上的白布,魏忠賢清晰的看到尸體身上穿著的鳳袍!
是慈禧!
雖然已經(jīng)沒了腦袋,但憑借著宗師的眼力,他還是一眼認(rèn)了出來!
瞬間他的內(nèi)心狠狠的一顫,而后迅速的平定著自己的情緒。
雖然早已從王英那里知道,皇帝親手殺死了西宮太后。
然而當(dāng)他親眼見到這血淋淋的無頭尸體,還是忍不住心中一寒。
魏忠賢第一次對那種沒有打開的大殿產(chǎn)生了一絲畏懼!
走在殿門前,王英大馬金刀的站在門口,并沒有進去。
魏忠賢擺擺手,隨行的太監(jiān)也站在原地!
魏忠賢伸出手,緩緩的推開宮殿大門,一步踏進其中。
能聞到大殿中還殘留著一股血腥味道。
案幾之前,一身明黃色龍袍上面沾著斑駁血跡的朱昊,平靜的看著奏章,絲毫沒有抬頭的意思。
仿佛對于魏忠賢的到來沒有絲毫察覺!
見到這一幕,魏忠賢先是眉頭一皺,隨即冷笑一聲。
小皇帝到底是小皇帝,只會一些小手段。
這一招下馬威,自己以前經(jīng)常對下屬使用,也算得上是輕車熟路了。
皇帝妄想憑借這樣的小手段拿捏一下自己,掌握話語權(quán)。
但是咱家是那么好相與的人嗎?
咱家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魏忠賢不言不語,負(fù)手而立,站在朱昊的對面,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疾風(fēng)!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殿之中安靜的可怕。
只有朱昊時不時翻閱奏章之時嘩啦啦的聲音。
他看東西的速度極快,拿起一本奏章看兩眼,便啪的一下扔在一旁。
剛開始魏忠賢還淡定的保持著看戲的心態(tài),可是隨著時間漸漸的過去。
他發(fā)現(xiàn)朱昊完全沒有搭理他,而是真的在翻閱奏章。
因為朱昊的表情異常的認(rèn)真,眉頭深深的皺起。
魏忠賢在心中詫異的時候,同時也有些不舒服!
不知道為什么,面前的小皇帝,似乎和他印象中那個懦弱無能、沉默寡言的瘦弱少年天差地別。
他的身上多出了一股奇特的氣質(zhì)!
魏忠賢想不明白是什么讓小皇帝如此自信,如此淡定,誰給他的勇氣?
難道說小皇帝真的對于呂后的實力一無所知,認(rèn)為呂后不敢動他嗎?
這樣看來這皇帝是個糊涂蛋吧?
不過皇帝絕對不至于傻成這副模樣,否則的話就不會讓王英來請自己。
難道說皇帝還有什么別的底牌能對付呂雉?
魏忠賢發(fā)現(xiàn)對面的小皇帝身上帶著一絲神秘莫測。
他拼命的揣測皇帝的心思,卻怎么也猜不透!
那龍袍之上沾染著血污的少年,仿佛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薄紗。
魏忠賢仔細的打著朱昊,陡然之間他全身一震!
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驚駭之色!
一瞬間他也想明白了,煮好身上獨特的氣質(zhì)到底是什么?
那是先帝還在世時,尤其是壯年之時,先帝龍威日盛!
那時候的先帝也是如此一般,坐在自己的對面批閱奏章。
而自己費盡心思猜永遠也猜測不到先帝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永遠也看不透他的安排。
雖然后來先帝年老體衰,無力處理朝政,導(dǎo)致大權(quán)旁落。
但即使那樣,魏忠賢對于先帝的畏懼一點都沒有減少!
直到現(xiàn)在,他知道先帝臨死之前一定安排了制衡自己的手段。
除了呂后表面上的實力之外,他隱隱約約感覺先帝絕對還有一手更重要的安排。
但是無論如何他始終打探不出來!
這也是他低調(diào)行事的原因所在。
而現(xiàn)在對面的朱昊也有了和先帝一模一樣的氣質(zhì),有了那一絲天子龍威!
一想到這里,魏忠賢原本老神在在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慌亂。
略一思索,魏忠賢終于打破了平靜!
“雜家參見皇上!”
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不管小皇帝有沒有能力,地位多么的卑微,但是他穿著龍袍那就是九五之尊。
任你權(quán)勢滔天也是他的臣子,不得不對他行禮。
不過魏忠賢只是略為恭敬的朝著朱昊躬身一禮,并沒有行跪拜的大禮。
算是做做表面樣子,給皇帝一個臺階下。
但出乎他意料的事,皇帝并沒有讓他平身。
朱昊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繼續(xù)翻著一本又一本的奏章。
有時候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屑,僅僅是看到了奏章的第一頁,便瞬間扔到一旁。
皇帝的眼神絲毫沒有離開奏章的打算,完全無視了魏忠賢。
最關(guān)鍵的是,現(xiàn)如今魏忠賢正在躬身參拜。
這讓他勃然大怒,皇帝可以冷落他,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等待一些時間。
但是用這樣的小手段,那就是在折辱他,他幾時受過這樣的氣?
“咱家御馬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提督東廠廠公魏忠賢參見吾皇!”
魏忠賢陡然提高聲音,甚至暗暗的用上一絲內(nèi)力。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朱昊依舊沒有抬頭,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魏忠賢冷哼一聲,眼神冰冷,平靜的站直了身子。
居高臨下桀驁的說道:“皇上用這樣下作的手段,只怕有些侮辱您的身份吧?”
“嗯?”
朱昊將手中的奏章放下,抬頭看向魏忠賢,不屑的說道:“狗奴才!誰讓你平身的,竟然敢跟朕站著講話?”
狗奴才?
魏忠賢一瞬間面紅耳赤,雙眼通紅!
雖然他是太監(jiān),算起來是皇帝的家奴。
但是多少年沒有人敢用狗奴才稱呼自己了!
即使是先帝也時常稱呼他一聲魏伴伴,對他敬重有加!
哪里會用狗奴才來折辱他?
魏忠賢冷冷一笑!
“皇上只管稱口舌之快,估計用不了多久,皇上就要被廢帝,淪為階下之囚,到時候說不得還得落入詔獄之中,希望那時候皇上依然如此牙尖嘴利!”